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不似海城,早早已经入冬。
最适宜的穿搭是薄款风衣或者格子西装搭配修身牛仔裤,越弥因酒吧人多燥热,才进来没过多久就把外套脱下搭在椅背,这时身上只剩一件贴身又轻薄针织衫。
二楼光线真的是太差。
其实只是蜻蜓点水一个吻,宋蔚然甚至单手捧着越弥侧脸,硬是完美营造出深吻效果。
越弥再迟钝,在宋蔚然那句话,结合前后都是在拥吻男女后,也能大致能猜出来原因。
两人离得太近,近到能在对方瞳孔中看见自己。
也仿佛时空轮转,回到他们十八岁那年。
如果说第一次,在两人山路飙车,肾上腺素飙升,接吻是意外,第二次就纯属顺其自然。
那天是在高考后,在宋蔚然租下的出租屋里。
高考后,除了等成绩,似乎就没有什么头等大事。更别说越弥这种早早决定出国人士。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出租屋找宋蔚然。
没什么特别娱乐活动。
无非就是看碟片玩游戏,宋蔚然那段时间喜欢玩桌上足球和可以联网玩的体感游戏。在成年后,杜晗给他恢复财政大权。几乎能算得上是报复性消费,立马买下成套游戏机,眼都不眨刷卡。
越弥就把玩着自己手里抱枕,这个是她自己带过来的。她很有自己原则,也很有骨气,才坚决不碰宋蔚然的东西。只是有时难免奇怪,从来没在出租屋看见过别人:
“宋蔚然,为什么这里总是就你一个人。”
宋蔚然人正在厨房烧水,打算待会泡面吃,困倦打了个哈欠。
越弥也是真心求问。
“你是没有朋友吗。”
“……”
宋蔚然一口气压了半天才压下去。
也是等到水烧开,宋蔚然是倒了一杯,直接扔到越弥面前:
“再废话,你就出去。”
两人在玩电动游戏上,也能好好掰扯掰扯。
如果是越弥赢了,她回家路上都是一路哼着歌,唇角微扬,连保姆都能轻易看出家里很难捉摸情绪的大小姐心情不错:“弥弥,是碰到什么好事了吗。”
越弥就哼哼,不说话。
保姆没有再追问,她是那种赚一份钱就做一份事,界限分明的类型。知晓再多关心雇主家的小女儿,报酬不会因此多一分钱。
但如果是输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能路过的狗都会被越弥骂两句走路发力姿势不准确。
也有心情极差时候,打个游戏还被宋蔚然虐,一气之下把游戏手柄摔了。
“宋蔚然,你就知道欺负我。”
宋蔚然几乎被她说笑:“越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技不如人,还摔我手柄,它招你惹你了。”
可在发现没下文了,宋蔚然看着背对着他越弥,到底心软走近,先是戳了她手臂一下:“喂,越弥,就说两句,不至于吧。”又戳一下:“别是哭了吧。纸巾昨天吃烧烤就用完了,你随便拿衣袖擦擦得了。”
“宋蔚然,你就是狗。”
等静下心,越弥才别别扭扭回应:“对不起,手柄我会赔你一个新的。”回头看见的却是宋蔚然在盘腿修手柄,手里捏一只小型螺丝刀,敲敲打打一阵就能继续玩,越弥想拿回:“修好了?给我,我试试手感。”
宋蔚然直把手柄往后拎,是怎么都不给她:“不行,短时间内你别碰它。”
拉拉扯扯间,两人越靠越近。
越弥也记得那天,她整个人都几乎伏在宋蔚然身上。因为角度的缘故,越弥能看见他有着好看的唇形和唇珠,甚至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
看上去就很好亲的样子。
而她也确实这么说了出口:
“宋蔚然,你想接吻吗。”
……
听着酒吧震天的音乐声,越弥早不像年轻时候,这种事情都扭扭捏捏,是在那个浅吻后,直拽着宋蔚然衣领往自己方向拉,直接吻了上去。
活动是有时限的,两人是一直拖到楼梯口响铃,依旧没开灯,保持着一种神秘又暧昧的气氛。越弥先行下楼,却只回头看宋蔚然一眼,眼神就变得有些难以言说:
“宋蔚然,你要不要去洗手间一趟。”
“怎么。”
越弥就点点自己唇角,提醒他:“这,沾上了。”
越弥今天因为工作缘故,厚涂了很润的口红,颜色是山楂红,也估计早在刚刚就被宋蔚然蹭得差不多。
宋蔚然意识到了,但不多。用手掌擦了擦,反被蹭得半张脸都是。偏偏越弥还在幸灾乐祸:“宋蔚然,你好傻。”
越弥属于平时不太爱笑的类型,大部分时候都是唇抿得很紧,做事情也是漫不经心。
只在很少数的时刻。
会让人觉得她是柔软的。
是可以触碰的。
全场最迟钝的当属小楼。
是在两人都回到卡座好一会,小楼都磕掉了小半盘瓜子,和蒲夏以热烈讨论刚刚台上的主唱戴的到底是不是假发,才像发现什么新大陆对着卡座那头嚷嚷:“哥,你嘴唇好红。”
越弥镇定自若喝着柠檬味道的苏打水。
就这么听见小楼猜测:“会不会是上火了?”
“……”
隔天另外还有布展工作,几人到底没玩得太晚。越弥也没忘记先是把蒲夏以送回住的地方,蒲夏以是明天早上的飞机。
小楼也在回到只有她们两人的空间时,一改在酒吧时铁憨憨态度:“弥弥姐,你怎么看。”
越弥正在合眼休息,是手臂挡在眼前:“我看什么。”
小楼这时候反倒是开始怪她迟钝,丝毫没有危机感。
“你没发现吗,我哥不会是对夏以姐旧情难忘吧。”
“……这怎么说。”
“观察啊!”小楼是一项项在列举,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观察之入微仔细:“像今晚,夏以姐的酒都是我哥添的,外套是我哥帮着递的。”
“还有,光我们坐在那。三首歌的时间,他就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十几眼。”
-
连天的雨夜后,本以为展会几天天气不好的可能性极大。主办方已经做好备选方案,准备了成批的一次性雨衣和鞋套。
结果天气是出奇的好,阳光暖融融。越弥也会偷偷捧一小杯纸杯装的速溶咖啡开始摸鱼,顺带无限想念家里欧洲进口的全自动咖啡机。又被小楼拉去打卡,大多数时候都是越弥在拍,只在路过某块展板,小楼比越弥都敏感:“弥弥姐,这个不拍了,我们快走快走快走。”
越弥走前多留了个心眼。
离开殊荣后,尽管网上为此讨论过一轮,越弥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殊荣的挑衅做出过回应,工作室近况却多多少少有了解一点。
主美出走,主策又换了营销思路和卡面风格,老玩家多多少少有些膈应和水土不服。光看周流水排名,有短暂下滑,是被一款老牌游戏反超,又很快赶上。
互为竞品,你来我往,这很正常。
小楼当然是完完全全站在越弥这边,边从口袋里掏一颗用来提神的薄荷糖,边愤愤和越弥道:“什么风格大改,明明就是开始走擦边的野路子。”
“不止是我,和我从开服就玩到现在的几个游戏搭子也被新活动恶心到了,那种感觉,弥弥你懂吗,就像是认识的老朋友,壳子还是那个壳子,灵魂换了个新的。”
“就他们这个作法,我感觉能熬到四周年都难。”
越弥接过小楼递过来的薄荷糖:“你哥人呢。”
小楼就左右看看:
“不知道,刚刚还在这呢。”
越弥示意小楼把剥下来的糖纸递给她,她顺手一块扔了:“我另外有点事,太晚的话可以不用等我,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约走越弥的是柳颍。
抛却一起创办殊荣的合伙人身份不说,两人也算是校友,以及一段时间的朋友,越弥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在越弥开着借来的车驶到目的地,越弥不熟南城,能安全开过来完全倚仗导航,偏偏找的地方繁华,光找车位就费了好大功夫。
定的地方是一家音乐餐吧,越弥到场时,正好撞见有人过生日,点了首萨克斯版的生日快乐歌,场面欢乐又温馨。
越弥是落座前,才发现今天来了的不止柳颍,曹文俊同样在。且他看上去顺眼不少,不仅把碍眼的胡子刮了,抹了发胶,甚至凑近能闻见清淡的香水味道,能感受到对这次会面的珍重。
越弥只是清了清嗓子:“不用了,我就过来说两句话就走。”
越弥看着曹文俊,一字一句:“柳颍,我是因为你叫我,我才过来,你没告诉我会带别人。”
柳颍就笑得有点干,把菜单递到越弥面前:“吃了东西再走吧弥弥,我记得你喜欢吃鹅肝,这家的烤鹅肝味道很不错,可以配鱼子酱或者蓝莓酱一起吃。”
越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过是看着柳颍把菜单还给服务生:“你想说什么。”
柳颍仍在顾左右而言他:“弥弥还记不记得这家餐厅?海城也有一家,就是价格有点贵,我们只在碰到什么大事,或者做项目赚了钱才会来吃这么一顿,就这么一顿。”
越弥听不下去,在她看来,殊荣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式。就像柳颍今天找她目的同样是摆在明面上的:
“我入职了,不会再回殊荣了。”
柳颍就和曹文俊对视片刻。
他们能得知越弥信息渠道很少,或者说,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越弥:“而且不是你们请客吗,礼尚往来,我带了人过来,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应该不介意吧?”
几乎是话音才落,宋蔚然转着车钥匙进门,落座后朝他们点点头打招呼。
小楼也确实没猜错。殊荣人员大换血,本以为游戏内容会更加优质吸睛。连着出了两次活动,官博都差点被粉转黑的铁粉抨击到关评论。柳颍和自虐一样翻着评论,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解决方案也不过就是把越弥哄回来。
她笃定,作为核心开发者,越弥不会对《琢玉录》坐视不管。
可她说已经入职。
这顿鸿门宴因这一小插曲,一切挽回的话都再说不出口。柳颍想转移话题活络气氛,因越弥兴趣缺缺,又一口气上了三份烤鹅肝只好作罢。
曹文俊中途去上洗手间。
他才从厕所隔间出来,正低头洗手,第一眼先是瞧见一缕黑暗中的火光,吓了一跳。又在看清那不过是个人在抽烟:“哥们,你吓死我了。”
宋蔚然只是手里捏半截烟,也不抽,换了个姿势。
是在曹文俊整理了一下领口,过来找宋蔚然要了根烟,顺便问他在哪高就。宋蔚然被迫听曹文俊吹嘘了一道自己留学和工作经历,最后一拍宋蔚然肩:“嗨,没必要为了女人的事情撕破脸,这多没意思。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加个联系方式,以后碰到大事可以找我,我帮你摆平。”
宋蔚然只是看了那只拍他肩膀的手一眼:“柳颍是你什么人。”
曹文俊就瞬间露出沾沾自喜神色:“她确实有在追我,但我没答应,想着再考验考验。”
“那我们不太一样。”
说完,宋蔚然也没看曹文俊沉下去脸色,把剩下烟头扔了:
“你好像是想挖我的人?”
怕有人忘了设定:VR是弟弟哈,小几天也是弟弟
是A的是A的是A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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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小有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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