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懋山地界不小,在空中便可见房屋众多,也可见密密麻麻白帆布,用以悼念死者。

飞舟刚落地,安清声音就从后方扬起,

上错船。

他没想到和卿意分开上舟,原以为他去的是普通那艘,谁知道,遇见贞南秂这个骗子。

“你以为我想和你一道啊。”安清跳脚争论。

贞南秂上下打量他几眼,不屑一顾,道:“还说你不是变态,你这身打扮谁见了不说猥琐。”

不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贞南秂直接走掉。安清气得一边摘头盔,一边追上去理论,“你说谁猥琐呢,拜托你睁开狗眼看看,我这张脸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两人一前一后从卿意眼前路过,她无奈叹口气,摇头跟上。

通风报信的“战地记者”特意等着他们,见卿意到来,急忙上前行礼,将这几日懋山发生所有事情,细节一丝不苟全部上报。

根据他所说,死去之人没有特定要求,大人小孩老人,谁都可能是下一个。

这里的人,都在无端猜测祟怪已经进化成有意识,伪装在他们之中杀人。

进化?祟怪拥有意识?此前接触的祟怪皆是嗜杀,见人就咬,如若背后之人真能够研制出可以隐藏自己状态的祟怪,控制他们心中嗜杀性,待到合适时机再下令屠杀,这麻烦可就大了。

且不说不好分辨,身边有这样一个危险在,着实弄得人心惶惶。

可按照现在情况,这种假设还暂时不成立,死去那些人没有出现祟气侵蚀现象,表明这件事另有原因。

而城中居民,不过是胡乱推测,自己吓自己。

余光瞟到安清还在和贞南秂暗中置气,卿意喊道:“安清,你和闫少君一同去探查一下周围情况,检查新死亡的人情况。”

听卿意如此安排,安清一开始并无异议,正想开口应下,又想到什么。

话音一转:“不行,我得保护你,这贞南秂实力太弱,我不放心。”

这是什么话?

如果贞南秂这样叫实力弱,凡人修士,不过数十年光阴,聘睨群雄,就连巅峰时期的卿意也不敢轻视。

安清眼中挑衅太过明显,贞南秂当不了那个大度之人。

祭出本命法器,二人原地打起来。

看着他们二人飞往郊外,卿意也管不住,随便吧,谁家里没个熊孩子。

越往城中走去,街边随处可见的尸体,阴风瑟瑟,白纸飘荡,听身旁汇报,这些无人认领尸体,大都是乞丐。

现在眼前看到这些,都是今天新死的,第二日就会自动消失。

大抵是修为太弱,从始至终汇报那小兵,见此情景,心中害怕,紧跟卿意脚步。

在姜水,谁不知道卿意修为高,实力强,并且爱护姜水子民。

注意到小虾兵动作,见他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面庞稚嫩,应该年纪不大,就加入诛邪会,倒是勇气可嘉。

不过,他应该去抱闫簇大腿,现在她可护不了他,不添乱都算不错了。

见少主在看自己,小虾兵腰背瞬间挺直。

不行,不能让少主觉得他害怕,应该在少主面前好好表现,偶像面前,不能退缩。

握紧手中武器,小虾兵毅然决然护在卿意前方,誓死守护少主。

城中此刻居民门窗紧锁,街道上无一人外出,时不时门内会传出几声哭嚎。

她淡定观察四周,周围确实没有祟怪踪迹,也未出现当初在秋垭城情景,魑魅横行。

视线一转,落到闫簇身上。

从进入城门那刻,他就一言不发,对满街尸体更是毫无波澜。

也不知是见惯此种场面,还是真心对生死毫不在意。

他有条不紊检查周围一切细节,不放过每个角落,尽职尽责。

卿意想,也许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呢。

闫簇正检查完一具尸体,起身回过头,正好对上卿意视线。

“卿少主。”

他依靠在柱子上,悠闲的用手帕擦拭双手,“可有发现?”

被发现偷看的卿意,淡定转移目光:“应该和你差不多。”

除去已知信息,这里确实没有多的可疑。她想深入调查,怕是要和当地居民商议,可现在应当无人愿意开门。

闫簇当然知道她在观察他,但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想问问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可是又怕惹她厌烦,千言万语藏于心间。

卿意来到一乞儿面前蹲下,亲自伸手为他合上双眼,整理好凌乱的衣摆,起身说道:“不过,我们应当加快了。”

闫簇明白卿意很聪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

夜晚悄悄降临,卿意等着安清他二人回来,天黑容易出事,万不能让他们独自在外。

约莫一炷香功夫,他们二人才出现,两人浑身上下剑气未散,衣服被划破数道,谁也不服气。

看这样子,想必谁都没有分出胜负。

“这附近确实有阵法。”

贞南秂颓废坐下,低声道:“方才我和他郊外打斗时发现的,这阵不小,不过天色已暗,还没探查清楚,先回来和你们集合。”

“看阵纹,确实和我本家禁阵——炁杀阵,有几分相似,这阵法早年间被邪修用来提升修为,需要成千上万条人命灵魂祭阵,最终达到目的。”

如此说来,那这莫名其妙消失的尸体倒是说得通了,可背后之人到底如何下手,还不得而知。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这背后之人定是拿这尸体有用。”

卿意接着道:“无论是与不是,都得阻止尸体再次消失。”转身对一直跟着的小虾兵吩咐:“通知下去,立马收集城中尸体,看护好。”

闫簇不动声色看向她。

卿意在扶泽宫时,推脱不肯处理姜水各项事情,本就是少主,和她一样的继承人,早就处理各种一国之君该做的事,只有她和安清,天天到处疯。

但是每当有任何考校,总是有条有理,思绪很快,能给出最满意的答复。

“加强人手,轮流守护,另外让下面的人不要吃城中任何东西。”

在小虾兵离开之前,闫簇继续吩咐道:“万不可懈怠,注意安全,有任何动静立马前来汇报。”

几人好不容易找到家客栈,客栈老板是白发苍苍老头,大约是看卿意几人实在找不到住处,破例收了他们。

“多谢老伯。”

卿意毫不吝啬给出一袋子钱,试探道:“老伯你这店里挺冷清啊,怎么还在开啊?”

空气中传来算盘霹雳吧啦的声音,橘黄灯光下,老伯头也不抬,专心算账,好一会儿,才悠悠回复:“都是为了生活,你以为我想收留你们啊,要不是看你们可怜,睡大街我都不管,现在出了这种事,谁愿意收人。”

客栈很大,除去他们几人,显得尤为空荡,寒风吹得门吱呀作响。

老伯一瘸一拐走到门前关上,腰间钥匙一走一响,“走吧,老头我带你们去房间。”

几人闻言跟着他身后,见他腿脚不便,身形佝偻,上楼较慢,也不放声催促。

卿意手扶栏杆,跟在他身后,沧桑沙哑的声音道:“懋山出了这事,这客栈啊,也就剩我老头子一个,没个下人招待几位,还要我这老头子引路,还请见谅。”

卿意温柔回应:“怎会,我们谢谢还来不及,老伯这客栈经营很久了?”

“是啊,这几天那些个伙计都走了,昨日本来还剩最后一个小伙子,可惜害怕,今早就辞职离开咯。”

卿意不置可否,很正常,危险当前,任何人都会首先选择自保。

一一将四人房间告知,闫簇就在卿意隔壁。

来到房间后,卿意环视周围,设施周到,干净整洁。突然,敲门声响起,在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姑娘,我来送水,这没个下人,什么事都得老头子我亲自来,忘记在房间备水了。”

卿意看向桌上,摇晃了下水壶,确实一滴水没有。

她亲自打开房门,侧身放人进来,“辛苦老伯。”

老人手里提着茶壶,换下那空壶,并未打算多做停留,只在离开时提醒道:“姑娘,这夜里不安全,还是早些歇息。”

送走老人后,重新紧锁房门,累了一天,确实有点肩颈酸痛。

但卿意此刻眼神清明,看着摇曳的烛火,若有所思,低头用通讯仪给几人发消息,询问几人是否安全。

得到回复后,她才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黑夜逐渐笼罩全城,所有人都已经陷入深睡。

这时,客栈走廊间突然出现一道黑影,走路无声,动作矫健敏捷,背影伟岸挺拔,悄无声息潜入每个人房间,像是在确认什么,便又重新退出房间,悄然离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从房门中又各自出现四道身影,几人互相打着手语,一通交流后,双方点头示意。

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只有一道身影反着来,不过下一秒就被拉回来,一个暴扣在头上。

安亲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小声抽泣,内心吐槽:为什么不用神识传音,打什么手语嘛,我没领会到还打我,师姐,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师弟了。

这四道身影就是卿意他们几个,一夜未睡,就是等着方才那道身影现身,让他误以为他们陷入沉睡,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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