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齐稷的事学校到底该怎么解决终究还是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说法，齐嘉只能从别的学生口中打听到冯南蓉离开办公室时，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说不上是多轻松明朗，但也不算是糟到极点。

看来她最终还是用了一些手段，成功让齐稷继续留在了二中。

齐稷的成绩一直徘徊在年级前十，虽然也算是个拔尖的成绩，但是和齐嘉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从前齐嘉在别的地方读书上学，冯南蓉还能用没所学校的教学方式不同以及试卷难度不同这种理由来为自己儿子开脱。

可如今既然齐嘉已经转学来了二中，那就代表他要和齐稷正面比个高低，冯南蓉绝不允许齐稷在这时候退缩，她肯定要想办法把齐稷留在二中，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儿子一定是最好的。

齐嘉对她心里的那点算计一清二楚，心里却十分不屑。

“人脑和猪脑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她都已经人畜不分了，竟然还妄想着齐稷能压我一头。

也不知道得吃的是什么牌子的屎才能做出这样的美梦。”

齐嘉左手掐着烟，右手拿着笔在白纸上一路狂写，不一会儿就把一张纸写得差不多了。

庄一然和田澹坐在空教室的另一头，田澹的身边坐着马宏，他们三个正拿着扑克牌围在一起打斗地主，并且顺便对齐嘉明显有些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田澹打出一对六：“他是怎么发现咱们的秘密基地的，而且还大摇大摆的拿着他的自我检讨书就坐那儿开始写了起来。”

庄一然这盘是地主，接着就打出了一对九：“就是个没人用的教室而已，谁想来都能来，秘密基地这种小学生才能说出来的词亏你说的出来。”

马宏紧跟着亮出一对K：“可是不久前教室的门上还贴着你上学期写的‘天上地下，老子最牛”的招牌，要不是章鱼哥巡逻的时候看不顺眼把招牌给撕了，没准现在那张纸还贴在教室门上。”

庄一然不说话了，默默亮出一对二：“虽然招牌是我写的，但是那八个字是田澹想出来的，关键是我们写的时候你也没拦着呀。”

“王炸！连对再加三个J！老子赢了！”

田澹一次性把手里的牌全部打完，显示嘚瑟了几秒钟，然后又迅速恢复到严肃表情继续和兄弟们讨论为什么齐嘉会出现在他们的地盘，而且从容的像是把这里当作他的家一样：

“咱们虽然能暴力驱逐，但是毕竟我们都是同班同学，真打起来也不好办。

说又说不过，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咱们仨谁都得玩完。”

马宏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他没有跟着庄一然和田澹去办公室，自然也没见识过齐嘉一个人就把另一个成年女性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

但关键时候还是庄一然和田澹一起出手把他给拦了下：

“你的词汇积累仅限于读书用语，就算骂人也只会cnm这种c语言，真要论起实战来你可能还不如齐稷。”

你且稍稍退后，现在还不是你出场的时候。”

“哦。”

骂人确实不是马宏的长处，就算是打架，他也只会跟在庄一然和田澹后头捡人头而已。

关键时刻还得由庄一然出手进行交涉。

但是鉴于他曾经也败倒在齐嘉的过肩摔中，所以田澹对他也并不抱有太大期望。

作为斗地主中唯一的输家，庄一然站起身缓缓走向正在奋笔疾书的齐嘉。

一步两步……他逐渐靠近，齐嘉也慢慢将眼神从桌上的检讨书移向缓缓靠近的庄一然。

他停下手中的笔，冲着庄一然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阿腚，有事儿？”

一句漫不经心的“阿腚”，成功打破了庄一然所有的防御。

庄一然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要不然你还是叫我然然吧。”

齐嘉哼笑一声，转头又继续写他的检讨书，没有再继续理会庄一然。

直到庄一然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你爹挺不是个东西的。”

估计整个二中也就只有庄一然会这么和别人聊天了，但是他说的话倒是很合齐嘉的心意。

紧接着庄一然又继续说道：“我爹也不是个东西。”

齐嘉第二次抬起头，嘴里叼着香烟，用眼神询问庄一然到底想干嘛。

没想到他刚抬起头，刚刚还距离他半米远的庄一然俯身凑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手轻轻拿开他嘴里的香烟：

“既然咱们俩的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不是代表咱们俩可以好好聊聊，没准还能交个朋友？”

这又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共同点，齐嘉这辈子都没见过竟然会有人用这种无厘头的理由来和他套近乎。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因为我觉得你骂人贼狠，特别适合在别人上门挑衅的时候，帮我们把那群人给骂回去。”

“……滚。”

齐嘉还以为庄一然能给出一个多合情合理的理由，没想到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打架的时候能站到一点甜头罢了。

果然不能期望庄一然的脑子能想出什么正经事来。

齐嘉吐出肺里的最后一点烟，拍干净落在衣服上的一点点烟灰，拿着自己的检讨书就离开了座位：

“见过扬长避短，扬短避长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齐嘉说完后便施施然的离开了，走之前顺手还把自己被庄一然拿走的那半根香烟抢了回来，掐灭后随手丢在了楼梯拐角的垃圾桶里。

田澹本来还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庄一然会忍不住和齐嘉在这间教室里打起来，可直到齐嘉都已经没影了，庄一然也没表现出有多生气的样子。

这回他更担心了，担心庄一然是不是已经被气傻了？

被毫不犹豫拒庄一然转身淡定拿起自己的书包：“走吧，我们去网吧打游戏。”

田澹对打游戏没意见，但是他对庄一然的表现十分不解：

“刚刚齐嘉说话都那么欠揍了，你竟然也不生气？”

庄一然默然，过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回答：“为什么要生气，只不过被骂了两句而已，也不至于生气吧。”

与其生气，倒不如说当庄一然见过齐嘉在办公室里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冯南蓉母子时，那一刻他心里便无端地觉得这样生动鲜活的齐嘉要比坐在教室里冷冰冰的他惹眼得多。

刚刚又被齐嘉不轻不重的骂了两句，庄一然也不觉得生气，至少没之前那样憋屈郁闷。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他也不怎么排斥，索性就由着它去了。

田澹欲言又止，他总觉得好兄弟的表现有些奇怪，但他目前已有的词汇量也不支持他想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古怪。

果然，他还是不适合吃学习这种苦。

但是他们仨之中学习成绩最好的马宏有话要说：

“被骂了还这么开心，除了抖m，我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

田澹悄悄屏息凝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你们敢骂我一句试试，看我会不会开心的把你们挂在主席台风干几天。”

这样的威胁颇具画面感与压迫感，田澹和马宏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

接下来的好几天，庄一然再也没有主动招惹齐嘉。

主要还是因为马上就要突击测验，齐嘉根本没有闲工夫搭理他。

而庄一然和田澹两个人还是照样没心没肺的混着，丝毫不受突击测验的影响，只是庄一然上课睡觉的次数减少了许多，睡不着的时候他就趴在课桌上，听着齐嘉低低的背诵声发呆。

两天的考试过后，每过多久老师们便改完了全部试卷。

当天的班会课，王柳燕拿着自己的U盘来到教室：

“所有同学打起精神来，宣布完成绩后咱们就可以

开始安排座位了。”

王柳燕看了眼班级最后一排，意外发现庄一然难得清醒，竟然也没趴在桌上睡觉，这让她有些欣慰。

再一看齐嘉，王柳燕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

“这次突击测验，大家表现得都很好，除了有些同学的成绩始终徘徊在个位数的范围，咱们班这次一共有四名同学排进了年级前十。

其中齐嘉以高分排在年级第一，和第二名拉开了将近二十分的差距。”

就在齐嘉转学之前，原来的年级排名也甚少出现过第一名能拉开第二名二十分这种大差距。

而这样优秀的学生就出现在自己的班里，年级排名出来之后，王柳燕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起初她都已经做好了接受班里出现两个大刺头的准备，现在好了，其中一个大刺头学习成绩贼棒，王柳燕心里高高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半截。

“至于其他同学，老师希望你们也能多加努力，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大好青春。”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整个三班的学生说着，但实际上王柳燕的眼神却是直直望向坐在教室倒数第一第二排的庄一然和田澹：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好兄弟，连名次也都是倒数第一第二。”

“谢绝捆绑营销。”庄一然反驳：“我觉得还是专注各家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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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爹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