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问题追根溯源抽丝剥茧答案不过就两个,yes or no,是或者不是,想或者不想。
越弥哪个都不选。
她选or。
面对蒲夏以询问,越弥只是在呼呼风声中把校服外套裹紧,目光荡开。因小腹胀痛,越弥嘴唇有些苍白,眼尾是向上勾的。
蒲夏以其实在宿舍夜谈会就不止一次听舍友提起过越弥这个名字:
漂亮且个性张扬,极具个人特色的女生,已经注定在哪都不会是无人问津的,黯淡的沙。但也正因为性格太过刚烈,像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带刺玫瑰,更容易在同学中间引起争议。就比如大家照例熄灯后夜谈,不知是谁提起十二班的越弥,态度明显分两派:
“人蛮好的,听说运动会她们班那套最漂亮最出圈的衣服就是她亲手做的,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成绩好,也有天赋,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羡慕不来。”
“挺漂亮的不是吗,家境也不错。貌似家里是做大生意的,我看她钱包都是lv的。”
也有人不屑:“漂亮怎么了,漂亮能当饭吃?太目中无人了。去年想和她聊聊宣传部出板报的事情,从我面前就这么走过去了,真看不起人。”
漂亮这事,越弥没办法反驳。
但没有和同学打招呼,单纯是越弥有走路时候听歌或者英语磁带习惯,耳朵塞满声音,眼睛目视前方,根本注意不到外界。
更何况,越弥在海城一中没有太过相熟的人,没必要也不想注意。
有人说过她这样不好,应该多交点朋友。
越弥根本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是再认真不过和蒲夏以道:“我不想听,你也不要说。”
她不想听别人说起,有关宋蔚然的事。
蒲夏以就真的没说。
是等回到课室,蒲夏以又把越弥从班级后门叫出去,把一小袋红糖水和布洛芬递给她,语气温温柔柔:“注意保暖,下次有这种事情,可以提前和老师说,不要勉强自己。”
……
越弥回神,是及时和蒲夏以碰杯。杯里酒液澄清,是度数不太高的伏特加,兑了一点百香果,有清新鲜甜的水果味道。
蒲夏以跟着举杯:“好像是我没有眼力见了……今晚是不是打扰你们单独吃饭了。”
越弥就说没有。
“在海城没约上饭,在南城碰见也算是特别的缘分。”
两人又碰了一下杯。
而有时候,两个女生从点头之交到熟识,契机可能不过就是一个共同的爱好,或者一个话题。起因是蒲夏以突然指着越弥包包上的极为冷门的猫咪挂件:“越弥,你居然也喜欢这个。我记得这个ip年初还在国内有过一次展会,你去没去。”
并不是那种嘴上说着冷门,实际上在网络上一搜,都是二创或者二道贩子,是真的冷门。
越弥晃晃挂件:“这个吗?不是,之前特地去大阪买的。”
“我也去了!但是没抢到。”
“下次出新活动,你一定要叫上我。”
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
直至蒲夏以离开,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蒲夏以提议明晚她们可以一块去打卡鼓楼边上一家酒吧,是发朋友圈,朋友给她推荐的:“地方虽小,是私人住宅改的,最近还有酒鬼挑战。”
蒲夏以朝她眨眼睛:“我带你去玩,蔚然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
“他的意见不重要。”
这顿饭也算是有意外收获,越弥和蒲夏以互关了微博,越弥的博文自上次说要退出殊荣后就再没更新过,一点开也不出意外跳出许多条私信。
骚扰的,约稿的,或者借约稿的名义骚扰的。
越弥最近一段时间很忙,懒得一条条回私信对骂,全部忽视。
等送走蒲夏以,越弥是看着一路跟着都快到套房门口宋蔚然。酒店地毯很松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越弥再警惕不过看着他:“你跟过来干什么。”
“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宋蔚然问的却是另一回事:“你们明晚要去干什么。”还略一耸肩:“我可没偷听,你们声音太大,我是碰巧听见的。”
不妨碍越弥翻白眼:
“宋蔚然,你管的有点太宽了吧。”
宋蔚然脑子转的快,就很及时把小楼推出去当挡箭牌:“那你呢?自己和人约着出去玩,把小楼一个人留在酒店?”
越弥默了瞬。
宋蔚然及时:“地址发我一份。”
-
越弥这晚没睡好。
午夜时分,窗外突然下起了雨,天花板还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开灯去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偏偏越弥睡眠浅,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直接导致隔天在听闻宋蔚然也要去展会现场,还是跟她们一辆车,隔着厚厚墨镜都能感觉到浓浓不耐。
连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都认错人,还以为走在前头气势汹汹,墨镜风衣都齐全的是领导,是先朝越弥伸的手:“叫我小赵就好,真是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啊。”
“请问您贵姓。”
越弥语气很凉:“越。”
小楼一路都在忍受车里怪异气氛,好不容易能下来透口气,大气不敢出。
宋蔚然则是想看看越弥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越弥就主动给他们做介绍:“我助理小楼。”
视线又扫过宋蔚然,声音是刻意拖长:“小宋。”
小?
宋?
作为现场唯三知情人之一,小楼是和宋蔚然对过眼神,在收到“随她”指示,仍诚惶诚恐,又在工作人员一声声称赞中逐渐迷失自我。
半天过去,硬是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这次游戏展会是涵盖游戏设备,元宇宙产品和品牌空间,也贴心提供试玩活动。而原本大包大揽下这个展厅布置的是部门上一位主美,根本罔顾部门离不开人,以及接这活简直费力不讨好。展会因场地安排推迟了近一个月,工作自然就落到了才入职不久的越弥身上。
越弥从前在殊荣时,鲜少接触这些,商务活动和展会都是由柳颍负责。
好在这次是宋蔚然跟来,在越弥被问住时,也能及时出来接话:“这块由我们找的外包公司负责,待会我会给你联系方式,你直接和那边对接。”
“我记得方案上写,第一天和第二天是开放给媒体人员,后面才是放出限量门票,开放给观众试玩?”宋蔚然在面前区域划了个圈:“预估人流量和邀请媒体名单可以发我一份吗?”
“啊对对对,看我这个记性。”自称赵经理中年男人一拍脑袋,是这才看向宋蔚然,上下打量:“这位是?”
“私人贴身秘书。”
主动开口的宋蔚然声音很低,且有些蛊人:“是吧,越总?”
-
这天的宋蔚然看上去还是多多少少有点顺眼的。
没抬杠,没戳穿,没嘴欠。
在赵经理一路送他们上车,还贴心先一步拉开车门,让两位女士先坐。
越弥上车前多瞥了宋蔚然一眼。
司机问她们是先回酒店,或者有什么其他备用选项,越弥直接:“去酒吧。”
这回换成宋蔚然透过后视镜多看了她一眼。
蒲夏以在酒吧等候多时,她今天已经没有工作,是一直睡到下午,接近下午四点在酒店附近吃了顿午饭,慢慢散步过来。
见了面,宋蔚然只是朝她点头:“会觉得打扰吗?”
蒲夏以就笑:“怎么会,你能来再好不过。”
而蒲夏以虽回国不久,借由贺凛南以想带她快速融入海城,打通人脉圈,好能快速在海城扎根发芽。从贺凛南口中听说了不少宋蔚然和越弥的事:
“还是那样,老样子,谁都看不惯谁,和小孩子斗嘴似的。也不知道给对方留一点成年人的体面,碰上就是冷言冷语加掐架。”
“订婚了,没领证,谁都知道,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又不是他们爸妈,问多了多招人烦,不如多出来喝两杯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晚越弥就这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座位都是特意安排挨在一块的。
光线很暗,在彩色灯光中,似乎就很容易滋生暧昧情愫。
两人却是连着喝了三杯酒,岿然不动,如同两座大佛。
热烈和蒲夏以讨论服饰品牌新品发布,激动不已,让蒲夏以如果上新了一定要给她留货小楼都频频侧目,小声:“夏以姐,我真的特别喜欢你的品牌设计,如果品牌有上新,一定记得通知我。”又努努嘴,主动邀请蒲夏以去舞池玩。
“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舞池呢。”
蒲夏以转头:“越弥,你要不要一起下去玩。”
“不去。”
也是就剩下他们两人,宋蔚然喝到第四杯时候,不远处有一对小姐妹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是梳着短发**头,穿藏青色水手服那位上来要宋蔚然联系方式。
“是我朋友……真的是我朋友想要。”还试图卖惨:“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平时都是乖乖女,在学校认真读书的,她绩点在全级一直排前三,拿过奖学金是第一次让我帮她做这种事情。”甚至朝越弥眨眼睛:“姐姐不会介意吧。”
越弥就说不介意。
实际心里已经在暗骂宋蔚然拈花惹草。
联系方式是写在随桌附赠的纸巾上的,越弥只觉得短发**头一晃一晃的水手服裙角有点碍眼,心生烦躁,又不知道具体在烦什么。
更是在宋蔚然说着:“我离开一下。”
越弥喝掉了两杯酒。
出于散散酒气目的,更是觉得这里根本没有蒲夏以说的好玩。越弥打算找个人少地方静静,不巧被一前一后两对在接吻的男女夹击,想逃却逃不掉。
就是这时,有人从身后握住了越弥手腕,越弥正要一个肘击过去,觉得对方手心的茧子有点熟悉。
“知道这是哪吗。”
因光线不足,倒是不难听出这是宋蔚然声音。
“少装神弄鬼,我要走了。”
越弥是真的想走,却在同一时间被宋蔚然扣住了双手,从亲吻她的鼻尖到唇角。
-
蒲夏以忘了告诉越弥:
这家酒吧今晚不仅有酒鬼挑战,店主也是个会玩的,在二楼设了一家“不接吻就不能出来”下楼,上楼下楼都有专人记脸。
小楼是蹦累了,等回到卡座喝完一整杯果汁,也有点累极吐真言的意思:“还好今晚有你在,如果只有我和我哥还有弥弥姐相处,我一个人可说不过他们两个。”
蒲夏以是看着她,慢慢问:“他俩经常吵架吗。”
“经不经常我不确定,但光我撞见的就好几次。”
蒲夏以回神,问起他们俩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小楼是左看看右看看,有点迟疑:“我好像……见他们都去了二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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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小有猜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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