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阿臻,全名沈臻婳。

灵魂来自现代21世纪;肉#体归于大周卫国朝歌沈氏之嫡女;她在这个世界以卫国沈家嫡女沈臻婳的名义重生了两次,经历了所有可以想象到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深谙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与残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后天努力不如天生富贵……心地纯良死得快,心狠手辣反而活得久……这是她宅斗宫斗得出的经验。

所以,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她更不想做一个多管闲事的傻白甜。

阿寤,寤生。

当男人报出“化名”,她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放眼整个中原,也只有郑国的邢夫人因生子痛,会给自己儿子取这么一个令天下人耻笑的名字。

然而这个令天下耻笑的名字,却是日后称霸中原,与周王比肩,威慑戎狄的超强霸主——春秋第一霸主郑庄公。纵使她历史再不好,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是认得的。

没想到她隐居青山,竟会让她遇到日后的中原霸主。

沈臻婳吃力的将“日后的中原霸主”抬到一只木板车上,他胳膊架在她肩上,她环着他后腰,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叠,可谁都没有什么旖旎的念头。

沈臻婳思虑的是——板车上那些偷藏的吃食与换洗衣物待会要怎么解释?

公子寤生想的是——破衣烂衫的姑子竟会在深山谷里另备吃食与衣物;就算不是偷盗,此人也十分可疑。

沈臻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将他搬上板车后,她装傻卖痴的冲他一笑:“郎君肚子饿否?要不要……”她正说着话,一只手冷不丁探向了她的喉结,她本能后仰,在她朝后退去的一刹间,他早有准备的卡住了她的肩。

沈臻婳眉头皱了皱眉。

男人很有技巧的在她脖子上一摸一扯,三两下就解下了她脖上的假喉结。

头层牛皮制作的假喉结摊在了她的眼皮下。

“无父母可依的孤女,凡事只能靠自己。”

沈臻婳神情自若,大大方方的从他手里拿回了自己的假喉结。

男人抬头睥了她一眼,这一眼里的内容颇多,可他却一句话未说,枕着胳膊安静的躺回了木板车上。

见他没有纠缠,沈臻婳收起手里的“喉结”,重新抬起了木板车……

*** ***

黑暗悠长的石道,沈臻婳推着板车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突然,她“不小心”的被石子跘倒,翻了板车,车上的男人一并倒在了地上。

“郎君,郎君你还好吧?”沈臻婳“焦急”的在黑暗里摸索:“你等着,阿臻这就出去叫人过来。”

姬寤生在黑暗里冷笑。

一簇火花在他手中亮起,同时也点亮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

“无须麻烦。我给夫人照着便是。”

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戏谑。

沈臻婳“跑路”不成,只能认命的将他搬回了板车。

……

一路无言,微弱的火光在她背后摇曳。

艰难的行步中,沈臻婳莫名想起了一些前程往事;她想起了第一次穿越到这个时空,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处处碰壁,最后落到一个被逼自杀的地步。又想起了第二次重生,她自以为斗过了继母嫡妹,成功嫁给了心喜之人,却没想到最后依旧落了个全族被灭的下场。

沈臻婳越走越心凉,待回过神来,人已出了山谷。

“少主。”

她的暗卫令狐拓、羊肩一左一右出现在她的面前,沈臻婳这才后知后觉的向郑国的大子望去。

男人躺在板车上,睡得人事不知。

“咳……洒了点迷香。”

令狐拓心虚的向她解释。

沈臻婳松了神色:“将他搬到青山茅屋。”临走前,又补了一句:“将他清理干净。”

“是,少主。”

***

这人长得真俊,尤其是在洗干净之后,宛如拨了壳的鸡蛋。

阿臻忍不住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皮肤犹如羊脂玉般的细滑,有种在摸豆腐的触感。她轻轻一碰,他就眉头紧锁,下意识去摸身上的佩剑。

阿臻好奇抢过,一把拉开了镶金嵌玉的剑鞘。

刺眼的剑光在她眼前一晃,能感觉到手中的剑不断向外喷发着专属于它的凌冽杀气。

这不是君子剑。

阿臻在空中试了两手。

剑锋乌沉,破空不鸣。

这是一把杀人的剑。

堂堂一郑国大子居然厉剑不离手,阿臻不由想起曾在忘尘居里看过的“线报”。

郑夫人厌大子,再三阻止郑君立其为世子。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后母所为,孔胥却让她反复读了他的名字——寤生。

寤生,寤生,因恨而生。

这个人因出生害其母疼痛而被亲目厌恨,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沈臻婳深表同情。

没想到前两世都没让她遇上的春秋霸主,这次倒让她遇上了。

是因她隐世到了槹地,所以才有缘与他遇上的吗?

可她若记得没错,前两世郑国大子并没有出席卫地举办的上巳节春宴。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呢?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

沈臻婳收剑入鞘,将他的佩剑踢进了床底。

只是……公子寤生是给她带回来了,但该如何处置他呢?

沈臻婳坐在竹簟上,胳膊肘撑在床上,一时没了主意。

她看着他白净净的小脸,看着他睡梦中仍皱着眉的睡颜,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常常睡不安寝,佩剑总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后,是不是就能放下他的佩剑安然入睡了?

“你在看什么?”

男人冷不丁睁开眼,目光凌厉,没有任何初醒时的混沌。

沈臻婳一吓,脱口而出:“在看我的郎君我的天。”

—在看我的郎君我的天。

在遥遥时空的那头,她也曾对一个人这样说过。

沈臻婳垂眼一笑,一只手却在她低头的一霎间快速的夹住了她的下巴,公子寤生半撑起上身,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小儿,你未许真心。”他讥讽一笑,倒是爽快的放开了她。

……

男人视线默默扫了一圈: “这就是你的居所?!”虽然尽量克制,口气仍掩不住的嘲讽。

这是沈臻婳在青山里化名阿臻的住所,茅屋远离村庄,独居茂林深处,屋里除了必须的生活品用来骗骗人外,几乎没有她的物品。

自然,这不是她的居所。

贵胄公子没住过这种地方吧。

沈臻婳暗笑,面上却装作呆萌可欺:“对呀,这就是阿臻的家。”

“与猪圈有何二异?!”

“猪圈?”

女人睁大了双眼,公子寤生给她看得不好意思,默默移开了眼。

沈臻婳理直气壮的反驳:“猪圈之上是臭溷,我家抬头——却是清风朗月。”

“清风朗月?”公子寤生极其敏锐的抓住了她的话柄:“姑子读过书?”

沈臻婳眼皮一跳。

“无。郎君为何如此问?”

公子寤生冷面纠正:“你可以唤我阿寤。”

“郎君不喜阿臻唤你郎君?”

郎君其实并没有特殊的含义。

难不成是害羞了?!

沈臻婳眼珠一转,移到床边,笑嘻嘻的看着他道:“那要不阿臻唤你夫主?夫君?仰或是……”

“你父母呢?”

他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我父母早亡,只剩我独身一人。”

公子寤生岂会看不出她的惺惺作态:“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扮作男子?”

“女子独居,郎君以为如何?”

望向他的双眼毫不掩饰她心里的嘲讽。

公子寤生看着她突然不语了。

周王室夺位不正,因臣犯上。周代商后,占星宫一直避世不出,直到今日仍有人质疑周王室是否有代替商成为神选之子的资格。

而犬戎之难后,周王移都成周雒邑,虽称为陪都,世人皆知周王怕了,周王室权威一度跌至谷底。

礼崩乐坏,周王室制定的繁复礼仪,更是由受制多年的公族公子带头破坏。

在与他们同行的路上,他便见识了不少他们强抢民女,肆意杀人的恶行。

想及此,公子寤生不免有些底气不足,然而注意力一分散,他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这间屋,似乎只有一张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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