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的闹剧收场,B市的另一头,辛家书房,现任家主辛致坐在靠椅上,看着站在地毯中间垂头站着的小女儿。
“你这次闯出来的祸事,我和你姐姐饭都没吃忙着帮你收尾,你知道辛家为了处理这件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辛洁原本放松的心情突然提了起来,担心的看向立在书桌旁的母亲肖蕴,肖夫人微微摇头,辛洁失望的低头。
“你平常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结果不闯祸则已,一出事就给辛家出了个大难题,辛家为了能把辛魏推上那个位置,花了多少年!多少财力物力!
为了今年的教育局竞选,本来已经半步事成,冒出来个辛佳,全盘皆输!”辛致猛地拍书桌,把下面站着的辛洁吓得哆嗦,险些腿软站不住。
肖母不终忍不住,走到辛洁身旁搂住了小女儿,“你有什么脾气要撒到你女儿身上,这次的事我看就是你们公司自家安排不当,
被同行抓住了把柄,事没成是他们失职,能是小洁决定得了的?”“你知道什么?公司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事呢,你知道是哪家做的手脚?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知道维护你的小女儿,小洁被你惯坏了看你后不后悔!”
辛致最看不上他夫人的一点,就是教育孩子上面,明明岳丈岳母也不重男轻女,对两个外孙也是一视同仁,到了她这怎么就要区别对待。
当年就是无意间发现她对大女儿的漠视,将所有精力都花在小女儿身上,他才将大女儿送到老太太那养着。
这些年他对大女儿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带领公司走向新阶层,但是看向旁边转椅上全程沉默的辛冉。
辛冉像是感受不到父亲的复杂的眼神,母亲指责的眼神,辛洁求助的眼神,统统屏蔽,只专心看着手里的信息。
“父亲,今晚的客户方案还学要重新制定排版,要是没什么事要和我说,那我先回去工作了。”辛致将手里的一份合同递给大女儿。
“工作上不用太赶,注意休息,这周末去和杨央到处转转。”辛冉谢过父亲,站好向父亲和母亲点头转身拿着文件离开,书房门轻声关上。
肖母将不满的目光从门上转移到辛致身上,“当初我就不同于将辛冉给母亲教养,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目中无人,妹妹被人欺负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只知道公司工作,那么忙还回来做什么?就在公司...”辛洁看着父亲的脸色吓得不停扯着母亲的袖子。
“够了!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怎么不当着辛冉的面说出来,你有那个底气还是有那个自信?你好意思?我真是懒得和你说那一套。
总之这次的事是你的宝贝小女儿闯出来的,得罪的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公司高层施压要我给个说法,你最近看住她老实上课,也别来公司里逛了,这事平息了再说。”
肖母看他动了真火,也没了刚刚的气势,很是委屈,为了她也为了小女儿,当初要不是因为小女儿事事争不过大女儿,公司都归了大女儿。
什么都是她的,她还能缺什么?她要是再不疼惜小女儿,小洁以后不得被辛冉压得抬不起头。
辛致不用想都知道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过他先在要解决的是辛魏和辛佳,要这事真是何家主导的,那教育局的人手都要撤干净,只求断尾自保。
要是被那家闻着腥,盯上了辛家,那辛家怕是要步刘家的后尘。
只可惜辛家还在悬崖边试探,却不知早进了何袖的名单,何袖抬手按住了老人偷偷放糖的手。
“您已经在一杯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了,顾叔已经叮嘱过我要看着你,糖分要减少摄入。”老人气呼呼地放下了手里的银匙。
“听说你最近总喜欢去东区,是交了新朋友吗?”何袖摸着手里蔷薇花纹的勺柄,“认识了四个有意思的同龄人,白手起家,打算帮扶一把,也算是提前投资,坐等丰收。”
老爷子眯着的眼抬起个细缝,透出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清明精炼,“难得看你夸别人,哪个小家伙这么不幸被你盯上?有空带来家里做做客。”
何袖想到了某人装傻使坏的得意样,没有克制的笑出声,“会带来给您看的,和您很像。”微微坐正了身子,瞧着孙子合不住嘴的样。
“这都到见家长的地步了?比你爷爷我当年强,不过跟我很像,那岂不是和你一样,是个没心肝的狼崽子。”“啊,爷爷您终于承认你铁石心肠、老奸巨猾...”
“小崽子,你敢这么说你爷爷。”何奶奶拿着白釉细颈瓶过来,放在斗嘴的爷俩中间,接过顾姨递过来的黄色蔷薇。
“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突然喜欢上蔷薇了,之前不是喜欢玫瑰吗?”
“这要看你孙子的朋友了。”“乖孙回国这么久了,交了新朋友了怎么不带到家里玩玩,你朋友喜欢花?咱们家花房里花今年开得可好了,带你朋友来一起多好。”
何奶奶和老爷子都很喜爱这个出色的孙子,当之无愧最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但是早熟的孩子总是懂得早些,少些乐趣多些思虑。
当初何袖母亲才去世第二年,就要娶黎家守寡的独女,他们拦下何介拖了两年,等何袖满十岁了再续娶,期间一直没离了身边。
之后安排出国、回国,现在开始接手公司,也算是在国内安定下来了,何袖给两位老人讲林朵几人的事,讲到有意思的地方逗得两人直乐,不过哪都不少破坏气氛的人存在。
“介少爷他们来了。”顾叔刚说完,没一会一行五人就到了花园里,一家四口外加一个何淼,何袖看着躲得远远的何淼。
“父亲、母亲,我带着黎盈和孩子们来看望二老,听说最近时兴收藏白釉,黎盈特意跑遍了古董行,淘着了件红梅白釉。”
黎盈拍了拍躲在后面的小儿子,牵着女儿黎艾,“见了爷爷奶奶还不问好。”何奶奶连连笑着答应,黎盈嘴角带着笑意捧起手里的礼盒递过来。
“也不是什么精贵物件,图个时兴,请您长长眼。”顾叔将锦布包着的瓷瓶从礼盒里拿出,何老爷子接过。
打开看了眼露出的矮瓦,映着日光盈盈波动,握在手里细腻的触感,看着瓶底和接口出的旧痕。
何淼躲到弟弟身后,看着老爷子认真打量着那只瓷瓶,有什么稀罕的,不就是砸钱请人买个古董吗?长得跟个装骨灰的似的,还没桌子上的插画花瓶好看。
何介和黎盈这时也注意到桌子上的白瓷花瓶了,何介看向坐在旁边的儿子,只可惜何袖认真研究着手里的勺子花纹,意图把花盯得活过来。
黎染今年十一岁,来老宅的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握着姐姐的手,眼神落在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上,就是不敢看坐在石凳上的人。
他姐姐黎艾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她还是比弟弟装得自然些,看到何淼得意扫过来的眼神,掩盖住心里浮现的那丝羡慕,不屑想何淼在学校里的作态。
好像走到哪都要闹出骚动,跟着那群差生不停折腾些不入流的花样,以为这样就能压下她了?小心被人捧得太够跌得粉身碎骨。
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钉到她的头上,抬头却只看到一直低头玩勺子的何袖。
何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花瓶递给顾叔,顾叔会意拿了小几上剩余的花枝摆好,放入瓶中,“还不错,元清时仿名家的民窑,劳你费心寻了。”
黎盈看了眼桌上摆着插花的两个白瓷瓶,这何家果真还是何家,总有不长眼的见老虎睡久了自己做梦要称王,柔柔笑着答应不费事。
学着买下时卖家的介绍,编造了是某某传下的宝贝,几经波折落到他手里,保证干净来历清楚,就留下一件,等有缘人领走的小故事。
何老爷子也耐心听着,何奶奶可没那心思听,拿起一旁的小剪,开始修理新花瓶里的枝杈,几个弯绕下来,何介张口,说起黎艾姐弟俩入族谱的事。
何袖见终于说到正题,何介张口后看向父亲,黎盈几人也分心观察老爷子的表情,出乎意料这次何老爷子没有再推脱此事,何介几人喜出望外。
何淼下意识握紧了何袖的肩膀,何袖伸手握住她的手,何淼低头看向弟弟,之后手就被何袖握着甩下,“合着就我着急,你都一点不在意吗?”何淼小声在他耳旁嘟囔。
“爷爷同意的事,你有什么好主意能阻拦?”“那你就看着什么也不做?”“我听爷爷的。”“你想急死我?”
何老爷子白了一眼,别以为他老了就眼花耳聋了,这臭小子又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前两天突然拔了辛家安插的人手,何介跑来问他说那小子是依着他的意思办的,先斩后奏的狼崽子。
何袖受的住老爷子的眼神,但是他衣服受不了何淼的摧残,“好了,爷爷说了,迟早要让人进族谱的,反正只是进族谱又不是冠上何家的姓,明年我去一中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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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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