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静谧。

虞毅干巴巴地张嘴：“听错了。”

颜衿点点头表示理解：“嗯，我知道。卷子给你。”

虞毅干巴巴地接过来，把卷子往桌上一扔，觉得分外丢脸，就向操场走去。

颜衿还在走廊上，不知道在干嘛。

虞毅从他地身侧路过，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玫瑰红酒味。

虞毅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往外走。

颜衿回到教室的时候还剩两分钟上课。

张子安凑过来：“你刚刚跟个傻缺一样往走廊上一杵，装高冷男神干嘛呢？”

颜衿捏着化学书的手紧了紧，忍住想抽人的冲动：“老于不是说这节课要让你上去讲？你卷子最后两道题会了？”

张子安脸上的笑僵住了，几科里就化学最差，上次月考更是倒数。化学老师老于抽他这节课讲卷子，美其名曰重点帮扶。

张子安回身掏出卷子：“颜衿你给我等着。”

颜衿：“等什么等？我化学可没倒数过。”

张子安：……

颜衿想到了刚刚张子安问的问题，他在干什么？虞毅的信息素太粘人了，在他对面站的那点时间中，信息素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上粘。

但看虞毅的反应，对方没有这种困扰，而且对方好像没把他们信息素匹配度很高这件事当回事。

另一边在上体育课的虞毅，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

赵延两步跑到虞毅身边：“水借我和两口。”刚打完篮球，浑身上下全是汗，人往虞毅身边一凑，虞毅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袭来。

虞毅皱了下眉：“这就上来了？”

把水杯递出去，又提醒道：“你拧开盖喝。”

赵延：“打不了了，刚刚隔壁班的人受伤了。说是抢篮板的时候被人推了倒地上了，脚扭了。这架势，感觉快吵起来了？”

“你们和隔壁班打？”虞毅想到了什么。

“嗯，本来人就少，你也不来。隔壁班人也少，过来问能不能打，就打了。这下好了。又是一出好戏。”赵延仰头喝了两口水。

虞毅看了一眼隔壁班正在出头的男生，三班的体委：刘志。

想到了什么，虞毅张口到：“我记得这个刘志好像脾气挺冲的。”

赵延点点头：“是啊，所以说有好戏了。就是难为陆哥了，陈哥肯定没动手，但是刘志怎么摔的，我们也不清楚。现在追究起来，那疯狗肯定咬着陈哥不放了。”

虞毅点点头，看到下面三班已经以刘志为代表站了一团，陈颂身后也站着不少人。双方吵的面红耳赤。

眼看着刘志的手握成拳抬起来，要预备往出去打。虞毅从赵延手里抢过水杯。

“嘭——”

一声，一个水杯砸在刘志面前。

赵延还没来得及拧盖，水杯就被砸了出去。从看台到球场上几十米的距离。杯子里还剩下半瓶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线。

直到在刘志面前，完全漾出来。

赵延旁观了全程，眼皮跳了跳。

“妈的，你特么神经病啊？”刘志转过来盯着虞毅。

虞毅没说话，带着赵延从看台往下走。

“问你话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乱扯威风。装你妈呢，说话啊，哑巴吗？”刘志嘴里骂骂咧咧没停。

“砸你身上了吗？你就叫？你刚刚的拳头没落我们班的身上，我们这水杯也没砸你身上，算是扯平了。再乱叫别怪我们不客气昂。”赵延来到刘志面前，弯腰捡起水杯，看了虞毅一眼：“还要吗？”

虞毅摇头：“扔了吧。”

赵延把手里的盖拧上，准备去扔水杯。

对面的刘志不服气把虞毅和赵延一拦：“妈的，你们那水杯的水刚刚还特么溅到我身上了。你特么说算了就算了？不可能。在我面前扯什么威风。”

虞毅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离这节课下课还有十分钟，下节课上课也还有十分钟。

不得不说刚好够他们小打一架。

另一边赵延看虞毅抬起来的手腕，虽然知道对方是在看时间。但是一中不好的预感还是涌上心头，他的左眼不自觉跳了跳。

果然，下一秒。

虞毅那张臭嘴一张就是：“你要是想打就趁现在，还能挨我一顿的。再过会连挨一顿的时间都没有。”

刘志瞬间被激怒，一股子机油味的信息素压制不住地窜出来。带动着周围的alpha开始躁动起来。

“妈的，你不就是个Omega吗，装什么？待会你爹我不仅打你，我还要标记你。你说你是不是就趁今天这一下？太久没被A摸了痒得不行？等我治治你……”刘志看着对面虞毅越来越黑的脸色。不以为意，再怎么着也就是个Omega，大不了打起来直接信息素压制就行，虽然有点不齿，但是又怎样？

赵延眼皮跳了一下。

刘志把话说到这份上，是非打不可了。

又看了一眼虞毅。

对方没什么表情，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妈的，再忍你我是孙子。”后面的体委啧了一声，然后非常夸张地喊到：“这篮球场上怎么这么滑？诶呀！我要摔倒啦，赵延小心！”

赵延感觉后背被人猛猛一推：“赵哥，你看着点给一拳，别被他们截住。”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周围的几个人都能听见，也包括刘志。

赵延了然，顺着被推着一把的力气站不稳，一拳冲着刘志面门去。

刘志听到了刚刚的话，下意识转身往开走，赵延的拳头落在他左下边边上。力道到不是很大，但是被人打倒脸上真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刘志气血上头：“我**的还演戏，装什么。”一拳挥了出去。

赵延笑了，他刚刚那一下是被推的，但刘志这一下可是实实在在要来打人挑事的。

赵延迅速和他扭打起来。

刘志到底还是没什么过多的实战经验，像赵延这种从小一路打架打上来的，实战经验丰富。刘志又不是什么特别强壮的alpha，信息素而信息素压制又对赵延这个beta毫无用处。竟是落了下风，刘志气急败坏地喊：“愣着干什么？打啊？”

后面那群被刘志喊的人才回身，一半人跟着刘志冲了出去。双方厮打在一起，虞毅浑水摸鱼给了刘志两拳。

出汗后，虞毅的信息素飘出来一点点。同时后脖颈腺体上信息素阻隔贴粘不严实，开了条缝，空气和现在蔓延的乱七八糟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突然感觉洪身不得劲，步伐沉重起来。感觉空气中刘志的那股子机油味闻着越恶心了。还有其他人的信息素，都好恶心。一种生理性的排斥厌恶，迫使虞毅加入刺激战场两分钟以后就遗憾退场。

虞毅退到一边，感觉浑身有点燥热，想和口水。下意识开始找水杯，又想起刚刚被他砸的水杯和里面剩的半瓶水。

虞毅：……早知道不扔了，眼下还有这档子破事。

距离下课还剩下三分钟的时候，一个男老师带一堆保安冲进来，把两伙人拉开。

虞毅挑挑眉，来的还挺快的。

“老师，是哪边那个男的先拿水杯砸我……”刘志话还没说完，带头的教导主任转头就走：“都过来，有什么事到年级处再说。”

虞毅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教导主任走，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寻思着走。

“后面那个要走的，你也过来。”年级主任转过来，扶了一下眼镜。虞毅看着那反光的镜片和头顶不禁有点发怵。

“哦。”虞毅慢吞吞地跟上。

“老师就是他，是他先挑的事。”刘志一看虞毅也被带上了，连忙张嘴嚷嚷道。

“闭嘴。就你们两个班上体育课还闹腾。”年级主任转头呵斥道：“之前吵吵着夏天外面太热要开体育馆，体育馆开了，让你们随便进来玩。角落还有免费提供的水，一个两个是逮到凉快地方了，按耐不住自己，就开始打架了？”

刘志连忙闭了嘴，不满地转头狠狠瞪了虞毅一眼。虞毅对上刘志的视线，大拇指向下比了一下。刘志顿时脸又红起来。

“那边那个，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点。”教导主任呵斥道。

虞毅现在稍微好受一点，但还是脚步慢吞吞地跟着人群走。

赵延过来捅了捅虞毅，小声说：“听说白主任挺凶的，而且惩罚学生的方法也不太常规。”

虞毅点点头表示知道。刚入学就听过上一届学长学姐回来说，白主任虽然真的疼学生，但是犯错了也是真收拾，而且惩罚方法层出不穷。什么运动会浪费水就天天给年级部搬水，大庭广众骂人就去练普通话又去广播上普通话字正腔圆地复述之前的脏话，打架斗殴就给对方一个爱的拥抱在主席台当着三千人的面的那种……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丢人啊。往那主席台上一站，一抱，丢的就是未来三年的人。在各种纪律大会上还会被拎出来溜两圈。

思及此处，虞毅不免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