后脑勺的疼像被雷劈过一样,一下一下往太阳穴里钻,连带着半边脸都发麻。
八戒猛地睁开眼晴,先被一股混杂着酸辣粉、黄焖鸡和汗味的怪气呛得直皱眉头——
这味道哪有天庭御膳房的清雅?
再低头一看,自己竟裹在块印着“古浪县速达外卖”的蓝色防水布里,布料又硬又凉,勒得他胸口子都发闷,活像被塞进蒸笼待蒸的肉包子一样,连胳膊都蜷得酸麻。
他想抬胳膊摸后脑勺的疼处,胳膊却沉得能压塌云栈洞的木门框子,稍一使劲,骨头缝里就窜出密密麻麻的酸麻的感觉,跟当年在流沙河被沙僧打了一禪仗一样,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这是啥鬼地方?”八戒嘴里嘟囔着,声音沙哑得厉害,“俺老猪的藤条软床呢?还有灶上炖着的野山鸡,不会是被猴头那泼猴偷去解馋了!”
他习惯性地往腰后摸,想掏九齿钉耙护驾,指尖却触到个硬邦邦的黑方块,冰凉的塑料壳子硌得慌。
还没等他琢磨这是啥新鲜法宝,那方块突然“刺啦”一声响,尖锐的女声直往耳朵里钻,震得他耳膜嗡嗡的:
“催催催!催命呢?这单都快超时了,我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这声音又急又躁,既不是悟空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门,也不是沙僧闷声闷气的憨厚调,倒像高老庄集市上卖菜大妈跟人讨价还价时的尖利劲儿。
八戒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把黑方块拿到眼前,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眨眼:
“好家伙!这是啥宝贝?比顺风耳还灵,竟能凭空说话!莫不是观音菩萨送的下凡法器?”
他刚想用粗胖的手指戳戳方块表面,那声音又炸了起来,这次更急:“骑手886!你这单剩三分钟就超时了,顾客都投诉到平台了,再晚送到不仅扣五十块,还得赔顾客餐费!”
“扣钱?”八戒眼珠子“唰”地瞪得溜圆,五十块是啥?比天庭的月俸禄还金贵?
他在天庭当元帅时,虽不算富得流油,可也顿顿山珍海味,从没为“钱”犯过愁。
想问问清楚,方块却突然没了声,只亮着块发光的屏,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弯弯曲曲的符号,跟太上老君炼丹炉上的天书似的,一个字也认不得。
他试着用指尖按了下亮屏,屏幕突然跳出来张彩色地图,一个小红点正慢悠悠往绿点挪,旁边还跳着“2分50秒”的数字,跟会跑似的。
“这是引路符?”八戒挠了挠后脑勺,蟠桃会的混乱画面突然冒出来——那天他多喝了两碗玉液琼浆,晕乎乎的看见瑶池墙角有个闪金光的缝,好奇凑过去看,没成想被一股猛劲儿拽进去,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鬼地方。
“难不成……俺老猪这是下凡了?还附到别人身上了?”他终于反应过来,捏了捏胳膊上的肉,软乎乎的倒是熟悉,可没了当年天蓬元帅的神力,连攥紧拳头都觉得费劲,估摸着连块小石头都未必能搬起来。
正发愣的工夫,旁边“嗖嗖”跑过几个铁盒子,轮子转得飞快,比天庭的天马还迅疾,吓得八戒赶紧往旁边躲,这才看清自己坐在辆两轮车上,车把上挂着好几个印着不同餐馆名字的外卖袋,袋里的饭菜香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有黄焖鸡的酱香,有鱼香肉丝的甜辣,还有奶茶的甜腻味,勾得他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跟打雷似的。
想当年在天庭,他顿顿有烤乳猪、炖熊掌,就算取经路上苦点,也有沙僧化来的馒头填肚子,哪受过这饿?
正馋得直流口水,胸前的黑方块又响了,这次是个娇滴滴的女声,却带着火气:“我的奶茶和炸鸡呢?都超时十分钟了!再不送来我就退款加差评!”
“差评?那是啥玩意儿?比紧箍咒还厉害?”八戒被这俩字吓得一激灵,瞬间想起悟空被师父念紧箍咒时满地打滚、头疼欲裂的模样,心里顿时慌了。
他也不管这两轮车咋骑,慌慌张张蹬起脚踏板就往前冲,结果车把没扶稳,“哐当”一声狠狠撞在了路边的不锈钢护栏上。
整个人飞出去的时候,八戒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了!这肉身要是摔散了,俺老猪岂不是要魂飞魄散?
好在摔在地上时,有个装着米饭的外卖袋垫了下后背,可身上挂着的外卖袋全散了,酸辣粉“哗啦”洒了一身,红油顺着衣角往下滴;黄焖鸡的汤汁溅得满脸都是,热乎劲儿烫得他直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哟喂!疼死俺了!”八戒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后背和膝盖火辣辣的疼,刚想揉摔疼的屁股,就见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指着自己锃亮的皮鞋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咋骑车的?眼睛长后脑勺了?我这刚买的意大利皮鞋,全被你洒的汤弄脏了!赔钱!”
“赔钱?”八戒瞪着那男人,心里的火气“噌”地冒上来,“俺老猪在天庭当元帅的时候,统领十万天河水军,谁敢让俺赔钱?你这凡夫俗子,倒是胆子大!”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油污的外卖服,摸了摸空空的腰后,九齿钉耙连影子都没有,现在的自己,连个普通凡人都未必打得过,真闹起来,指不定要吃大亏。
他瞅了瞅男人皮鞋上的油渍,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汤汁的手,想起方块里说的“扣五十块”,只好压下火气,学着凡间人的样子拱了拱手,语气软下来:
“这位小哥,对不住对不住,俺不是故意的,刚才着急送单,没看清楚路。要不俺给你擦擦?”
说着就想去掏口袋里的纸巾,却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还装着半块干硬的馒头——想来是这肉身主人没吃完的早饭。
男人见他态度软,又看他满脸狼狈——头发上沾着饭粒,脸上挂着红油,活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点:
“算了算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下次骑车看着点路!”说完转身就走,皮鞋踩在地上“噔噔”响,留下八戒蹲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发愣。
散落的外卖盒摔得变形,米饭撒了一地,奶茶瓶滚到路边,褐色的液体顺着马路牙子往下流。
他捡起个洒空的黄焖鸡盒子,盒上还印着“古浪县张记黄焖鸡”的字样,突然想起这肉身的主人——从口袋里摸出的身份证上写着“李大海,1995年生”,照片上的小伙子笑得憨厚,想来也是个为了生计奔波的年轻人,说不定还等着这笔外卖钱交房租、买粮食,心里突然堵得慌。
想当年,他是威风凛凛的天蓬元帅,穿的是镶金边的铠甲,住的是云雾缭绕的元帅府,顿顿有仙娥伺候;后来跟着师父取经,虽说时常偷懒耍滑,可也有悟空护着、沙僧帮着,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现在倒好,连份外卖都送不好,还要赔钱,连肚子都填不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俺老猪咋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呢?”八戒蹲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红油,没成想把汤汁擦得更匀,活像哭花了脸似的。
他摸了摸胸前的黑方块,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委屈:
“悟空、沙师弟,你们在哪儿啊?要是你们在,肯定不会让俺受这气……要是师父在,说不定还能念段经保佑俺……”
就在这时,手指无意间按到了方块侧面的一个按钮,屏幕突然亮了,跳出来个花花绿绿的界面,接着自动播放起短视频——视频里的人正拿着串肥瘦相间的肉串在火上烤,油滋滋的肉汁滴在炭火上,“滋啦”冒起白烟,撒上孜然和辣椒粉时,香味仿佛都从屏幕里飘了出来,勾得八戒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我的娘哎!这法宝不仅能说话,还能看吃食!”八戒瞬间忘了委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看了没两秒,他又想起方块里说的“扣款五十、赔偿七十,合计一百二”,想起李大海可能还在等着这笔钱,心里又沉了下去——自己总不能占了人家的身子,还让人家背债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散在地上的外卖袋一个个捡起来——虽然里面的饭菜都洒光了,可还是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车后的外卖箱。
刚要推起两轮车,就看见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手里拎着个印着“古浪县超市促销”字样的布袋子,见他满身油污,皱着眉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心疼:“娃啊,你这是咋了?骑车摔着了?疼不疼啊?”
八戒愣了愣,这老太太的声音很亲切,跟高老庄的老丈母娘说话的调调有点像,都是软乎乎的,带着股子疼人的劲儿。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标志性的大牙:“俺……俺骑车没看路,把外卖都摔了,还得赔人家钱。”
老太太叹了口气,从布袋子里掏出个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馒头,递到他手里:
“娃啊,看你这模样,也是个辛苦人。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别饿着了。赔钱的事儿,慢慢想办法,没啥过不去的坎。”
馒头还带着点温热,隔着塑料袋都能感觉到软乎乎的,是刚蒸好没多久的样子。
八戒看着那馒头,白花花的,上面还印着个小小的福字,突然想起在高老庄的时候,翠兰也常给他蒸这样的馒头,有时候还会在里面夹点豆沙,甜丝丝的。
现在却只有个陌生的老太太心疼他,鼻子突然一酸,眼眶有点发热。
“俺……俺不能要您的馒头,您也不容易。”八戒推辞着,手却有点舍不得松开——肚子实在饿得慌,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老太太把馒头往他手里又塞了塞,语气坚定:“拿着吧,俺家里还有呢,老伴儿今天蒸了一大锅。你年轻人在外打拼,得顾好自个儿的身子,不然咋挣钱养家?”
说完,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走几步还回头看他一眼,大声叮嘱道:“骑车慢点,别再摔着了!路上车多,当心点!”
八戒拿着馒头,站在原地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直到那抹灰色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慢慢剥开塑料袋,咬了一大口。
馒头暄软香甜,嚼在嘴里带着股子麦香,可嚼着嚼着,却觉得有点咸——是他的眼泪滴在了馒头上,混着馒头的香味,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长这么大,除了师父、师兄弟和高老庄的亲人,还没人这么无条件地心疼过他。
“谢谢大娘!”八戒朝着老太太走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见,可心里却暖和了不少。
他把剩下的馒头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拍了拍,像是藏了个宝贝,然后推着两轮车,慢慢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前面的十字路口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还有孩子的哭声传过来,撕心裂肺的,听得人心里发紧。
八戒本来不想凑热闹,可那哭声太可怜,他忍不住凑过去看——只见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卡在了路边的防护栏杆里,上半身在栏杆外,下半身还在里面,哭得小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孩子的爸妈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孩子妈妈蹲在地上,想拉又不敢拉,怕把孩子的胳膊或腿弄伤了,只能跟着掉眼泪:
“宝宝别怕,妈妈在呢,消防员叔叔马上就来了!”孩子爸爸则围着栏杆转来转去,急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念叨:“这栏杆咋这么密?早知道不让他跑这么快了!”
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人说“找个钳子把栏杆撬开”,有人说“让孩子往回缩缩”,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可没一个人敢真的动手——那栏杆是实心铁做的,看着就结实,万一弄伤孩子,谁也担不起责任。
八戒看着那孩子,小手紧紧抓着栏杆,哭得嗓子都哑了,心里突然一紧。想当年取经路上,他也救过不少孩子——在比丘国,他跟着悟空救过被妖怪抓去的孩童;在乌鸡国,他还帮着国王找过失散的小王子。虽说没悟空那么神通广大,可也有股子不怕事的冲劲。
“俺来试试!”八戒突然开口,声音不算大,却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回头看他。孩子爸爸皱着眉,眼神里满是怀疑:“你行吗?这栏杆是铁的,你能掰开?别把孩子弄伤了!”
八戒没说话,走到栏杆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孩子被卡的地方——是两根栏杆之间的缝隙,大概有十几厘米宽,孩子的腰和腿卡在里面,只要能把栏杆稍微掰开一点,让缝隙变宽,就能把孩子拉出来。他伸手摸了摸栏杆,冰凉坚硬,估摸着得用不少劲。
周围的人都摇起头,有人小声嘀咕:“这外卖员看着胖乎乎的,怕不是傻吧?铁栏杆哪能掰开?”“就是,别到时候孩子没救出来,再把自己的手弄伤了。”
孩子妈妈更是急得抓住他的胳膊:“你别瞎来!要是伤了孩子,俺跟你没完!”
八戒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开孩子妈妈的手,语气尽量温和:“大姐,您放心,俺有分寸,不会伤着孩子。您让孩子别怕,配合俺一下,好不好?”
说完,他转头对着孩子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亲切:“小朋友,别怕,叔叔帮你把栏杆掰开,很快就能跟爸爸妈妈团聚了,好不好?”
孩子大概是哭累了,看着八戒的大脸,抽噎着点了点头,小手慢慢松开了栏杆。八戒双手抓住孩子两侧的栏杆,心里默念:
“老天保佑,可别让俺出洋相,更别伤着孩子。就算没了神力,俺老猪当年的力气总该剩点吧?”
他慢慢用力,刚开始栏杆纹丝不动,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周围的人都笑起来,刚才嘀咕的人声音更大了:
“我就说吧,根本不行,还浪费时间!”可八戒没放弃,咬着牙,一点点加劲,心里想着那孩子的哭声,想着老太太给的馒头,想着不能让这凡间的人看不起。
突然,“咯吱”一声轻响,栏杆竟被他掰开了一点缝隙!虽然只有两三厘米,可足够让孩子慢慢挪出来了。
孩子爸爸赶紧抓住机会,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往外面拉,孩子妈妈也伸手帮忙,一边拉一边哄:“宝宝乖,马上就出来了,不疼啊。”
没一会儿,孩子终于被拉了出来,一出来就扑到妈妈怀里,哭得更响了,可脸色却慢慢缓了过来,不再是刚才的通红。孩子妈妈抱着孩子,眼泪还在流,却对着八戒不停道谢:
“谢谢!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俺家宝宝还不知道要卡多久呢!”孩子爸爸也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兄弟,太感谢了!这水你拿着,解解渴!”
周围的人也都鼓起掌来,刚才嘲笑他的人,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人说:“没想到这外卖员还挺厉害,力气这么大!”“是啊,刚才是我错了,不该瞎嘀咕。”
八戒心里有点发烫,这还是他来到凡间,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感谢,比当年在天庭受玉帝赏赐还开心。
他嘿嘿笑了笑,摆了摆手:“没啥没啥,应该的,孩子没事就好。这水俺就不拿了,你们留着给孩子喝吧。”
正说着,胸前的黑方块突然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男声,语气里带着点歉意:“请问是骑手886吗?刚才我投诉了你,后来听旁边的人说你救了个卡栏杆的孩子,是我误会你了。
我已经在平台上取消差评了,餐费也不用你赔了,还多给你加了二十块小费,你别往心里去啊!”
八戒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他赶紧对着方块说:“没事没事,俺也没怪你,确实是俺送晚了,让你等急了。”
挂了电话,他摸了摸怀里还带着温度的馒头,又看了看手里的黑方块,突然觉得,这凡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有心疼人的老太太,有懂得道歉的顾客,还有被帮助后真诚的感谢,这些都是他在天庭没体会过的温暖。
他攥了攥手里的手机——现在他总算知道这“法宝”叫啥了,刚才听旁边人聊天时提过,是凡间用来联系、看东西的“智能手机”。
虽然还是看不懂上面的符号,可这玩意儿能说话、能看吃的,还能让顾客取消差评,倒也算是个实用的宝贝。
推着外卖车往前走,车轮碾过路面的小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八戒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路边的店铺瞅——有家面馆飘出的葱花香味勾得他直咽口水,还有家水果店摆着红彤彤的苹果,看着就甜。
他摸了摸怀里的馒头,又摸了摸口袋里李大海的钱包,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再接几单外卖,挣点钱把刚才的损失补回来,不然李大海这小子回来,怕是要哭鼻子。”
正琢磨着,突然瞥见刚才摔外卖的路口,有一缕极淡的金光闪了一下,像打碎的金箔似的,落在地上没两秒就消失了。
八戒心里“咯噔”一下——这金光的味道,跟当年天庭瑶池边的仙气一模一样,绝不会错!
是悟空?还是沙僧?他们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不小心从瑶池的裂缝掉下来了?八戒赶紧推着车往回跑,蹲在刚才金光闪过的地方仔细看,可地面上只有散落的灰尘和几滴没干的奶茶渍,啥也没有。
“难道是俺看错了?”他挠了挠头,又怕错过师兄弟的踪迹,干脆站在原地喊了两声:“悟空!沙师弟!你们在这儿吗?要是听见了,就应俺一声!”
街上的行人被他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有人回头看他,还有人掏出手机对着他拍。八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着急了,赶紧压低声音,尴尬地笑了笑,推着车继续往前走——要是被凡人当成疯子,那可就麻烦了。
可心里的期待却压不住了。要是真能找到悟空和沙僧,他们三个一起想办法,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天庭的路;就算回不去,有师兄弟在身边,这凡间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他越想越有劲,连后背的疼都忘了,蹬着外卖车的脚踏板,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
夕阳慢慢沉到远处的屋顶后面,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地上,映着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八戒摸了摸怀里的馒头,还带着点余温,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时间,突然觉得,这未知的凡间路,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不管接下来遇到啥,俺老猪都得好好干!”他咬了咬牙,朝着前面亮着“外卖站点”牌子的方向骑去,车把上的外卖箱轻轻晃着,像是在跟他一起,期待着明天的新日子——说不定,明天就能遇到师兄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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