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次簪发

“井棠你个大坏蛋!说好了要一起,你……怎么能先走!”

“不要丢下我……别……走……”

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出的话也渐渐模糊,只剩闷闷的哭泣声。莫非榆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她紧紧抱着予桔,一下又一下抚着怀中不停起伏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予桔睡着了,莫非榆也昏昏沉沉坐在地上,三个男人见状跟素北乐打过招呼,背着人回去了。

莫非榆半梦半醒地趴在郁问樵背上,脸贴在他耳朵边,呼吸扑在他颈侧,时不时说几句意味不明的话,扰得人的耳根比醉酒的脸还要红。

莫非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梁亭然背着予桔进了屋,立马跳下来,扶着空气走了过去。

“我来……”她吐着酒气,坐到予桔床边,“你们去打水,我……我来照顾她。”

“非榆姐,你都这样了……”梁亭然也喝了几杯,但在察觉到醉酒的苗头前便及时止损,一路背着予桔也走得十分稳当。

“我可以。”

莫非榆撑着床边,冲他们摆了摆手。

片刻后,梁亭然端着一盆热水送进来。莫非榆给予桔擦完脸和手,脱了外衣和鞋,给她盖好被子,心疼地看着这张洋娃娃一般的脸,眼眶中泪水不自觉地滴落。

若她当时早点回来就好了。

莫非榆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半晌后低声道:“你和井棠的仇,我会报。”

她在予桔屋里呆了很久,直到听她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也没有再说梦话后才悄声离开。

屋外的夜寒让她不禁缩了下脖子,浅薄的月光下只剩一间屋子仍亮着,看着尤其暖和。莫非榆鬼使神差地向暖光走去,见门关着,十分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有人在吗?我进来喽。”

莫非榆说着便要推门,手伸出去摸到的东西却比门软,也比门热,她迷离地睁开眼,仰头看着眼前人,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笑得像一颗苹果。

“郁问樵,你还没睡啊?”莫非榆整个人一软,脱力似的靠在他身上。

郁问樵刚伸手扶住她,莫非榆却像触电了似的猛地弹起来,皱起眉头,抓住他的手搓起来,一边搓还一边哈气。

“你手怎么这么凉?我看你也喝了不少,就算不会醉,也不能连身子都暖不了吧?”莫非榆说着,又伸手去摸他的脸和脖子,这才发现郁问樵穿得单薄,发丝和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像是刚冲着澡着急出来。

她二话不说进屋关门,把郁问樵拉到凳子上坐着,给他披了件衣裳,又抓起帕子擦了起来,郁问樵也不动,就乖乖坐着任由她摆弄。

“洗完澡不擦干就出门,你是想着凉得风寒呢,还是想勾引谁?”

郁问樵嘴角一勾,深情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那你会上当吗?”

“我……”莫非榆看着他,表情忽然不自然起来,短暂宕机几秒后,把帕子扔在了他身上,“你自己擦。”

郁问樵笑着倒了一杯热茶,也像给木偶人摆动作一样,抓起她的手捧好茶杯。

清甜的茶香随着热气升腾,钻进鼻中,感受到的是酒热全然不同的温暖,仿佛泡在被阳光晒过的山间清泉中一样,令人安逸舒适。

杯中茶饮尽,郁问樵穿也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他头发如瀑披散着,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仅凭此刻的模样便足以倾倒众生。

郁问樵将手伸到莫非榆面前,泛红的手掌上露出一根白玉簪,眼含笑意的看着她,说:“你帮帮我。”

用簪子挽头发的技能,莫非榆可是跟予桔请教了好几次,后来每天都要来上两三遍,早已熟能生巧。

她接过白玉簪,信心十足地从郁问樵左右耳后撩起一半头发,然后拿起簪子绕了绕,但结果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

“……你等下,给自己盘和给别人盘还是不一样,你让我再试试。”

莫非榆把簪子拔了又开始研究,一股莫名的胜负欲在她眉心点燃,将残存的酒气都蒸发了。

郁问樵似乎很享受,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

“不着急,慢慢来。”

“嗯……我没着急。”

“你是第一次给别人簪发吗?”

“对,但你放心,我必须给你簪得漂漂亮亮的。”

“好,我相信莫大人的手艺。”

夜色愈发深沉,驿站中有一盏灯却一直亮着,过了许久才灭。

隔天日上三竿,四人一打开门便看见郁问樵面带微笑地站在桌前,守着几大盘热腾腾的菜。

郁问樵微笑道:“正好,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了。”

梁亭然打着哈欠,“郁褚师早啊。”

“早啊……”予桔也被传染了一个哈欠,随后看到什么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非榆,你怎么是从郁褚师的房里出来的?”

莫非榆睡眼朦胧地扭头看了一下,脑海里自动过了一遍昨晚的画面,“哦,昨晚太困了,本来想坐着休息一下,没想到沾床就睡着了。”

予桔和梁亭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都迅速洗漱好,帮忙盛饭拿筷子,围坐吃了起来。

予桔瞄了眼原来井棠住的那间屋子,问道:“要不给他盛一点送过去?”

郁问樵摇摇头,“不用,对他来说睡觉比吃饭重要。”

今天没什么计划,大家吃完饭便聊着天把院子屋里收拾了一下。午觉后,柳棋生一脸严肃地来敲门,说是有重要的事请他们跟他走一趟。

五人跟着柳棋生回到了棋门原来的住所棋楼,进到一楼主屋,见他接连转动三个物体后,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暗门后的空间不算大,两人宽的暗道,大概走七八米就到头了。

柳棋生举灯在墙壁某处一斜,一盏壁灯亮起,照亮了整个暗室。

暗室不足十平米,像个长方的格子间,除了柳棋生点的那盏壁灯,便只有一个石台,一块巴掌大小的晶体正静静躺在石台上的容器中。

梁亭然一眼认出了这东西,惊讶道:“游戏核?!不对……界石?!”

“这是棋门历代棋主传下来的,只有棋主才知道它的存在。”柳棋生解释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回去的办法,原本我以为只要找回全部界石碎片就可以,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顿了顿继续说:“完整的界石可以让我们不受混乱之地干扰,并且能穿梭于四世界中,说不定关键时刻能保命,如果找齐了,我们手中的筹码也会多一个。”

梁亭然思索着说道:“郁褚师以前说过,界石碎片有88块,可我们之前几次拿到界石就把它用掉了……这还能凑齐吗?”

气氛陷入沉默,莫非榆忽然“嗯”了一声,几人刚看向她,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莫非榆头上的红簪里传了出来。

“界石是古时代的天地灵宝,就连它当初的拥有者藏魂地之主,也不知晓它的来历,即便是因火想要融化它也得烧个千年,你们说的‘用掉’,只是界石被取出后发生的短暂时空混乱而已,它并没有消失。”

几人一同陷入回忆,他们当初找的界石碎片还是“游戏核”,也就只有两次经历,那两次拿到“游戏核”后就会陷入黑暗,就像是游戏通关自动断连了似的,后来得知真相后都是靠鬼页回驿站,也基本没再想过界石的事。

莫非榆和郁问樵后来还用过一次界石,从拟台回驿站,当时一道白光将他们淹没,几乎是眨个眼的速度,两人便出现在驿站门口。那三块界石碎片还是火瑚给她的,后来一直放在床边柜子里。

“那那些被用过的界石碎片去哪了?”莫非榆问。

“没人拿,自然就掉在地上啦。”

柳棋生深色极其凝重,“意思是我们还得把那些地方再走一遍?”

“本来是这样的,但……”火瑚故意卖了个关子,拖长音吊人胃口,等一群人满眼期待地看向她的时候,神气道:“有我和跳梁在,两天便能找齐一个世界的碎片。”

界石的事情聊完后,柳棋生斟酌着说:“这次进鬼楼我还要办一件事,我这副身体快到头了,若有合适机会我和时雀会去找新的无魂体,你们不必等我们。”

几人听了话,没回答也没出声,柳棋生也不在意,他说这件事本就不是为了征询他们意见。

从暗室出来后,正好碰到这次要进大宰场的棋门成员,柳棋生便简单介绍了一下,除了柳棋生时雀,这次还有两位一起,一位是的广蛮,另一位看起来十分精瘦,尤其是站在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身边,感觉广蛮都能一只手掐断他的腰。

男人面颊凹陷,眼眶也微微凹陷,模样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他胁肩笑着,让本就瘦小的身子看上去更窄了,“莫大人,郁褚师,鄙人邱孝池,早就听闻二位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实在是邱某的荣幸啊!”

这人也识趣,在莫非榆和郁问樵跟前报上姓名刷过脸后便不再多嘴,跟在柳棋生后边像个跟班一样陪笑,那张始终挂笑的脸要是看久一点,会觉得有点瘆人。

他们走之前,柳棋生忽然叫住付又期单独聊了几句,随后站在棋门外目送了一会儿,便回了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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