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走道上占满了许多一身校服的学生，顺着人群，下了步梯。

外边阳光正好，几朵白云浮漂着倚在天空。

裴白走着走着停下来脚步，这时人群已经四散，他看着周围稚嫩的面孔，唧唧喳喳的私语，有些恍惚。

该吃药了，他想着。

下意识地手插口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突然想起来，哦，我已经死了。

他迷茫地站着，直到楼梯上走下几个少年。

本来都是一副萎靡的表情，但看到路边站着的裴白，他们扬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侧头低语了几句，便朝着这方走过来。

几个少年接连走到他面前，没有止步，直直地肩膀对肩膀撞上，一下又一下。

瘦弱的身躯如何抵挡住几个壮硕的少年，裴白被撞得接连后退，本来就是茫然无措的他被搂着脖子，几人围在周边斜裹着往前走。

“小子，带你去放松放松。”

这栋教学楼离校门不远，他们带着裴白走出学校门。学校外不远处有条巷子，他们嘻嘻哈哈地把裴白带到巷子，便变了个脸。

面前是一道墙，搂着裴白脖子的那只手摁住他的脖子往前一甩，力道掼的裴白直对墙撞，闷哼一声他身体瘫软下去，靠着墙壁缩着身躯。

但他们没放过他，一人走前一步，单手扒拉着裴白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抵在墙上。

甩了几下空闲的手，旋即五指合并手缩成圈，他用拳头对着裴白的腹部比了几下位置，然后猛地用力一拳砸下。

“呜！”裴白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着，他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那少年眼疾手快，在吐出之前就把他甩开。望着半张面压在地上的裴白，露出一股嫌恶的表情。

他后退，指挥着旁边的几个少年上前来。

“你这小子放哥们几个鸽子，胆儿肥了，这回总算是让我们逮到了。”

没用拳头，这几个脚尖踢踹着他。

“怎么？这回不站起来骂了？”

“你小子不是挺硬气吗，怂包了不成。”

裴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想教训几下，并不想闹成什么大事的几个少年很快踢踹了几下便停住了。他们把裴白翻了个面，搜遍衣裤口袋，翻出了十几块钱。

这个翻口袋的少年摊开纸币，对着同伴扬了下，撇了撇嘴。

“穷鬼。”

“走吧！”

……

安静的小巷里。

裴白一手托地，一手扶墙站起，他缓了缓身躯，而后踉跄着步伐走出小巷。

漆黑的夜色下，繁丽的霓虹灯布满道路两旁。这里离学校近，一般学校附近都会有很多小商贩，这也不例外。

腹部的疼痛距离最开始已经有段时间，不像一开始那般剧烈，但稍微直起腰来就有肌肉拉伤般的撕裂感。他隐忍着，佝偻着背部，尽可能地让自己适应。

可能是学校学生放假了，夜里街道上人并不多。

但每走过的一个人，都会和他保持着间隔距离。

一头青紫，满身灰垢，佝偻猥琐着身躯。又是这大晚上的游荡，很难让人将他往好的方面想。

路过的人，不是加快脚步从他旁边穿过，就是用异样眼神偷瞄他。

裴白只觉得很困倦，他凭借着脑海中的一丝印象，走到了一个小区，但却被门卫拦住了。

门卫一眼异样地拦着他，这虽不是高档小区，但也算是中档了。

拿着门卫的工资就要负责任地看守，像大半夜来的陌生人，为了小区居民安全，没有证明他是不会放任随意进入的。

门卫拦住询问他的时候，裴白的思绪已经开始捋线。

他想起来了，他犯了个错，现在的他还没搬到这里住。

他一声不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走到一个另小区。

这是这一片的安置区，房龄有二十多年，这片小区建成的时候裴白还没出生，他母亲还做着人家的小三，他继父也还不是他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