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假期结束，天气渐渐转凉，学校正式实行冬季作息。最让尔尔头疼的就是每天下午的跑操——绕着操场跑三圈，对于不喜欢运动的她来说，简直是酷刑。可飞飞却格外开心，因为跑操时，各个班级按顺序排列，牛哥所在的班级就在她们班前面。

“太好了！以后每天都能看到牛哥了！”跑操集合时，飞飞兴奋地跟尔尔说，眼睛亮晶晶的。尔尔苦笑了一下，拉紧了校服拉链。秋风萧瑟，吹在脸上像小刀割一样，她缩了缩脖子，跟着队伍往前走。

跑操的音乐响起，全校几千名学生组成的队伍，像一条长长的巨龙，在操场上缓缓移动。尔尔跑得气喘吁吁，脚步沉重，只想快点结束。可就在她抬头喘气的瞬间，目光无意间扫过前面班级的最后一排，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安闲。

他穿着和她同款的蓝白相间的校服，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领口。他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即使在拥挤的队伍里，也显得格外突出。他的步伐很稳，不像其他人那样气喘吁吁，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睫毛很长，随着跑步的动作轻轻颤动。

尔尔的心跳突然加速，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些。她放慢了速度，让自己尽量跟在安闲身后不远的位置。这样一来，她就能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头发，看着他摆动的手臂，看着他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迈。

跑操变成了尔尔最期待的事情。每天下午，她都会提前整理好校服，早早地来到操场集合，只为能在队伍中找到安闲的身影。有时风大，他会把帽子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依旧好看得让人心慌。有时阳光好，他会把拉链拉开一点，露出脖颈的线条，尔尔的目光落在上面，会悄悄发烫。

她发现安闲跑步时不喜欢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跟着队伍，偶尔会转头和旁边的同学说两句，笑容浅浅的，却足以让尔尔开心一整天。有一次，他转头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尔尔的方向，尔尔吓得立刻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连呼吸都忘了。等她再抬头时，他已经转了回去，继续往前跑。尔尔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飞飞沉浸在能看到牛哥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尔尔的异常。她会跟尔尔分享牛哥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鞋子，今天跑操时牛哥好像看了她一眼，今天牛哥和同学说笑的样子真帅。尔尔耐心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心里却想着安闲刚才的背影，想着他跑步时的姿态，想着他无意间的一瞥。

冬天的风越来越冷，操场上的草已经枯黄，梧桐树叶落得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跑操时，同学们都裹得严严实实，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很快消散。尔尔依旧跟在安闲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那点小小的秘密，像一颗藏在口袋里的糖，甜丝丝的，支撑着她跑完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