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水还是送死?

公寓飘窗边,温娆盘腿坐着,豆大的雨珠拍打着窗户,窗外雷电交加,今天确实不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床头柜上父母遗照的相框边缘嵌着一枚碎裂的翡翠莲花,在闪电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绿光。这是她从尘封已久的箱子里翻出来的。自从记忆开始复苏,童年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渐渐清晰起来。

相框旁摆着一只老旧的音乐盒,盒盖上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早已锈迹斑斑,再也发不出声音。

飘窗上,手机屏幕的光久久没有熄灭,上面赫然写着:

“温小姐,经过调查,我们已经发现了新的线索。”

“地址:鲜鱼市场38号。”

这个地址是一个私家侦探社的地址,表面上卖鱼,事实上以买卖资料、侦查信息盈利。

她是在几年前刚进入周家时委托他们查找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但几年来都没有结果,她都接受现实了,现在距离这个委托五年之后,侦探社突然有了回信。

温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音乐盒的边缘,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的触感。

很奇怪,她的觉醒像一个开关键,自她按下这个开关,世界变得真实,久远的记忆齿轮开始转动,一切都在发展。

“鲜鱼市场38号。”

温娆心底默念着这个地址,撑着一把伞走出了公寓,暴雨如注,雨水顺着伞骨流淌成一道道银线,打湿了她的裙摆和脚踝。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像是被雨水稀释的琥珀。

鲜鱼市场里的味道不是很好闻,空气里都弥漫着鱼腥味,红色水盆里有几条半死不活的鱼翻着黑黑的眼珠,时不时扑腾几下。

一个戴着花色袖套的大妈叫住了温娆:“小姑娘,来买鱼啊?你要草鱼鲫鱼鲢鱼我这都有啊,还有最新鲜的黄骨鱼,炖汤好喝的嘞。”

鱼摊大妈热情地招呼着,手里的杀鱼刀在案板上敲得咚咚响。温娆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摊位后方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

38号,就是这里了。

“我要一斤黄骨鱼吧。”她笑着说,又从包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钞票,递过去时指尖微微发抖:“最新鲜的,麻烦您了。”

大妈接过钞票,手指在钞票边缘轻轻一捏,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往里走,右转第三间。”

温娆点点头,转身走向那扇铁门。身后传来大妈的嘀咕声:“这年头,买鱼的小姑娘都穿得跟拍电影似的……”

铁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墙壁上贴着发黄的瓷砖,地上积着一层黏腻的水渍,和几年前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右转第三间,门上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写着“鲜鱼批发”。温娆推开门,扑面而来是一股陈旧的纸张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房间里堆满了文件箱,角落里摆着一台老式打字机,键盘上落满了灰。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从文件堆后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温小姐,您来了。”

温娆关上门,雨水顺着伞尖滴落在地板上:“您就是李侦探?”

男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您要的东西。拆不拆开,您说了算,不过我要提醒你,有另一股势力在故意销毁当年的证据,这次获得这份证据也是我们偶然得知。”

温娆接过文件,利落地撕开了外包装,文件的第一页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画面中父母的轿车被撞得扭曲变形,车窗玻璃碎成蛛网状。第二页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围绕着车转的照片,像是手机视频里截出来的,上面赫然印着时间2035年11月04:00,正是父母出事前出事的那个凌晨……

“我们目前还没找到这个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李侦探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

“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和金钱。”李侦探望向她,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捻了捻。

温娆放下文件,拿出一叠现金按在桌子上:“钱不是问题。”

温娆走出铁门时,小黄鱼已经处理好了,她弯腰接过袋子之时,手机又弹出几条消息。

这任务的内容让她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晦气。”

【特殊任务:当着女主的面拥抱男主,让女主或男主的情绪产生波动】

【时限:三天】

【奖励:100】

【惩罚:宿主所有资金清零】

温娆看见“资金清零”时,大脑一片空白,她紧紧抓住手机,咬牙切齿地敲下:“系统你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敢给我资金清零我就……”

对面的头像亮起,再次发来消息。

【宿主请冷静,这是他们复活的唯一机会。】

【必要的解释补充:这100不是现实货币,它是兑换券,一种系统商城通货,能够购买商城里的奇珍异宝】

奇珍异宝?有什么奇珍异宝,温娆思索了一下,问道:“具体是哪些呢?”

【宿主暂无权限,兑换券达到500自动解锁】

好,当着女主面抱一下周曜琢是吧,这个任务虽然恶心,但也不是……呸……

根本就很难完成。

她如果直接走过去,估计会被周曜琢躲开,回过头来还嘲讽几句“离我远点”,温娆拳头硬了。

要不直接下药药倒,好像不太合法,并且被发现的风险大,这个只能当作备选选项。

那假装摔倒呢?就像上次那样,她思索了一下,肯定了这个方案。

时间只有三天,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紧张的。

周一上午上完了课,温娆凭借强大的社交能力打听到了周曜琢的位置——篮球场。

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天气热得很,篮球场被烈日炙烤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塑胶地面被晒化的刺鼻气味。

在一群人中,周曜琢人高马大,皮肤又白净,因此格外显眼。他的运球带着凌厉的力道,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温娆注意到,有汗水顺着下颚线滑到凸起的喉结,滑入黑色球衣领口之下,发力时腹部肌肉透过薄薄的球衣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周曜琢不愧是男主,皮相一流。

温娆顺手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在几乎把整个篮球场围满的女生中间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周围充斥着窃窃私语,夹杂着压抑的尖叫声。

温娆思索着要如何当着女主的面抱到人呢?

等他休息的时候她借口送水,再假装摔倒抱一下应该不难,可是如何确保女主在场呢?

假如聂之双不在,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正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人群四散开来。时间在这一秒被无限拉长。温娆看着砸过来的篮球,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道黑影从侧面疾冲而来,来人五指张开, “砰!”一声闷响,精准抓住了篮球。

危险解除,时间再次流动起来,周围人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温娆愣在原地,呼吸几乎停滞。她的目光落在周曜琢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还留着刚刚抓球时的红印。

再抬眼,入目是他紧抿的嘴唇和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白皙的脸庞有些发红,他紧紧盯着她。

温娆知道他生气了。

“喂,想死是吗?”周曜琢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温娆松了松渗出些汗的指尖,刚刚她确实被吓到了,平复了下心情,她解释道:“周同学,我只是来送下水的,没想到会这样……”

“送水?”周曜琢冷笑一声,他走近一步,目光带有实质性的压迫感,“你是来送水还是送命?你为什么不躲,你知不知道刚刚…….”

随着薄荷气息的逼近,温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仰起头,眼眶微红:“我知道,但你吓到我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

周曜琢低头看着她,目光从泛红的眼眶移到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心里一阵心烦意乱。

回到场上,又和队友投了几个篮,但手感似乎格外差,连续几次都偏出篮筐。他皱了皱眉,转身走到休息区。

旁边突然递过来一瓶水,周曜琢以为是温娆,正准备横眉冷对,却对上一张更冷更苦的脸,周曜琢想起来这是他新收的小跟班。

她叫什么来着?什么聂双双?聂又双?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水,他好像记起来之前他要求这个小跟班每场篮球赛给他送水,至于是什么原因?

嗯,忘了,人有时候甚至不能共情几天前的自己。

远处温娆看见这一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男主和女主还有碍事的她都集齐了,机会千载难逢,狗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温娆绕后避开众人,小跑了过去,暖黄色的裙摆飞扬,露出一小节脚踝。

周曜琢所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飞奔而来,暖黄色的裙子像明艳的黄玫瑰,比之更明亮的是她亮晶晶的双眼,如此鲜活。

他的心跳隐秘地加快了。

温娆把水递给他时,鼻尖还有着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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