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来用上你们的计谋,他对我确实上心了些……直到他带回来那个新的舞姬。一个整日想着上位的蠢货,他却对其所作所为熟视无睹。哪有妻子能容忍夫君这样的行径的,我不过给了那女子一些警惕……”顾香怜撩开衣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赫然几道青紫的淤痕,涂抹了黄色的跌打损伤药水。
“这?!”顾念安伸手又停住,怕弄疼了她,咬牙道,“这些个死人,竟然敢这么对你!”
香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要多无力有多无力:“姐姐泼辣起来和平时真是判若两人呢。顾家不会为一个庶女撑腰,孙平不会为看厌的旧欢撑腰,连那个蠢女人都看出来了,才敢踩到我头上来。”
“你还没见过我实打实泼辣起来的样子呢。今天来,就是找事的。孙平这草包,自己屁大点本事没有,仗着老国公的声誉名望过日子,行事还敢如此嚣张!香怜,此计实乃下策,你若不怨我多管闲事,今天这口气我怎么也要替你出了。”
顾香怜没见过长姐这副样子,升上一种不妙的预感:“姐姐,不要乱来。我再怎么样也已经跌到谷底没得再跌了,可是你平白无故地把自己牵扯进来……”
念安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抚:“没事,反正出了乱子都会算到李怀英身上的。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顾香怜:?
顾念安出了厢房,回到宴客厅发现多了一个人。她坐在原本顾香怜坐的位置,媚眼如丝,动作轻柔,腰肢纤细,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见到顾念安,起身行礼:“碧姬见过王妃。”
想必就是那个舞姬了。
顾念安不理会她,径自坐下喝茶。碧姬僵在原地,一直保持行礼姿势。心爱的宠妾被如此羞辱,孙平心存不满,帮她解围:“没眼力见,没看到王妃口渴没空搭理你吗?还不快起来。”然后转而笑对顾念安:“王妃这是何意呢?”
“阁下方才不是都说了么,我口渴,急着喝茶呢。”顾念安顿了顿,“况且,本王妃从不对无礼之人回礼。”
“王妃这就说笑了,我家碧姬礼数已至,不知哪里惹恼了王妃?”
顾念安轻蔑地瞥了眼碧姬的方向:“妻的身份比妾要高,我倒不知什么时候正妻的座位谁都能坐。”
碧姬刚坐下,被这话说得感觉椅子发烫,坐不安稳,干脆再起身,柔声道歉:“王妃说的是,都怪碧姬太过懵懂礼数不周。”话是对英王妃说的,眼睛却是楚楚可怜地往孙平瞧的。好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让孙平整颗心都软了,连忙维护碧姬。
顾念安冷笑一声,发动无差别攻击:
*一大串气死人的阴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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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孙平气得面色涨红,看向李怀英,“王爷平日就是这么管教的吗,跑到这儿来管别人家里的家事?”
一旁乐得看戏的李怀英忽然被点名,清了清嗓子:“咳,王妃确实有失偏颇,说话未免太委婉了。”
孙平:“什么?”
他愣了半晌,终于明白这小两口今天就是合伙来气自己的。
顾念安放下茶杯,杯底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姊妹之谊,义也;夫妻之情,理也。我所作所为合乎义,而孙公子的理呢?”
孙平没理,道德上自然无法反驳,他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王爷王妃可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国公府,就不怕为太子多添一份助力?”
李怀英:“孙平,注意你的言行。你宠妾灭妻扰乱国之风纪,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就是管了你的家事又如何?而你却扯上我二哥,挑拨离间造谣生事,父皇最容忍不了你这种人。”
他牙齿都要咬碎了,捏紧拳头,最后又缓缓放开,缓和了脸色,弯腰作揖:“王爷教训得是,想来还是我行事不合规矩在先,日后必定好好约束自己。”
“别忘了约束你同样没规矩的情人。”顾念安垂眸瞥了两人最后一眼,然后起身离去,李怀英也跟在后面。而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不久顾槐安来信,果然风平浪静了一段时日,孙平竟然真的没再找事,尽管婆婆依旧明里暗里找茬,但总体国公府上下待她的态度比原来尊敬了许多。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京中渐有苗头传起顾念安的悍妇名声。
悍妇现在正躺在美人塌上,手里捧着部话本子,目光扫来扫去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李怀英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京中悍妇顾念安’……哈哈哈真受不了………”
“别笑了。”
“好。噗,抱歉,我真的憋不住…”他低下头试图忍住,结果就是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
顾念安把书扔一边去,双手捧住李怀英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笑,悍妇要发飙了。”
李怀英却抓住她手,在手腕处落了一个羽毛般的吻。顾念安愣了一瞬,两人竟一时相顾无言。
“我之前那么闹,你竟也不来找我麻烦。李怀英,我真是猜不透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摩挲着她的手指:“明日宴会后你见了我母妃就知道了。”
次日,顾念安早早起来梳妆打扮,随李怀英入宫。
皇帝皇后之下坐的便是李怀英的母亲——当年的良妃,芙蓉诗社为她而办,如今已身处贵妃之位。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只见这厅内花团锦簇,锦裀绣屏,金银供器,好不辉煌。
众人敬酒祝寿皇帝一回,奇珍异宝数不尽地往里抬。过后御用戏班子登台唱了两场,孙平起身道:“皇上,这老戏班子到底是老戏班子,婉转歌回唱得是极好的,只可惜翻来覆去还是那些陈词滥调。我特意找了一草台班子,虽说难免失了些底蕴,倒也还上得了台面,也曾在四方打出些名头来。”
“也好,老戏听多了确也属实无趣,倒叫朕听个新鲜。”皇帝一挥手,戏台上的人便撤下。不一会儿新的一波人粉墨登场。
一姑娘首先轻飘飘地登台,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好不清脆动人,她一开口便叫人仿佛入了仙境,咿呀婉转,嗓音轻柔但气却足足的。台子地面上竟然飘起了白烟,一时众人仿佛真见到了神妃仙子,鸦雀无声,沉迷其中。
鼓声逐渐紧密,一伙扮黑脸的歹徒欲劫走这姑娘,气氛到了焦急的时刻,却见一华服公子从天而降般勇斗歹徒,救下这姑娘。
这不还是老套的英雄救美故事么。顾念安内心吐槽道。
李怀英似乎看出了她的无聊,左手悄悄伸过来覆在她手上。顾念安理所当然地躲避,两个人的手开始偷偷在桌子底下斗法。顾念安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他手上,李怀英吃痛地收回了爪子,黑着脸开始饮酒。
一幕戏正到了**处,皇帝抚掌称好,回头吩咐道:“索性赏赐也按照民间的规矩,拿了铜钱来,混着金银装一块。”
“奴才领命。”管事公公很快端来一大簸箩,一时只闻得满台钱响。这寿宴办得比往日新鲜热闹,孙平瞅着皇帝大悦,趁着一曲终了开口道:“皇上看了一场戏,却不知这戏背后的故事。”
“哦?这故事的背后还有故事?你给我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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