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沈清如出嫁后,永安侯府现在要嫁娶的就是二姐姐沈清蓉和大堂哥沈清瑞了。
祖母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交际,祖母有点不放心母亲,害怕会害了孙女,就亲自把事情揽过去了,而大堂哥则有二叔二婶看着,势要找个十全十美的。
二姐姐一向心高气傲,这段时间跟着祖母外出交际,却没见到什么对她赞誉有加的,再加上沈清如的事情一出,即使她现在已经嫁出去了,但沈氏一门的女孩子的名声都下降了许多。
沈清蓉原本就是庶女,看上她的不是相等门第人家的庶子,就是门第差一些,家底殷实人家的次子或幼子,再不行也有寒门举子,现在,一些原本有打算结亲的人家都望而却步。
老太太现在只能在还愿意和永安侯府结亲的人家中选出了几家,一个是文靖伯余家,余家现在出了一个余贤妃和五皇子,也是很风光的,文远伯世子所出的庶子余焦与沈清蓉同龄,余焦生母早逝,养在文靖伯夫人名下,文靖伯夫人对他也不错,这门婚事正合适。
还有文远伯府文远伯世子所出的庶子萧成怀,更是不错,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但萧成怀姨娘尚在,他还有同母所出的妹妹萧淑怡,姨娘受宠,与当家太太争锋相对,更有出息的嫡兄,家庭关系较为复杂。文远伯府同样有庄昭媛在宫中,庄昭媛育有今上的九公主,庄昭媛也颇受宠爱。
这是老太太一众名单中最显赫的两家,沈清蓉显然也只看上了这两家,其余门第差一些的也懒得去看,寒门学子更是不去看,只是,这两家,各有利弊,沈清蓉也不知道该选哪个。
沈清蓉现在还和她的姨娘安姨娘住在一个院子里,相邻的就是沈清菲和秋姨娘的住处,沈清蓉一进小院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安姨娘:“姨娘,老太太给我看了人家了。”
安姨娘也很关心这件事,“老太太给你看了哪家,他家怎么样?快告诉姨娘。”
沈清蓉把萧家和余家细细的说了,才道:“姨娘,我看这余家挺好的,这可是五皇子的外家。”
“你祖母可有对你说这余焦这个人怎么样?”
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这个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祖母说他现在正在帮家里打理庶务。”
安姨娘就想的深远一些,这打理庶务可没什么出息,还说是在嫡母身边长大的,看来这嫡母显然……
“那你祖母怎么说那萧家公子的,可有说他是做什么的?”安姨娘着急的问道。
“祖母说萧公子已经考中了秀才,还打算往上考。”沈清蓉并不以为意,一个秀才的功名算什么,哪有五皇子外家来得风光得意。
安姨娘看沈清蓉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劝道:“蓉儿,你还小,你不知道这嫁人,最重要的就是看这个男人有没有出息,你细想一下,这余焦整天在家里打理庶务,无法为官作宰,你也没个诰命,比你妯娌姐妹都低了一个头。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你也要为你将来孩子打算,当爹的没本事,你难道想让你孩子也比他堂兄表兄低了一个头吗?”
安姨娘这话实在说得有情有理,让人无法反驳,沈清蓉细想了一下,赶紧摇头,“姨娘,你说得对,如果让那些人一直压在我头上,那些人指不定会在背后笑话我呢。”
安姨娘依旧有些担心,她这个女儿,最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如此轻易地转了她的决定,希望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还要再说一说,“蓉儿,你再想想,这萧家公子,一个庶子,能在嫡母的眼皮子底下考中了秀才,可见是个有真本事的,不出意外的话,前程肯定是有的,到时候妻凭夫贵,姨娘也能扬眉吐气一番。”
沈清蓉听了也眼光发亮,仿佛可以预见了光明的未来。她嫡姐沈清如要死要活,不惜未婚先孕也要家的梁悭,也不过是个秀才,还是考了两次才考上的,年纪也比萧成怀大一些,可见这个萧成怀是个真有本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嫁给他也不错,说不定以后嫡姐见到她还会给她行礼呢。
这光景想着就美。
但沈清蓉想到了另一件事就有些迟疑,“姨娘,这萧成怀有自个儿的姨娘,听说还挺受宠的,你说我是敬着他姨娘还是敬着他嫡母?”
安姨娘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你说他都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心里会孝顺着谁呢?”
沈清蓉这下就懂了。
看着她懂了的样子,安姨娘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你心里这么想着,但可不要表现出来让人抓住了把柄,再怎么样那也是你们的嫡母,面上一定要敬着。”
沈清蓉答应的很痛快,“姨娘,你放心,我晓得的。”
在沈清蓉的点头下,很快就定下了沈清蓉与萧成怀的亲事,沈清蓉也专心的绣嫁衣,准备出嫁了。
喜事一件连着一件,在亲事定下没多久,大堂哥沈清瑞的婚事也定下了,女方是骠骑将军嫡长女姜含芳,二叔在任指挥使,二家门当户对,大堂哥将来要走的也是武将的路子,这门亲事正合适。
沈清和她们一众也见过这个未来大嫂了,姜含芳是骠骑将军家的嫡长女,但她看起来可没有武将家女孩子的样貌,真正的温柔如水,一被打趣就先红了脸,羞羞答答的,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
据说二婶可是非常满意这个大堂嫂的,姜含芳还有一兄一妹,兄长姜豫年少有为,已经是一名小将了,妹妹姜含雪年纪只有十岁左右,生的玉雪可爱,家庭和睦,家风也好。
沈清蓉就在永明十六年的春天嫁到了萧家,从此开启了她萧家妇的人生。
紧接着,大堂哥就在秋天娶了大堂嫂回来,这对小夫妻之间恩爱甜蜜,羡煞旁人,母亲与三婶都打趣二婶来年就要抱孙子了,把二婶听得乐呵呵的,丝毫不在意白姨娘时不时地蹦跶。
大堂嫂为人处事都很温柔,几个小的姐妹也喜欢往她那儿去,她和她的嫡亲小姑子沈清云之间也相处得好,更是得到了沈清湄与沈清仪姐妹两的拥戴,因此,祖母和三婶看大堂嫂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在沈清和看来,她这个大堂嫂显然是个聪明人,嫁过来没多久先不急着争权夺利,反而和一众小姑子处好了关系,也得到了长辈的赞誉。更妙的是,采取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也不令人反感,在这样一个大家族中短短半年就能如鱼得水也是一种手段,果然不可小看任何人。
沈清和兀自感叹着大堂嫂的聪敏,却不知道,她的大堂嫂姜含芳也在感叹永安侯府这一辈的女孩子中,就只有她最难搞,就连平时温和沉默的沈清玥都被她收入麾下,现在只有沈清和她一个独立于群芳之外,丝毫没有长进。
姜含芳感叹,早听说,这个小姑子师从于孙太傅,更得永安侯亲自教导,果然出色,丝毫没有被她的手段迷惑,和她的关系不远不近,处在刚刚好的位置,让人挑不出一句不是出来。
要是沈清和知道了她的感叹,也只能一笑而过,随着她的年龄长大,外公布置给她的功课也越来越深,她学的也吃力了一些,外公教她写诗作画,学文写赋,父亲教导她为人处事,甚至和外公一样,在他前院的书房里给她专门设了一张小桌子,连朝堂大事也不避讳她。
沈清和不懂就问,好学又敏锐,有成年人的自制力,自觉刻苦,学习进度非常可观,父亲常常感叹她为何不是个男儿,对她教导的也更加用心。
一晃眼的时间,永明十六年就在这两件喜事的余韵中过去了,大家仿佛都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然而,就在永明十七年的正月,就抛给了永安侯府众人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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