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书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衣小公子俯身吻了下去,很深的一吻。
那红衣少女勾着少年纤细的脖颈,像是动情了一般,眼角眉梢泛起情/潮一般的红晕,宛如涂上了一层胭脂,眼尾上扬,魅惑到了极致。
可是不管那红衣美人如何诱惑着那个少年,那少年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鸦羽似的长睫微微颤抖,秾丽的眉眼之间像是覆上了一层九天之上的冰霜。
眼神清清冷冷,淡漠得就像是不懂情爱的神祇,纵容他那不懂事的信徒。
分明他是主动吻下去那一方,一吻结束,眼中情玉汹涌的却也只有那个红衣女子。
一吻结束,少年的唇缓缓和对面分开来,然后转过了身,神情似乎有些不耐。
殷无书只注意到少年那粉嫩宛如樱花的唇,此刻已然被沾湿,带着一层诱/惑人的水痕。
他的心底莫名看得有些痒,长睫覆下,掩住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的情绪,长长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他缓缓离去,回到自己的卧房。
深夜修炼的时候,脑海中都是那个少年泛着水光的唇,粉嫩的,宛如樱花一般美丽的,看起来就很好吻的形状。
那挥之不去的形象似乎还有往他的心脏扎根的趋势,少年似乎说话了,他轻启着他那漂亮的唇,乖顺地跪在地上,拉着他黑色的袖摆,哀哀地乞求道:“城主大人,求求你,你疼疼我……”
少年的声音非常非常软,软得人身子一下子酥麻的那种。
殷无书眼眸一厉,那少年的形象便在他的心脏内被一箭穿心,少年眼含热泪,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像是被他伤到了。
他知道这是那是他的心魔,故意化成了少年的模样,试图毁了他的杀戮道心。
他不应该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殷无书冷笑一声,猩红的瞳孔中满是杀意,冷笑道:“心魔是吧?来,都来,化作我铸成杀戮道心的养料。”
他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蛊虫,那蛊虫通体黝黑,在他冷白的掌心蠕动着,看起来恶心至极。
这是心魔蛊,正常情况下那些伤天害理的魔修是给别人用的,为的就是让那些本无心魔的人产生心魔,从而道心不稳。
然而,一种蛊虫无论如何不可能完全无解,若是自己能突破心魔的限制,道心便会稳固一大截。
所以,这次殷无书就是打算把这心魔蛊给自己用的。
如果那少年成为了他的心魔,他便让那心魔有来无回,用少年的鲜血浇筑他的杀戮道心。
于是,殷无书掌心上的心魔蛊虫就慢慢地咬破皮肉,从他的掌心中爬了进去,隐隐间,都能看到一只黑色的蛊虫在皮肤下耸动着。
他缓缓阖上眼,将所有的灵识聚集起来,沉入自己的心魔幻境。
心魔幻境内,他仍旧是在城主府内,他只着中衣,衣衫半解,支颐着头颅,斜躺在床上,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华一般泄下铺在床上。
眼神轻轻淡淡地,睥睨着他床前这面容秾丽精致的白衣少年。
少年像是哭了很久,眼尾都泛着瑰丽若云霞的绯红,他小心翼翼地拉着床前雪白的纱幔,抽抽噎噎地说道:“城主大人,我心悦你,你能疼疼我吗?”
殷无书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随后,用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掐着少年脆弱的下巴,和他对视着。
力道很大,不过片刻,少年白皙的下颌上便留下了一道鲜红如血的指痕。
殷无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毫不怜惜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少年仍旧是低低地啜泣着,哀求道:“我可以雌伏在下面承/欢,我也可以扮作女子的模样。”
“求城主大人怜爱……”
殷无书看着少年这个模样,冷笑了一声,“可你始终不是女人,我不喜欢男人,男人很恶心。”
殷无书眼中的厌恶再也掩藏不住,伸出手掐着少年纤细的脖颈,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惊恐的目光,随后将少年活生生掐死。
殷无书挑了挑眉,随着少年的咽气,他似乎感觉到杀戮道心又稳固了一点。
他抿唇轻笑,猩红的瞳孔中杀意再也掩饰不住,轻描淡写道:“来,再来,都来。”
眼前白光一闪,又是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眼前。
殷无书心中毫无波澜的过着流程,再一次在最后杀死了这少年。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这少年死到了他的手里,在他手里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个。
杀了这最后一个,他就彻底破了这心魔。
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这一次少年出现得有点慢,也没有跪在他的面前,而是缓缓走进来的,眉间一点血印,手持折扇,仪态从容风度翩翩,衣摆都划出了优雅的弧度。
而他的周围也变成了一个封闭密室,周围漆黑,只有床头有一盏烛台,金色的火光幽幽地摇曳着。
他自己则被一根银色的锁链彻彻底底锁住,绑在床头,使不出来半点灵力。
白衣少年走上前来,那双精致漂亮地桃花眼里满是嘲讽和戾气,他伸出手掐着殷无书的脖子,眯了眯眼,冷笑道:
“臣服,或者死亡?殷无书,你如今已经落得个这个地步,还是不肯从吗?”
裴星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灵识卷入了殷无书的心魔内,她要回去的条件竟然要让殷无书向她臣服,否则就是殷无书就会把她当做心魔直接杀死。
裴星摇:……殷无书这神经病的心魔为什么会是我?我们只见了一面吧?
所幸的是,这心魔是她为主导,她可以选择场景。
她想都不细想,直接借鉴了前世她在城主府的待遇。
臣服是吧?前世他怎么试图让自己臣服的,她就让他怎么臣服在自己的脚边。
反正她所做的一切,殷无书都不会知道,只会把今晚的一切当成是一场心魔。
白衣少年微微俯下身来,凝视着殷无书,神情似笑非笑。
殷无书面无表情地也抬眸望向白衣少年,少年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唇红齿白,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满是危险,沉若深渊。
殷无书皱了皱眉,脑海里浮现出这一次心魔的背景。
少年是权势滔天的帝王,而他则是战败后被俘虏敌国皇帝?少年帝王对他一见钟情,然自己并没有断袖之好,无论如何也不肯从。
少年帝王对他求而不得,则将他置于这暗室中囚禁,等着他的臣服。
他眼眸微垂,眸光闪烁着,试图找出破局之法。
如今在这心魔环境中,他俩都是凡人,自己被锁在这床上,他该如何杀了他呢?
他只能先让这少年帝王卸下心防,先还他自由,他才能徐徐图之,将他一击毙命。
裴星摇似笑非笑地看着殷无书晦暗不清的眸子。
她素来擅长洞察人心,怎么可能不知道殷无书在想什么呢?他想让自己卸下心房,那他得先服软啊。
这样一场敌在明我在暗的较量,她怎么可能输呢?
少年帝王垂下眼眸,蹲下身来,青丝泻了一地,“殷无书,如今你从不从?”
白衣少年纤长的手指掐着对面的下巴,眼眸深邃宛如深渊。
殷无书抿了抿唇,冷淡道:“我已臣服。”
似乎是不满意他的态度一般,少年帝王微微勾起了唇角,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危险,在烛光的映照下,美得宛如琉璃。
他仍旧掐着殷无书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他,“这么久都还学不会称呼吗?你应该称呼朕为陛下,你自称为贱奴。”
“懂吗?”
最后这两个字语调极轻极轻,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九五之尊的少年帝王,再怎么年轻,身上也因为常年养尊处优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殷无书被他那双深沉的眼这么盯着,也颇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
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何他的心魔宛如忽然换了个人,变得如此难缠?
而且他有点不愿意承认的是,白衣少年这周身的气势,满含杀意,危险渗人到了极致。
就像是经历过什么腥风血雨,淌过刀山火海,压得他一个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魔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殷无书沉默着不说话,少年帝王颇为不悦地皱了皱眉,冷声道:“怎么?不听话?难道你还想被朕关在这里吗?”
殷无书长睫微颤抖着,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挣扎犹豫了许久之后,红唇轻启,咬牙切齿道:
“陛下圣明,贱奴愿臣服于您,只求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少年帝王闻言,满意地笑出声来。声音清澈,若佩环相击,悦耳至极。
裴星摇完全能想象到,殷无书在心里把自己杀了多少遍了,至少大卸八块一百次了。
殷无书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少年帝王脸上漾起的、那抹宛如桃花盛开般的笑意。
白衣少年的桃花眼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琉璃般夺目的光彩,眼中像是盛满了春景,灼灼逼人摄人心魄。
眉间一点血印更加殷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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