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把事情告诉别人,小心我收拾你!”林朵揪了颗葡萄塞进嘴里,就只会动嘴皮子的威胁,效果不佳啊,孙富姐妹俩还知道直接上手不多说废话。
她更介意现在两人的视角,让她又想起原先的日子,其实早就连脸都模糊不清了,但那些每日在她跟前说数据报告的人,只要一想起就让她反胃。
连带看眼前的这个闯入的“老鼠”也面目可憎。林朵从躺椅上坐起来,笑脸直视余学闪烁的眼睛。
“你指的是哪件事?是那天晚上你父亲偷人的事情,还是你母亲被厂子开除的事情,还是你今天偷东西的事情?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保密呢?”
几句话怼得余学一张脸都涨红了,攥紧袖口的手指用力没了血色,往前踏了一步,揪住了林朵的衣领怒吼:“你胡说八道!
我父亲是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骗了,才不是因为母亲失业,你!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打肿你的脸!”
林朵右脚蓄力踢向了余学左手鼓涨的衣袖,余学一直掩着的袖口被踢中,下意识放开了握着林朵的右手,去护袖子里的东西。
等他去够掉出的东西,林朵已经一瘸一拐跑到了水龙头前,余学急忙藏好东西,跑去追林朵,面色凶狠的看向林朵,“敢耍我,看我抓到你打瘸你另一条腿!”
林朵握住接着水龙头的浇菜用的水管,冲他冷笑,“偷东西的老鼠马上就变落汤鸡了。”
余学顿感不妙,下一秒急流喷出的冷水糊了他一脸,没合上的嘴被迫灌了一肚子冷水,大口呼吸鼻腔也被正冲的水流堵住。
下意识转身避开抱住头部,这次是顾不上袖子里的东西,本就穿得少,没两下就冲了个透心凉,林朵看着地上掉出来的腊肠、肉铺和荔枝一类的吃食。
也不知道他是头一次干这事还是惯犯,贼不走空的原则倒贯彻的挺彻底的,他刚刚拽住她,离得近,一股子巧克力味往鼻腔里钻。
估计是立柜里装饰用的剩余巧克力被翻出来了,想必能吃的都吃了,能藏着带走的也都拿了。
林朵一想到这心里就不痛快,她不痛快没道理别人好过,开始放开了嗓门叫余学的名字,嘴里重复刚才挑衅的话,余学又气又急又怕,想绕开水流堵住她的嘴。
但是没头苍蝇乱跑也比不上林朵手里水管灵活,脚底打滑摔倒在泥地上,手里硌着一个东西,低头看是腊肠,想也没想用力抛向林朵,结果走狗屎运越过了水流冲她披头砸了过去。
林朵闪身躲开,她可是知道那风干香肠的硬度,被打到还了得,大姐他们怎么会还不回来?还有周围的街坊都是耳聋了吗,现在来围观的人都没见出来一个!
余学脚底打滑拼力跑到水池那拧紧了阀门,林朵早蹭到门口栅栏,“救火啊!余学放火要烧房子了!姓余的要点房子了!”
终于有几家关紧的房门打开,这大杂院要是失火,谁也没地跑,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端着水盆,提着水桶,但是也有只拿棍棒的。
林朵看着那几个拿着棍棒出来的,“余姨,你儿子要杀人放火打劫了,你还能坐在家里堵着耳朵,是等谁带肉回去喂你吗?”
同样拿着棍子出来的还有那个被戴了绿帽的酒鬼,这是等着事情闹大好一锅端了?一群不安好心的玩意。
其他出来的街坊只当是小孩子打闹乱喊的,平白被耍虚惊一场,当然没啥好脸色给林朵。
余姨见儿子滚了一身泥,好不凄惨,对着林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脚步迟缓的郝奶奶让门口的孙女乖乖回去。
听着那女人什么不堪入耳的都骂,那些骂酒鬼媳妇的话也说得出,看这几个孩子没大人照看就当出气筒随便糟践。
她年纪大不愿意动弹,总是待在家里,看多了巷子里的龌龊,什么不知道。
她家的大儿子一准是又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了,林朵被郝奶奶扶着到她家门口的马扎坐下。
“造孽哟,这一家子,女的没脸没皮,男的做出那事,小的也被带坏了,连伤了脚的小姑娘都要欺负。”
林朵谢过老太太,郝奶奶见小姑娘还保持那张笑脸乖巧坐在马扎上,看着那母子俩骂街,感觉这场景哪里怪怪的,还想出声安慰下,就听小姑娘说:“大姐他们回来了。”
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瞧的小孙女看向拐角拎着东西的三人,“奶奶,好香啊,哥哥姐姐是买好吃的回来了吗?为什么都扔到地上了,他们不要了?”
许辉和马壮黑着脸,一空出了手就从拐角的柴堆里抽出了一根棍子,街坊见情况不对赶紧回屋关门。
酒鬼这几天没心情喝酒,倒是难得清醒了些,靠后让开了地方,还是余学第一个反应过来。
拉着还嘴里不停想用几句话吓退几人的母亲,拖着往家门口走,“余心、余果快回去!”
眼见没有几步,就被什么东西套住了脖子,二弟和三妹惊恐的看着他身后,脖子无法动弹,后心被一只脚踩住,脸贴在地上。
林焉回来一看小妹的样子,直接去仓房拿了卸货留下的麻绳,过来直接把人捆住脖子,五花大绑提到墙边靠着。
那女人见了一声尖叫没喊出来,就被马壮一棍子砸在脚边,卡出嗓子没声了。
“咱们家里跟被抄家了似的,这老鼠按柏山也就吊起来饿他两天,不过打了我小妹你以为进局子就完了?”林焉打量着倒地的两人。
马壮将裂开的木棍扔了,走到他们家房门前开始踹门,吓得里面的两个小的连声尖叫,余学对着马壮喊:“你们干什么!小心我门报警!”
许辉拿着棍子敲碎了他们家的玻璃直接跳了进去,女人挣扎想过去,被马壮堵住。
几人听着里面劈里啪啦的砸东西声,每一声都伴着她儿子女儿的哭喊声,被制住的女人早没刚刚撒泼骂人的劲了,靠着墙跌坐在地面。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就是拿你们点东西,赔给你们不就行了。”林朵被大姐背着,居高临下看着地上捆着的和墙边倒地的娘俩。
“你们是偷是抢都不关我们什么事,不过现在不同。”“许辉,你去把这包东西连带家里入室抢劫杀人的事,报给警察局,让他们派人来把这烂摊子清理干净。”
话对着许辉,眼睛却看着地上的余学,余学盯着那袋子东西嘴还是闭得紧紧的。
“看前两天报纸上一个十五岁学生,入室抢劫伤人未遂,被当场抓住,立案都不用,当天就下来结果,关押看管所一个月,家里没人救他,
最后因影响恶劣判了两年,学校开除学籍,房子赔给受害者,报纸出了名被迫搬到外地去了。”
“我我没有伤人,是她先动的手,我还没成年,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拿了些东西,又没偷钱,是她动的手,我没有伤人,你们不能...”
林焉上去踹了他一脚,“就这点胆子还偷东西。”“我爸自从露了那事,我妈又因为那女的去闹丢了工作,我弟弟妹妹还小,家里实在没钱了,就想去找些吃的,没有乱翻,
现在家里只有我顶着,家里老小没我怎么生活,放过我这次吧。”林朵看许辉出来了,懒得听他蹩脚的说辞,将许辉提着一兜东西扔到他面前。
余学见了里面露出来的东西,瞪大了眼睛,脑子里想好的词都忘记怎么说了。
“今天挺晚的了,把买的吃的带回来,别便宜了别人,咱们回家。”大姐发话,几人都不再看绝望倒在自家门前,不知道的看这情景还以为被抄家了。
虚掩着门的冯婶见那四个走了,打开门凑到郝家老太太身边,“这是从哪搬来的,看那大的小的凶狠劲儿,尤其是那两个女孩子,小的心眼子鬼精。
你看见那大的捆人没?那力气,比她高半头的余学几下就被按在地上。”
老太太懒得鸟她,人在的时候一个动静都不敢出,人走了倒是能巴拉了。
那个余学才十几岁就手脚不干净,现在敢入室抢劫动手,被她爸、妈惯的,就差杀人放火了,不犯到自己头上都当看不见,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就该跌次狠的长记性。
冯婶见老太太不理她,哼了一声,扭身找别的街坊嘟囔去了。
回到院里放好撞倒的栅栏,许辉和马壮收拾院子,屋里林朵坐在床上。
林焉坐在矮凳上帮她换药,原先包好的白纱布成了黑白花的,被扔进垃圾桶,看着又有些红肿的脚腕,林焉小心的涂着红药。
“你刚为什么拦我?”林朵嘶了一声,林焉干脆改成浇淋药水,“这里咱们还要住在这,离搬家的时候还早着呢,还没到把事做绝了的地步。”林焉眉毛皱的像能掐死那个姓余的。
“那一家子都从里烂透了,大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竟然敢打你!还敢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来家里翻东西!皮给他剥下来!”
在外面收拾菜园泥路的哥俩听着里面林焉的声音,互相看了一眼,这事没完。
“他也没真打着我,就是拽了下领子。”“他还真动手了?!”一声怒吼震得林朵耳朵疼,把外面偷听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余学被几个街坊一齐盯着,“看我做什么?我一直被那个林朵吊着耍,回手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关了她的水闸还被她姐抓了。”
几个大婶看着他那副倒霉样,是不大像能斗得过那鬼精丫头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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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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