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强烈的冲击让姜卿廉愣了好久。
如果之前他还能找各种理由反驳滟滟就是沈砚、沈砚就是滟滟，现在，两个人瞬间重叠的画面，让他无论再怎么抗拒催眠，也不能再欺骗自己这是两个人。
“你——”
忽然剧烈的疼痛从他脑海深处冲击而出，如无数利刃切割他的脑神经，痛得他身子一晃。
沈砚一看，敛起笑意，手伸过去：“怎么——”
“滚！”
他打开他的手，踉跄后退，一边强忍头疼，一边忍不住质问：“你骗我？！”
沈砚这就不乐意了，在他退开之后，站起来，声音微冷：“骗你？”
“我和你坦白过几次，明说了几次，你自己回忆回忆，是我骗你？”
姜卿廉又回忆起之前他说过的种种……
确实说过他就是沈砚。
说过他就是他的死对头。
也说过他迟早一天会后悔。
说过他们之间不可能，没希望，让他不要多想……
种种回忆涌上心尖，他忽然又有点费解：为什么说了这么多次，自己还是选择性不信……
顿时，头痛再次袭来，他直接站不稳，腿一软半跪在地。
脑子里也不断涌出杀了对方的恶念，但他是沈砚也是沈滟的事实，以及对现况的怀疑，让姜卿廉多出一些思考与反抗的余地，那阵杀意被他死死控制在心底。
沈砚早就怀疑他以前那种无脑式的执念了。
见状，几乎已经确信他在某个时间被人动过手脚。
虽然刚刚被他偷袭加猛攻，心情很不佳，但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些，他又走过去。
“过来，让我看看。”
姜卿廉闻声抬头，眼却是通红：“别碰我！”
沈砚脚步一顿，手还停在空中，是要扶他起来的架势。
见状，他脸上略有无奈，又有些烦躁，站在原地又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再度开口：“再说一次，让我看看。”
“你不对劲你自己不知道吗？”
“之前在那个星球，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动你哪里了？催眠？”
他身上当时毫无伤口，身体也不像被植入了什么异物，按理说被人物理控制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只剩催眠这类的方式了……
这种方式可不好搞，沈砚一边思索对策，一边给足了耐心，等姜卿廉松口。
但是后者不想松口。
他要伤心难过死了。
喜欢上自己死对头？！
还是恨到做梦都要打死他的那种……
人家还不是故意欺骗他，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一头撞在南墙上，多次被拒绝也不知后退，死皮赖脸、削尖脑袋也想往人家怀里钻。
往死对头的怀里钻……
他脑袋一阵晕眩，说什么催眠被动手脚……
被动最大手脚的可能是他的眼睛和他的心！
姜卿廉摇摇头，心灰意冷，强撑着头疼站起来：“不用看。”
看个鬼，去看脑子去吧。
而他短短时间脸色就一片惨白，额头还冒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汗，沈砚有点不放心：“你——”
“别管我！”
“……”后者就真的不管了，收手看着他离开。
而这一幕来得过于突然。
起初刘斯等人还以为，是他们姜团脸盲太过严重、沈团又没有好好坦白，才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但当看到自家团长干出公然袭击别人的举动，再听到沈团对他说了那么一段话，他们才发现：原来姜团可能还被人控制了……
这问题有点严重，尤其他还拒绝沈团的帮助。
刘斯等人一时有点懵，看姜团愤然离开，他们看看姜卿廉背影，再看看沈砚，眼神充满无助：现在应该怎么办？
沈砚感觉：虽然这家伙极有可能被催眠，可发现两人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攻击性好像也消失了。
估计不是什么深层次、完全剥夺理智的催眠。
可能就是考虑到那种程度的催眠容易露馅，所以还是保留了他思考的能力。
那现在这样，指不定催眠也自动破除。
他看着对方满是落魄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对刘斯等人道：“看着他吧，不确定后续会怎样，注意他安全。”
他都这么说了，刘斯这些还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就跟着姜卿廉走。
椿椿没走两步，想起还有联盟过来要人的事，又回头为难地看向沈砚：“那，联盟……”
沈砚：“不用管。”
这话说得，椿椿莫名感觉有沈团当靠山还挺轻松的啊……
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沈团。”就飞奔跟上刘斯等人。
而那边，联盟派来的人看完这场“大戏”，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怎么这对死对头突然就打上了啊……
虽然姜团长出了名的讨厌沈团，但也没干过当众行刺这种事情啊……
而且还说沈团长骗他，骗什么？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还有什么催眠，什么不对劲……
哇，突然很劲爆。
而当沈砚让椿椿不用管他们、放心走，他们又很有意见了。
“沈团，总司令要求——”
沈砚：“人是我救的，这几天我俩也一直在一起，没有事是他知道我不知道的，别和我说什么总司令。”
几人：还能说什么呢？
那可是总司令都惹不起的沈砚……
于是只能单独把沈砚带过去。
但在沈砚嘴里，联盟根本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总司令再次被他气到头冒烟，见时空乱流团和异星球这些事得不到关键信息，他就转问另一件也让他惊讶的事情。
“那，听说你和姜卿廉闹翻了，他被人催眠，然后想杀你？”
沈砚更不想和他谈这种事，语气淡漠：“他想杀我众所周知，你有什么好好奇的？”
总司令冷哼一声，拿出姜卿廉的档案扔在桌上：“虽然是众所周知，但平时你们至少有分寸，不会在联盟召集这种严肃关头起那样的冲突。”
“而姜卿廉作为一个身兼重任的团长，身处星际联盟那样特殊的组织当中，不仅轻易让自己身陷险境，还无法分清场合、公然内斗——”
他说到这里，档案往沈砚的方向一推，目露寒光：“现在我还听说，他还有被不明力量催眠的风险？”
“——这种的人，留在我们军团，带领我们联盟能力数一数二的队伍，你同为军团长，认为他还够不够资格？”
沈砚眉头一拢，眸子里也透出瘆人的寒光：“问我？还是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你怎么会觉得是威胁呢？只要你如实告知他的情况，我们总部会根据事实做判断。”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们为了联盟的安全，只能根据我们目前所拥有的片面信息，对他的行为与潜在威胁做出合理安排。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这个唯一与他同行过的人的说辞，很公平不是么？”
沈砚眯了眯眼，浑身戾气几乎到了掩不住的程度。
他盯着对面坐在老板椅上的人，后者也顶着那份眼神压力盯着他。
半晌，沈砚冷嗤一声，眸内的凶光清晰可见，语气也不掩厌恶鄙夷——
“狗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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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