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板哪位啊,开这么大一家酒吧?很厉害啊。”牧佐卿手里晃悠着啜了几小口酒的酒杯,又再抿了一口,闲聊似的开始叭叭。
“老板?”调酒师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怎么会有这里的人不知道老板来历的?全镇最大的两家,一家沙砾酒吧,一家命运赌.场,老板的事迹全镇皆知。你们外来的?我们镇好久没来外来人了。”
这调酒师刚才杀人的动作利落,现在倒是蛮能说的,怪碎。
还好牧佐卿穿了三件衣服,刚刚提前把连帽衫脱了,露出里面的蓝白v领毛线背心和浅蓝色衬衫,外裤脱了剩里面一条紧身裤,感谢妈妈因为天冷逼他多穿了几件,否则他都没法解释自己怎么全身是泥。难不成说自己在酒吧路上摔了一跤进了泥坑还全身翻滚了一下吗?
有点怨念的牧佐卿在心里戳了戳另外三个人。
封立君不知道为什么跟他滑的不是一条道,人家是干净的。
左喻凡这位先知的粉色雨衣替她挡住了所有攻击。
钟燃这家伙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己那遍擦掉了大部分的污泥,钟燃只沾了一点点,用纸擦下就好。
所以别人的岁月静好,全都是因为他在负重前行吗?
“能说说贵镇两大招牌吗?”牧佐卿做出很兴奋的样子,舌头习惯性地舔了舔后槽牙。
好在调酒师没有注意到他的跳过话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老板和赌.场老板是朋友,但我们老板神出鬼没,那边那位倒是常常在店里。”
“这间酒吧售卖普通酒类和特殊酒类,不同的出口通往不同的世界。比如,看,喏,那边那位,喝的是孟婆汤,走的是往生轮回之门。”调酒师下巴抬了抬,示意他们看那扇用像绿色藻类的条状物遮住的门,旁边的台子上,一个人蓬头垢面,端起一盏小瓷杯,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径直走进那扇门,没了踪影。
“这里连着大世界的各个分界,而命运赌.场连着的是和大世界挂钩的数个小世界。总的来说,这两个地方,掌管着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核心。好咯,闲聊到此为止,我要离开了。”调酒师开始收拾东西,将吧台上的酒尽数收回柜子。
“要打烊了?”牧佐卿看了看周围,人都已经散光,只剩着他们四人,和一些醉醺醺爬不起来的酒鬼。
调酒师向安保示意把醉鬼扶出去,套上自己的大风衣,抬脚就准备走。
牧佐卿四个人跟在他后面,想要知道那个是正常的出口。
谁料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们跟我干嘛?我回员工宿舍,你们难不成想跟我挤一间吗?客人和员工的出口又不一样。”
“那哪个是出口啊?”钟燃脱口而出。
“你们进来的那个就是出口啊?拜托酒吧进出口又不是单行道,你逆行要被扣分……”调酒师咕囔了一句,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一个装饰着橄榄枝的门后,完全没有等他们回应。
“看来我们得自己找出口了。”封立君立刻去看酒吧的各扇门。
钟燃被左喻凡用鞭子抽了下屁股,嗷嗷叫疼。
牧佐卿无奈地耸了耸肩,跟上封立君的脚步,仔细地打量起每扇门来。
事实证明,左喻凡的耳机真的很好用。
隔着不近的距离,封立君和牧佐卿的声音交叉出现在四人大脑中。
“红色门,四周装饰烈焰,吧台上盒子摆的不是瓶子,是摆齐的针管。垃圾桶的针管里有浅蓝色液体残留。还好,酒吧应该是第二天早上做大清理,垃圾还没倒。”
“紫色门,挂了一扇珠帘,里面挺深的,没开灯。嗯……帘子上串的是珍珠和紫水晶。杯子这边……有一枚可能是客人落下的东西,一枚金戒指。让我看看……有刻字,等会我看会跟你们说。”
“我和钟燃在吧台帘子旁发现一扇金色门,门上应该是用贝壳贴出了一个同心圆。”另外两个人这边也有发现。
最后经过清点,这间酒吧,有八扇门。
再加上绿橄榄的员工出口,一共九扇。
九扇门,走不对就有可能面对未知的风险。
“戒指上刻的是两个人的姓氏首字母,看上去戒身保存的很好,但却扔在这里,甚至还沾了杯子旁边的液体。”封立君举起戒指给每个人看,字母刻的很深,许是想用深度表达爱意的程度。
“紫色门应该不是出口。”牧佐卿就着封立君的手近距离扫描这枚戒指,“有一点点磕进去的痕迹,应该是经常有东西在手里按着,按久了擦到了,久而久之蹭凹进去了。但是,你看这个边缘,有硫酸水洗过的痕迹,这戒指应该不是纯金,起码外缘这一圈是银。”
“好强的工艺……”钟燃瞪大眼睛,“不是,谁家做戒指还一层金一层银的?这看上去都像是为了塑个年轮了。”
光线的差异让稍微远一点但是眼力极好的钟燃感受到了反射而来的不同光线。
“哈?”牧佐卿赶紧换了个光线好的地方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小钟砸,是你眼花还是我眼瞎?我没瞅出来。”他不停地慢慢转动戒指,一无所获。
“嗯?就这里啊!”钟燃靠的更近了些,手指直指戒指的截面。
……
牧佐卿满头黑线。
你这指了和没指有什么区别?
钟燃还想再说什么,却感觉到衣服被重重地扯了下,回头一看,左喻凡一脸若无其事地把一把放大镜递给牧佐卿。
“倍数100,没带太精细的,抱歉。”左喻凡再摸了遍口袋,非常确定。
“没事,够了……啊?不是,钟燃,你是人吗?这都看得清?”100倍放大镜下,依旧细细的纹路呈同心圆遍布截面,银与金几乎交错融为一体。
“说认真的,”牧佐卿把戒指和放大镜递给封立君,自己转过身面对钟燃,神情严肃,“你是不是连我脸上一个毛孔构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啊?”
“这视力,堪比8.0,草原猎手出身的吗?”
“没有。”钟燃露出坚定而无辜的表情,拍拍胸膛,“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视力这么好的,”
把金戒指放回口袋,四人又开始共享详细的信息。
“红色因其不容易被散射,被广泛用于警告,也会给人带来高温的感觉。”封立君手指轻点桌面,身姿挺拔,端正地立在吧台旁,“我靠近的时候,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但在观察门框的纹路时,有热气飘过来,我看过去的时候,帘子是糊的,然后视线又清晰了。”
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在桌上描摹:“门框上有类似焦灼的痕迹,灼烧程度不一,大概在我手肘高度的痕迹最深。”
“蓝色液体。”封立君又掏出一个塑封袋,是酒吧里装碎零嘴的那种袋子,他顿了顿,有点尴尬,“形势所迫,没有合适的装袋了,抱歉。”
另外三个人只是盯着他,没有回应什么“没事没事”、“没有关系”。
封立君疑惑地对上他们的视线。
钟燃和牧佐卿是满脸不敢置信,左喻凡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动作,但双唇死死抿着。
“……怎么了?”封立君说出来这话后又觉着自己在废话。
很明显,这仨,都在复述同一件事情――
卧槽封立君这人也会做出除了冷静严肃和冷静微笑以外的表情?!
虽然他们只聚在一起几个小时,但仍然可以创造各种“第一次”。
封立君冷静地屏蔽掉发散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咳咳,还讨不讨论出口的事了?酒吧里没点危险就开始插科打诨了是吧?”
“没有没有!!”
“好的好的,开始讨论……”
“我在记录。”
封立君正准备继续说话,却因为好耳力听到了某人的悄悄话。
“左喻凡左喻凡,你说插科打诨是这么用的吗?”钟燃认真地戳戳旁边的人,而收到封立君的眼神的左喻凡抬手把他的头扭过去,正正对上封立君的深邃的黒眸。
钟燃:好的,我zip
待继续听封立君讲细节时,钟燃突然听见一声声音。
“我觉得不是很恰当。”
一转头,左喻凡的眼睛里反射着酒吧昏黄的灯光,却在她棕色的瞳孔里,被她的认真渲染得明亮。
“你可以出去后查查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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