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妈狼狈不堪,面带愠色,双手扒着河岸企图爬上来,偏她选的位置不对,加上骂骂咧咧力气用不全,刚爬一半,又摔了下去。
季楠可不背这黑锅:“你……少冤枉人,明明是你先挑衅我,事后又想打我,自己笨,踩到青苔滑下去,关我什么事,还是我好心把叔喊来救你的。”
“你这小贱蹄子,你喊人……救我,你有这好心,你就是村里祸害,你说的话谁信!就是你推得我,你想谋财害命!”
季楠实在无法理解,季雅妈怎么就能睁着眼说瞎话呢。
“谋财害命,我去,你有多少钱值得我去害你的命,反正我没推你,至于别人是否相信,我不在意。”
中年男人虽然不喜欢季楠,但也实在看不下去季雅妈的所作所为。
“季雅妈,她是否推你,我没看到,不过确实是她喊我来救你的。还有你少说些脏话,季雅可是县城小学的老师,你身为她的妈妈,怎么能张嘴闭嘴就是小蹄子,这……多影响季雅形象。”
“……”季雅妈脸色一顿,换个位置,用上全部力气,终于爬上来,上来还想打季楠,季楠身子灵活躲过。
“你……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犯浑了,到时候打得你满地爬,你可脸上无光。”季楠只好说大话吓唬季雅妈。
季雅妈闻言也老实下来,她先前可见过季楠撒泼时的战斗力,三个她也不是对手,为面子不丢,脸上还是骂骂咧咧:“明明就是你推得我,你害人精。”
季楠深呼吸:她真是走狗屎运,遇上这坨胡搅蛮缠的狗屎。
“你说谎,不……不是……祸害季楠推你的,是……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一个男孩声音低低地传来。
小男孩手里提着用绳子捆住的玻璃瓶子,瓶子里面放着一小块没有肉的骨头,里面还有一条拼命逃蹿的麦穗鱼。
季雅妈:“狗蛋,胡说什么,明明就是祸害季楠把我推下去的。”
季雅认出这个叫狗蛋的小孩,就是上午回村被她吓跑磕倒的小男孩,当时她还给小男孩一块糖。
狗蛋一脸认真:“妈妈教我不能说谎。祸害季楠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滑下去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看见了。”
狗蛋说完回头指着不远处几个正在盘鱼的小孩。
中年男人眉头紧紧:“季雅妈,你这么大人,怎么还胡乱攀咬人。这也就是祸……季楠在村里为人不怎样,大家可能愿意相信你,若是换做别人,别人还不得揍你。别人好心喊人救你,你还诬赖人家。”
季雅妈不说话,眼神撇撇狗蛋,又重新回去洗衣服。
季楠走向狗蛋,狗蛋吓得往旁边退,季楠赶紧开口:“别退,小心掉河里,姐姐不打你,姐姐给你糖。”
狗蛋犹豫,身体不动,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季楠手中的大白兔奶糖。
“姐姐不骗你,姐姐谢谢你刚才替姐姐说出真相,否则姐姐就要被冤枉死。”季楠把手伸向前方。
狗蛋终于忍受不了大白兔奶糖的诱惑,迈步走到季楠身边。
季楠又从兜内掏出一块糖:“你若是以后不喊我祸害季楠,姐姐还给你糖吃怎么样?”
狗蛋点头。
“给,这块你也拿着,把你的小伙伴喊过来,只要他们答应以后也不喊姐姐祸害季楠,我也给他们糖吃。”
狗蛋满脸带笑,也顾不得手里的瓶子,拿着奶糖就往他朋友方向跑,很快,五个大小不一的男孩,都围到季楠身旁表忠心。
“季楠姐姐放心,我们以后保证不喊你祸害季楠。”
“我也不喊。”
“我也不喊。”
“好,姐姐相信你们。”季楠给每人一块奶糖。
男孩子们拿着奶糖放在手里稀罕半天,终于安耐不住剥开一点点糖纸,小心仔细地舔露出头的奶糖。
季楠见小男孩吃的欢心,面上表情一换,严肃无比:“小男子汉们,吃了姐姐的糖,就得说话算数,我可记住你们的脸,若是日后让我逮到你们谁再喊我祸害季楠,就别怪我打花你们的脸。”
“姐姐放心。”
“姐姐放心。”
“祸害……姐姐放心。”
季楠眼神故作凌厉放到刚才喊错话的男孩脸上:“这次饶过你,下次再犯,打花你的脸。”
小男孩吓得赶紧点头,舌头却不忘再舔一口糖。
“你们玩吧,玩得时候注意安全,别掉河里去,姐姐去洗衣服。”
几个男孩眼睛望着正在洗衣服的季楠,喃喃开口。
“季楠姐姐要是一直给我们糖吃就好啦。”
“季楠姐姐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不喊她祸害季楠,她以后都不再打我们。”
“季楠姐姐长得真好看,感觉比连强的姐姐还好看。”狗蛋舔着大白兔奶糖,眼睛望着季楠,现在他的表情,俨然一副季楠小迷弟的样子。
年龄稍大男孩接话:“我妈说,连强她姐可是村花,村里姑娘都比不上连强他姐。”
几个小男孩讨论一会季楠,便继续盘鱼玩,季楠洗完自己衣服,完全不理会季雅她妈投过来的恶意眼神,率先端起脸盘起身回家。
“噌”的一声,一个棕色小身影迅速蹿进菜园中。
季楠暗想,刚才那小身影,是野兔?
紧接着就看到菜园中有几个大人的身影忙碌起来,有的用锄头吓唬,有的用石块乱掷,忙的特别热乎。
季楠不急不慢走着,绕道菜园另一边,菜园中的人仍旧在忙活,不停的喊着:“捉住它,捉住它,谁捉到是谁的。”
“嘭”
一阵剧痛从小腿处传来,季楠怀里的脸盆直接掉落在地,幸好衣服没有撒出来,否则又得重洗。
季楠顾不得掉落在地的脸盆,剧痛传来下一秒,就低头查看到底是何物撞击她,这一看不要紧,好家伙,一只棕色的野兔就躺在她腿边。
季楠弯腰捡起,望着手里的野兔,抿抿嘴唇,这……也可以?
古有守株待兔,她以后是不是可以守腿待兔了。
菜园中忙活的人追赶过来,看到季楠手里的兔子,一个个面露艳羡。这季楠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吧。
素质高的人,艳羡不会说什么,素质低的人,眼馋起来,就忍不住嘟囔:“老天爷真不长眼,这好东西,竟然就这样送给了村里的祸害。真是祸害遗千年!”
季楠原本也还有些不好意思,就这样白得一大便宜,但被素质低的这么一嘟囔,她还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着说话难听的眼馋人,扬扬手里兔子,端起地上的脸盆扬长而去。
走远,季楠直接开跑,她也不确定这兔子是撞死还是撞昏,早点把兔子送回家才踏实。
还没推开围院的栅栏,就迫不及待对着里面的季现东大喊:“爸,爸,快点出来,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坐在厨房等待季楠回家吃午饭的小俩口,正感慨季楠今天的变化,一听季楠大喊大叫回来,季现东直接吓得从板凳上掉下来。
“这……楠楠……该不会衣服没洗,又去别人家菜园抢东西去了吧,每家就那么点菜,自家都不够吃,若真让你闺女给拔了,今晚上咱家岂不是又……”
林娟脸色也不甚好看:“不管怎样,咱也得出去看看。咱带着东西主动上门道歉,赔钱,总比别人先找到咱家强。”
林娟扶起季现东,俩人脸色颓败往外走,刚踏出厨房,就见季楠手里提着兔子,兴奋地冲到院子。
“爸,赶紧看看这兔子死了没有,它自己撞我身上的。”
季现东见季楠手里拿着的确实是野兔,这才感觉身上力气彻底回来,接过野兔:“死了!真是兔子自己撞你身上,不是你抢得?”
“不是抢得,好多人在追它,它撞我腿上,我腿还疼着呢。”季楠自证清白挽起裤腿,小腿上一块乌青。
季现东彻底放心,林娟却心痛要命,赶紧拿板凳让季楠坐下,又抬起季楠的腿,用嘴巴往乌青处吹气。
季楠被林娟搞的不好意思:“妈,不疼,就是看着吓人。”
季现东也高兴:“估计是菜园上方的麦地有人开始割麦子,这野兔从麦地里蹿出来的。真是好久没吃过肉了,今晚爸给你做香辣兔肉,保证香的你连舌头都想吞下去,做好后,也送你婆婆一份。”
季楠双眼冒着兴奋:“爸,麦地里野兔多吗?”
“怎么,你想去捉?徒手怎能捉到兔子,要设置陷阱,用铁丝做扣,把这扣放到兔子经常出没的地方。这活咱村有人做,七八天能捉到那么一只吧。一般人捉不到!”
“那用网呢,用网总能捉到吧。”
季现东摇头:“那我怎么知道,咱村都穷,买张网估计比一只兔子都贵,谁舍得花钱买那东西。”
季楠兴奋,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要赚来这个年代的第一桶金啦。
“爸,你说地里总共有二十只兔子吗?”
“那么一大片地,不仅有咱村的,还有外村的,肯定有二十只呀。”
“季现东,季现东你给我滚出来,赔我家黄瓜,你养得好闺女,偷我家菜园的黄瓜。”
一道尖锐的声音老远传来,一腰圆臀粗面红耳赤的女人,叫喊着冲季现东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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