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闹鬼

一行人刚出小梅家不远,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炒菜声,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桌凳饭菜都已摆好。

“回来得正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村长像招呼自家亲戚一样,冲几人笑道。

院中摆了两张桌子,一大一小,小的那张上放了三副碗筷,村长儿子将大桌的筷子摆好后,坐在小桌前的小板凳上,看着肉流口水,等待开饭。

付又期七人将东西放下,回到院中,葛秋平第一个坐下,回头冲众人以主人家的口吻喊道:“你们都不饿吗?哎呀,别矜持了,快坐下吃呀!”

“是啊!你们学了一上午应该都累了,赶紧坐下吃!”村长和村长媳妇端着最后一大碗汤放到桌上,随后入了小桌坐下。

“你们可是帮了我大忙,是我的恩人,也是白韵村的恩人,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饭不够吃还有!”村长笑容可掬。

葛秋平满嘴油光地冲村长一家道了谢,剩下几人也动起了筷子。

饭后葛秋平剔着牙和魏可分坐在村长两侧,摆起了龙门阵,梁亭然和予桔硬要帮村长媳妇洗碗,三个人挤在本就不大的灶房中,显得格外拥挤。

这间灶房显然也没料到有一日会有这个高个的人进来,挂在上面的粮食串和梁亭然的头打了好几次亲密招呼。

予桔和梁亭然先后快步进屋,后者关上门,大喘了一气。

“怎么样?是人是鬼?”魏可一个翻身做起来,小声问道。

“不是人。”梁亭然放下袖子,遮住像手链一样缠在手腕上的阴阳线,“村长一家三口全都已经死了,但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闻言,予桔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将门闩扣上。她刚才小声问了梁亭然好几次,他都不说,看来是怕她控制不住表情。

魏可道:“所以说他们是鬼?”

“嗯。”付又期顿了顿道:“但不是我们要对付的鬼。”

“什么意思?我们的计划不就是要杀掉白韵村所有的鬼,逼乌郎他们现身吗?”

“数量太多了。”付又期思忖道:“倘若不是阴阳线,我们根本无从分辨他们是否有问题,整个白韵村村民皆是这个道理。”

“……你是说,白韵村的人都死光了?”魏可睁大了眼睛。

“很可能是的,毕竟我不相信我们运气那么好,一下便蒙对了三个。”

“若这些村民是被鬼控制的,控制他们的鬼说不定就在村中,我们只要解决了它,即便乌郎不现身,血骷髅也该现身了。”梁亭然正色道,“若不是被控制的,那复活如此多村民也许是为了隐藏真正的鬼,另外我还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村民和我们一样,都是这出戏的表演者,白韵村就是戏台,说不好乌郎就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你这……”魏可似乎想象到了画面,轻“嘶”了一声,“确实像变态能做出来的事。”

予桔扭了扭发酸的腰,坐到床边,“那我们怎么做?还是按照上午的计划进行吗?”

付又期微微点头道:“找不到他们,就让他们主动送上门。”

如今能想的都想完了,他们要做便是等一个信号。

屋中人躺的躺,坐的坐,都在休息,唯有梁亭然拿着剑在紧凑的空间中耍了起来。

魏可撑脸侧躺着,像一个观众,时不时还叫好两声。

“你这到底是在练剑对敌,还是准备表演?”魏可看着梁亭然多柔少刚的剑法调侃道。

“你看不出来?看来我融合得还不错。”梁亭然用剑比划了两下,道:“我回忆了一下小梅演示时的身法,虽然力道欠缺,但十分柔美,若是跟剑术杀招结合起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小梅是个小姑娘,无论身形、力量都不及成年人,但她一动一静的姿势都优雅准确,弥补了力道上的些许欠缺。

她演示武旦时用了软剑和花枪,两者在她手中就像飘带一样,舞出的轨迹柔软多彩,偶尔会给人一种看艺术体操比赛的感觉,但比艺术体操动作繁杂柔美的动作,多了利索与英气。

当时梁亭然就将小梅的动作默默记下,轻轻挽动手腕,在心里演练着,这份英柔若能运用得当,或能中和掉剑术中过刚的厉气,达到刚柔并济。

他玩超游时,但凡有剑必选,游戏中他只需按照选项联系就能达到巅峰水平,但实际不一样。

在驿站练剑的那些日子,能找到的和他对打的人都用蛮力较多,也可能最愿意和他打,打得最多的人就是广蛮,为了能扛下光蛮的进攻,无形之中梁亭然就加大了用剑的力气。

直至他和郁问樵对剑,才感受到了远超于超游里那种刚柔并济、进退有度的剑术,心中一亮,找到了练剑的方向。

梁亭然乐此不疲地练剑,魏可看得眼皮越来越重,打了个哈欠躺下了。

他躺下还不到一分钟,外面便由远及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为何就是不信呢!”

“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哦,哪有这种道理?我们请你们来做客,你们竟然诅咒污蔑我们,哪怕今年这戏不看了,这事也必须得有个说法!”

“村长!村长!”

四人刚一开门,就看见村长扣着扣子,眯着眼往门口赶,一看就是还没睡醒。

“别吵了别吵了,到底发生何事了?”

一个穿马褂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嚷道:“老吴啊,你给评评理!这死小子非说我家里闹鬼!还在院子里放火,你说说,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另一个满脸通红,穿麻衫的瘦小男人在一旁急得直叹气,挥舞着手,见缝插针道:“他家真的闹鬼了!不然你说我好端端的烧东西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梁亭然四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这人是跟着他们一起从驿站来的,此前没有见过,但他既然站在这,说明跟天祺、张威认识,并且是个聪明人。

村长站在中间,左右赔笑,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边是朝夕相处的老友,右边是帮忙的“戏班子”,两边都不好得罪,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先问问事情原委。

村长看向右边,问道:“你为何说他家闹鬼了?”

麻衫男人伸出满是黑灰的手,一道猩红的诡异花纹如烙印般躺在他掌心。

“这就是证据。”麻衫男人的手微微颤抖,“我在他家发现一个形似乌郎的娃娃,他说不是他的,也不是他孩子的,那不就是鬼放的吗?况且我就拿了那么一下,就烫出个印子来,这还不能说明有鬼?”

马褂村民似乎之前没看到他手上的印子,这一下也愣在原地不说话了。

这人掌心的印记像好多条蚯蚓在乱爬,痕迹都凹进了肉里,深浅不一,隔着黑灰看着都骇人,更不用说清理干净得有多触目惊心了。

白韵村都是勤恳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种诡异的伤口,一时间议论纷纷,言辞和心理都开始倾向于麻衫男人说的话,还有担心自己家会不会也不明不白地闹鬼。

村长离得最近,看到伤痕时心中一惊,迟钝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担忧道:“哎呦……这、这得赶紧去找大夫看看啊!”

“不必。”麻衫男人气定神闲地收回手,像个道行高深的道人,“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便是驱鬼师,如此小伤奈何不了我,只不过你们村子现在摊上了大凶事!”

汇聚到村长家门口的村民愈来愈多,驿站除了易方昱和高砚,其余人都来了。

天祺站在人群边缘和梁亭然、付又期对了个眼神。

二人收回视线时,小梅搀着一位老人也被吵闹声吸引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那两个唱生的男子,唱净的小孩。

“什么大凶事,你不要以为村长不愿得罪你们戏班,就信口胡言!”马褂村民斥责道,但气势显然没有来时那么有底气了。

麻衫男人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只是闭眼掐指一算,随即猛地一睁眼,视线越过村长,直直看向后面的房子,道:“那间屋子里也有一只。”

众人纷纷顺着视线看去,落到梁亭然四人身后的屋子内。

虽然众人的目光只是从他们面前路过,但依旧感觉自己被盯着。

予桔从背后戳了戳付又期的胳膊,尽量不变口型地小声道:“计划里没有这出吧?”

“……”

付又期和梁亭然也懵了,这位神叨叨的帮手聪明是聪明,但不多。

“等其他人进去就暴露了……”付又期看了看怀疑又害怕的村民,又看了看一直朝这边隐晦地挤眉弄眼的麻衫神道,心中叹气,“没办法了,我先进去。”

“我来。”魏可扭头叫住付又期,微微扬了一下下巴,“看我的吧。”

说罢,魏可冲外面大喊一声:“诸位少安毋躁,我去替大家伙儿瞧瞧。”

片刻后,一缕烧焦的味道从房门中传出,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叫。

只见魏可一脸惊心动魄地跑出来,而他身后的房门边跳出来一个浑身着火的黑色物体。

众人哑言望去,缕缕白烟熏上门框,而那着火的黑色物体有手有脚有头,俨然是一个诡异人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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