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吃的很满意,除去某人后面阴沉忧郁。
苍玄帝兴起,指出要检查安清今日剑技如何,让闫簇和他对打。
她百无聊奈坐在一旁观看,连过数招后,很明显安清不是闫簇对手,与其说检验,倒更像是闫簇在指引他一步步发现错误。
百无聊奈,她又不能打,只能看,她手痒的将指环戒化剑。
卿意自顾自拿剑比划,刀光剑影间,眼前飞过剑影——
剑气凌然,直逼闫簇命堂。
她瞬息挪影,挑叶拨剑,两剑相抵,卿意借力一转,最后将那把剑收入手中。
方才还不受控制的剑,此刻安分躺在卿意手里。
莫邪。
上古神沧悯佩剑,天都仙君竟然把这东西给了安清,倒是盼着他回去娶妻继位。
闫簇看着挡在自己眼前身影,即便卿意不出手,他也可以躲过,“多谢卿少主。”
卿意将莫邪剑丢给安清,自己剑随意往地上一插。
兀自思考,既然安清能够使用这把莫邪剑,想必是成功认主,可方才它失控脱离主人,就说明这把剑还是对安清不认可,不服气。
再加上莫邪剑出了名犟,刚刚被压着打,定是不服气,才会径直攻向闫簇。
“闫少君以后还是不要等危险到眼前才动手。”
卿意又转过身道:“安小呆,你多和这把剑磨合磨合,别让剑欺负到主人头上,再这样,直接贱卖,不听话的孩子家里留不得。”
莫邪剑握在安清手里,发出抗议的嗡鸣,不安分震动起来,向自己主人控诉。
虽说修剑道者,视剑如命,但在安清这里,“师姐说得对,”他拿起剑对着说:“再敢不听我的话,卖不出去,我就把它融了,重新造一把。”
太欺负剑了,莫邪剑通体冰蓝,看上去就昂贵无比,侮辱它卖不出去就算了,还要融掉重新造一把。
它大剑有大量,不和他们计较,此刻叫也不叫,动也不动,安分躺在安清手中。
“那是你还没有领悟到自己本心。”
苍玄帝来到几人中间,轻轻指了一下卿意额头,转身接着道:“少听你师姐瞎扯,莫邪剑乃是上古神沧悯遗留,此剑需和主人天人合一,等你真正领悟到你心中本心,执剑所为何,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陛下,冲虚道长到了。”正说着,就有人前来禀报。
听见对家名号,安清目露惑色,闫簇解释道:“此次懋山之行,云梦仙府冲虚道长,和我一同前去,前几日她来就是商议此事,想必是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所以今日来是准备启程的。”
苍玄帝听见贵客至,连忙前去迎接。
看来是真心喜欢贞南秂,一听见别人来,嘴角笑得合不拢嘴。
卿意看向苍玄帝连发丝都在飘扬,也是,贞南秂会说话,肯上进,还在长辈面前会说话,同龄人面前不倨傲,她也喜欢,何况她爹呢。
“不是,她凭什么?”
听见讨厌的人又到了,安清气的剑一丢,不服气道:“我师父找谁不行,干嘛要找那个臭道士,她连我都打不过,她去干嘛,给闫簇拖后腿吗?”
卿意存疑:“你确定人家打不过你?”
“当...当然了。”
略显底气不足,安清结巴道:“我又不是没和她打过,哪次她赢了我。”
也没说自己赢了别人。
那看来两人每次都是打个平手,卿意略有思量。
如此看来。这贞南秂实力着实可观,安清暂且不论,但在印象中,他是为数不多,能够和闫簇过上数百招的人,目前除去她和闫簇打得不分胜负,就只有安清能够样子。
这样比较下来,凡人修士,做到如此,着实不易。
几人来到大殿,贞南秂正和苍玄帝聊得开心。
“卿少主,闫少君。”
每个人都招呼一遍,唯独忽视跟着一起的安清。
卿意暗自发笑,她怎么会一开始见到贞南秂,会认为她是那种老气横秋,少年老成之人呢,明明也是有趣的很嘛。
“冲虚道长。”
卿意客气回复,闫簇则是象征性点头示意,只有安清一人气的吹鼻子瞪眼。
“少主不必客气,唤我本名即可。”
“少主不~必~客~气。”
安卿在一旁双手环胸,阴阳怪气学人说话,“我师姐喊你一声道号,是给你面子,知不知道臭骗子。”
这是什么话?
卿意无语到想锤人,他是想败坏自己师姐所有名声吗?
安小呆还要继续,卿意正欲上去给他一拳。
“你这般话倒是把你师姐往油锅上煎。”
闫簇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师姐教你如此说呢。”
安清立马收起尖牙利嘴,乖巧道:“不是,师姐,我没有,我错了。”
卿意立马反应过来。
闫簇这是在帮她说话?变相提醒安清言语太过,难道说,他已经彻底放下对她的芥蒂了。
心意自然是好的,只不过绿茶说话语气也过了点,可以稍微温柔点。
但终究是向着她这边,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
“没事。”
卿意毫不在意摆手,又转头提醒:“你也别那么严肃,温柔点。”
毕竟日后还是同住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为了她疏远其他人。
闫簇见她对安清笑的那么开心,转头对自己就收起笑脸,还嫌弃他说话严肃,脸色一沉:“你这倒显得我的不是了,在我心上画一笔,我这心窝子就好受了。”
卿意:???
不是,他又在说什么,是在阴阳我吗?说的是我吗?
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林黛玉上身。
男人心,海底针。
果然,刚刚都是错觉,什么冰释前嫌,什么都是朋友,他分明还是想害我,当机立断,日后离他越远越好。
卿意装没听见,转头听安清和贞南秂扯皮,“你怎么来这么晚,不是说要去懋山嘛。”
“回去查些资料,顺便准备材料,再说了,懋山那边,只是听说,还未确定,现如今还未有动静,准备不齐全,贸然前去,有风险。”
苍玄帝拿着阵法图研究,闫簇瞥了眼,道:“懋山有人传信,说是那边出现和槐烎阵相似的阵法,但是没有出现任何祟怪,也未曾有魑魅踪影。”
槐烎阵,又是这个。
上次在姜水,这次在懋山,背后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信里还说到,近日懋山死者数量增多,但大都自然死亡,没有出现祟气感染现象。”
闫簇投射出一副画面,说道:“可诛邪会有人曾亲眼看到那些尸体离奇失踪,也不知所向,每日死去数量都会较前日多上些许。仔细探查过,懋山也没有出现瘟疫等传染病。”
这就是离奇点,没有特殊原因,也没有病疫,但人口减少,每日都会有人死亡,其中绝对有问题。
安清听着汇报,莫名觉得刺激,血液倒流。
这懋山,如此玄乎,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杀人方式的。
卿意灵光一闪:关键点不一定是邪祟。
背后之人若是刻意利用人的惯性思维,让所有人都觉得只有祟怪出现,才会丢人命,全部关注点,也就都移到寻找祟怪身上去了。
这样的话,群众就会恐慌,自乱阵脚,等害怕积累到一定程度,懋山必定会出现骚乱。
“这背后之人,费尽心思布阵,若此阵和之前一样,懋山恐会成为一座空城,现如今人数已不到一半。”
回想起秋垭城居民悲嚎,婴孩啼哭,卿意眼睫一颤:“无论动手的是不是邪祟,万不能再让人死下去了。”
直觉告诉她,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邪祟到底受谁控制,背后之人在下一盘什么棋。
大胆猜想,毁灭世界?
卿意但又觉得不应该,什么反派这么厌世,毁灭世界还会留下毫无人性的祟怪,应该全部同归于尽才对,所以他另有目的。
一道通讯仪亮起,转移过卿意注意。
“陛下,懋山今日新增死亡人口两百,并且出现恐慌,动乱不止。”
通讯仪投影出来,说话者浑身脏污,身上绿菜烂叶一堆,话说一半又消失在画面中,头顶飘过一把锄头,好半晌畏畏缩缩重新支出个脑袋:“陛下,懋山现在这些人互相猜忌,是他们彼此间出现奸细,怀疑杀了人,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穿着诛邪会官服,应该是镇守在懋山的人。
卿意眉梢一挑:“懋山出现动乱后,可还有其他异象?”
“没...”
话还没说完一句,又整个人消失在画面中,头顶这次从另一边飞过来把镰刀。
卿意:......
你也是不容易,战地记者。
话不多说,事态紧急,立马出发。
闫簇带队,贞南秂紧随其后出殿,卿意跟在末尾,想要偷偷跟上。
可惜被苍玄帝抓住,拎着领子,像拎个小鸡崽子,“你不许去,好好在待在扶泽宫,你现在身体情况,你能去哪?安清会陪着你。”
卿意:“......其实我身体挺好的,父亲,前些日子还和闫簇比试来着,你说是吧?”
她疯狂给闫簇使眼色,示意他照着自己话接下去。
闫簇微微一笑,“少主她前些日子亲口告诉我,她如今身体还需静养。”
射出去的子弹,正中眉心,说出去的话,如今啪啪打脸。
果然,闫簇,你恨我入骨!
清点好人数后,两艘飞舟,闫簇让下面的人有序进去,动作整齐迅速。
只有两人,卿意和安清,穿着诛邪会兵甲,掩藏在队伍末尾。
明显是临时不知道哪找的衣服,一个人穿着太大,一个人穿着太小,动作也跟不上前面,在整个队伍里尤为显眼。
帽子太大,卿意时不时要扶一下,不然看不清地面,此刻她扒着头盔,对身旁因为头盔太小,脸挤在一起,而显得尤其滑稽的安清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个臭骗子都能去,我味绳么不去,再说了,我得保护狮子你啊。”他脸颊两边肉往中间挤,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卿意睨了他两眼,着实有点辣眼睛——衣服太小,整个人把他勒的像木乃伊,头盔不合适,俊脸挤的如猪头。
闫簇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忍俊不禁,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领头人本应该在另一艘,他却走上卿意所在那艘飞舟。
一卿意直藏在人群,陡然看见闫簇上来,匆忙将头盔往下扒,遮住大半脸。
不要看见她,他如此记恨自己,被发现了,岂不是要将自己送回去。
卿意心里如是祈祷。
飞舟已经起程,情况紧急,断然不会为了她停下来。
果然是自乱阵脚,分析清楚一切,她立刻就有底气,把头盔一抬,睁眼一看。
嚯,好大一张俊脸。
睁开眼睛那一瞬,她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落寞和难过,好像在诉说为什么,让卿意一时间忘记拉开距离。
反应过来后,猛然退开数米远,拍着胸口平复心情。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慌,难受。
闫簇本想提醒她,没料到她会突然掀开头盔睁眼,对他避之如蛇蝎,保持着比朋友还远的距离。
他低头掩饰眼底悲伤,轻笑一声,独自走开,不再搭理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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