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来得正好，我刚刚差点被这娘们打了。”林嘉皓指着韩憬，一脸趾高气昂。

乔姗姗反应过来，惊道：“这不是那个学姐吗？”

李长旭道：“别带学姐滤镜了，她做的事，那可无耻得很呢。”

乔姗姗微微皱起眉，沉默不语。

“韩憬啊，这么久没见，居然沦落到一个人来酒吧买醉了？”李长旭接过林嘉皓手中的酒，“你的裴老师呢，怎么没和他一起来？”

韩憬靠着墙，不想说话，微乱的长发挡在脸颊。

这个世界好吵闹。她想。

好想回到那个两人三餐的日子，回到那个没人打扰、只有彼此的小世界。

她闭着眼淡淡道：“不是你让我离开他的么。”

赵妍馨瞳孔地震。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李长旭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又为什么会追到这里找茬。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嘉皓说得没错，你是真喜欢他，不过嘛，”李长旭顿了顿，“你是追不回他了。你这样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男人的耐心就像沙漏，一粒都不剩的时候，你和他，也就没可能了。”

他弯下腰，满是不屑道：“被迫离开喜欢的人，是不是很痛苦？”

韩憬声音冷淡：“用不着你来说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啧啧啧，真可怜，”李长旭嘲笑道，“你说，我要是把那张照片挂到校园墙上，会怎么样？”

韩憬面色剧变，刹那间抓住他的手：“你敢，你说过，只要我离开他就息事宁人的，你不可以反悔！”

李长旭：“那可不一定，我只是说暂时不发出去，可没说以后不发，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睡别人女朋友的人渣而已！”

“我草你大爷！”

韩憬失控般夺过赵妍馨的酒杯砸向李长旭的头，霎时间，酒杯碎裂，他额头开始渗血，邻座人纷纷四散逃离。

好在酒杯小，伤口并不深。

赵妍馨拉住韩憬：“别冲动，韩憬！别冲动！！”

李长旭手往额头探，伸到面前看见沾染的血迹，登时红了眼：“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酒意上头，场面混乱，韩憬脸色醺红，脚下站不稳，被赵妍馨搀着。

林嘉皓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戏，调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疯婆子一样，还好意思看不起我，给你能的，啊——卧槽哪个王八蛋拽我头发！”

头上卷毛忽然被人攥住，林嘉皓看不见背后人的脸，被拖得连连后退。

韩憬心脏猛地一抽，缓缓抬眸。

是林朝奕。

她看向赵妍馨，恍然反应过来不久前她拿着手机打字，原来是在喊林朝奕过来教训他们。

李长旭见林嘉皓吃了亏，自然不肯罢休，上去便要干架，谁知林朝奕另一只手也揪住他的头发，像提小鸡仔似的提着两个人。

他朝两个女孩眨眨眼，轻松地说：“别担心，这两个弱鸡交给我。”

韩憬点点头，拨开挡在脸前的头发，吸吸鼻子：“谢谢林老师。”

她转向赵妍馨，拉起她的手：“馨馨，谢谢你喊人来帮我。”

赵妍馨：“没事，应该的，这些傻逼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靠！”林嘉皓挣扎，四肢乱飞，不满道，“你说谁是弱鸡？！”

“说你！给我老实点儿，臭小子！”林朝奕气场威严，充满压迫感。

有人制住他俩，周围的人才敢靠近，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全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围观，窃窃私语。

李长旭疼得面色通红，额头上那道细小伤口不断渗出血珠，气愤道：“你又是谁！”

说完，他目光在韩憬与林朝奕之间游移，脑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林朝奕轻轻一甩，李长旭腿软下去，四脚朝天瘫在地上，挂不住面子爬起来指着他：“你又是她的哪个前男友？你不知道她早就跟别人好了吗，居然还帮她教训我？！”

“巧了，”林朝奕把林嘉皓推到一边，抽出纸巾嫌弃地擦擦手，边说边挪步，“裴远是我兄弟，还有。”

他环住赵妍馨的肩，把人拉到怀里，嘴角笑意似有若无：“哥的女朋友在这儿。”

李长旭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算什么？”林嘉皓不服气，“你在这护着兄弟的女朋友，裴远自己反倒不来，骗谁呢？”

林朝奕似乎想起什么，看着韩憬心不在焉的醉醺醺的样子，温言道：“裴远晚上有会要开，所以……”

“不用告诉我，”韩憬又倒满一杯酒，“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憬憬……”赵妍馨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韩憬。

林朝奕手轻按赵妍馨肩膀，稍稍叹了口气。

这对男女，一个能忍，一个愿等，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林嘉皓把李长旭扶起来，拿纸按住他额头的伤，“哥，去洗手间洗下伤口吧，别破伤风了。”

林朝奕：“是啊，不然过会儿都要愈合了。”

李长旭愤怒：“你！”

林朝奕挑眉：“我？”

李长旭：“哼！走着瞧！”

这还是韩憬第一次看到别人当面骂自己骂得这么难听，受到羞辱的自尊心放任眼泪外流，不受控制。

赵妍馨拍她的背安慰她：“别哭了，都是他们的错。”

乔姗姗在后方站了很久，见李长旭他们不在，才上前，向韩憬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学姐。”

韩憬抬眼，眸中含着水光：“你向我道歉？”

乔姗姗神色拘谨，却透着几分坚定，诚恳地说：“我知道李长旭口出伤人，也不指望学姐能原谅他，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韩憬自嘲地笑笑，咽下一口微甜的酒，淡然道：“所以呢？”

乔姗姗垂下眼，俯身靠近，低声道：“学姐，借一步说话。”

韩憬迷离的眼神眺望门口，看见乔姗姗有所求的眼神，了然，“好，去门外吧，正好我也想吹吹风。”

也听听你到底有什么话，要私底下说。

见韩憬摇摇晃晃站起来，赵妍馨搀着她不放心地说：“你可以吗，要不我陪你？”

“不用，你陪陪男朋友吧。”韩憬拿着酒杯，向门口走去。

乔姗姗紧随其后，走几步停下，回头对赵妍馨说：“我会照顾着点她的，放心。”

赵妍馨点头：“谢谢。”

韩憬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脚随意搭在下方，随着音乐鼓点有节奏地点地，喉咙哼着小调，偶尔刮来一阵冰凉的初冬夜风，捎走上头的酒意，倒令意识清醒几分。

她突发奇想，低头审视自己的作态，像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即便是保守的通勤装，也难以遮掩她那微带放纵的气场。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以前玩得太过，现在料理点麻烦事不奇怪。

身后小高跟的清脆声响慢慢靠近，乔姗姗长得小家碧玉，声音却十分爽朗：“学姐好呀。”

韩憬没有回头，双手掐住酒杯，“你找我出来，有事要讲？”

乔姗姗拎起裙摆坐在韩憬身边，“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和李长旭在一起吧？”

“还好，”韩憬浅笑一声，语气平静，“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别人的事我没资格评判。”

乔姗姗并不觉得尴尬，只是继续说：“能加你微信吗？”

韩憬一愣：“啊？”

乔姗姗已经点开了扫一扫，韩憬只得打开二维码名片，一脸困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以后用得上。”乔姗姗说。

韩憬打趣道：“你能用得上我什么，跟你讲李长旭的糗事吗？”

乔姗姗漫无目的地滑动手机屏幕，轻纱裙摆随风晃动。

“你想把他打趴下吗？”

递到嘴边的酒杯戛然而止，韩憬眼神微动，疑惑望向她，只见她正展颜微笑，“让他翻不了身，毕不了业的那种。”

韩憬本以为乔姗姗只是普通的小学妹，和李长旭谈着玩玩。

现在看来，她似乎有更长远复杂的计划。

大概是和李长旭结了梁子，要扳倒他。毕竟李长旭这种人见人不爱的性格，被人记恨上也在情理之中。

“你问我想不想，那肯定是想的，”韩憬眼神冷淡，“但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你觉得我能帮到你什么？”

乔姗姗垂眸笑道：“也不需要学姐你费太多力，我是无意间听李长旭给林嘉皓发语音知道的，你和那位裴老师……是因为李长旭威胁才分开的吧？”

韩憬深呼吸一口气，抬眼憋回盈眶的泪水：“嗯，算是吧。”

乔姗姗看着她忧郁的侧脸，“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

韩憬抬起手背抹去眼泪，自嘲道：“喜欢有什么用，世界上互相喜欢却走不到最后的，大有人在，现实就是很残酷。”

“那如果本可以在一起，却被小人钻空子呢？”乔姗姗垂下眼，咬咬牙道，“我和李长旭其实并不是情侣关系，我接近他，只是为了帮我闺蜜报复他。”

此话一出，韩憬忽然看向她，眸中满是惊讶：“报复？帮你闺蜜？”

信息量好大。

小情侣快见面啦！

今天刚从青岛回来，一到家就开始修文了，来晚了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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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winter/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