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燃垂眸凝视着大小姐脖子上那个吻痕,缓缓勾唇一笑。
原来的痕迹确实被完全覆盖了,变成了深红甚至泛着微微青紫的痕迹,周围一圈甚至隐隐能看见牙印,些许的水光覆盖在上面在阳光下反着光。
毕竟他是真的醋到不顾大小姐的反抗,用力咬了下去。
宴燃在她耳畔低低地关心了句:“疼不疼?”
少年转头瞪着他,一脸委屈地嘟囔道:“如果我说不疼,难道你还会真的信吗?你自己用没用力你不清楚吗?”
宴燃垂眸,看着少年被气得沾上了雾气,桃花眼里潋滟着无尽的气愤和委屈,心下微微一软,安慰道:
“小公子,下次我一定轻点。”
“宴燃,你还想有下次?”少年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拳头攥紧,咬牙切齿道。
宴燃只能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给他的大小姐消消气。
裴星摇将下巴搭在宴燃的肩胛骨上,紧紧地抿着唇,转过身去,遮住自己涨红的脸。
丢人死了!
她现在是真的感觉十分难为情,虽然她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但是真的没有厚到能当着别人的面,和别人亲密的程度啊。
她只能说宴燃作得一手好死,她现在真的是拿脚趾都能猜出来,宴燃在殷无书手里肯定是吃不了然后兜着走了。
殷无书看着少年这个反应,眉头一挑,轻笑一声:“裴小公子看起来是真的不太行啊,记得多吃点药补一补,哪有男人被女人吻得七荤八素的呢?”
还没等裴星摇说话,宴燃就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俩的关系,城主大人你未免管太宽了。”
“我家小公子可没有那种恶心的断袖分桃之癖。”
宴燃警告着他。
殷无书嗤笑一声:“你难道就比我名正言顺?他早就有了相伴终身的人,也就是把你玩玩罢了。”
“我知道,我心甘情愿,但她就算只是玩玩我,也与你无关,而你,甚至连被她玩的资格都没有。”宴燃反唇相讥,语气平静得十分毒舌,没有半点波澜。
感觉到大小姐在自己怀里抖得厉害,他也是伸手抚摸着她清瘦的脊背安抚着她。
裴星摇此刻在宴燃怀里瑟瑟发抖,生怕殷无书一个说漏嘴,把自己额头上这个生死契的秘密抖出来了。
宴燃以为她有未婚夫还勾搭她,估计也是他心理的极限了,再知道她还不小心把自己师尊勾搭到了,他吃起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
到时候受难的还是自己。
裴星摇莫名心虚。
但显然,宴燃并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谁,只以为殷无书说的是裴星摇的前未婚夫凤瑾,眸光平平静静,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现在奉行着“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的原则,裴星摇有未婚夫这件事根本伤害不到他。
若是裴星摇真的喜欢她那个未婚夫,他还会觉得有一定威胁,但显然她不喜欢,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罢了,不然她也不会去妖族的时候还去南风馆乱玩。
他现在只觉得外面那些花花绿绿才是威胁,毕竟大小姐的腿是不安分的,红杏是想出墙的,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啥也不干都能把人迷得丢了三魂七魄。
最恐怖的是,他这个大小姐扮个男装甚至能男女通吃。
殷无书也真的是被宴燃那句理直气壮的心甘情愿给噎住了。
他见过下贱的,没见过这般下贱的,明知道人家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人了,还赶着往上去送。
饶是无恶不作的殷无书,此刻都觉得有些震撼。
殷无书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还是太委婉了,看看小公子身边这人,多么主动。
明明他俩的关系这般见不得人,这人还送上门随便小公子怎么处置,甚至在小公子要把他献给自己的之后,仍然无怨无悔毫无芥蒂。
而自己呢,只是在暗处阴暗的爬行,完全没有对方的“手段和魄力”。
殷无书的目光掠过少年清瘦的脊背,意有所指地夸了句:“倒是我低估小公子的驯人技术了。”
语气不像是在夸少年,反而像是在指桑骂槐。
裴星摇莫名觉得他想说的应该不是人,而是狗。
她背着身,被宴燃揽在怀里瓮声瓮气地回了句,“城主大人,你管太宽了。”
少年这句话和宴燃方才说的话如出一辙,虽然殷无书并不意外裴星摇会站在宴燃那边,但显然,直面少年的对他人的偏袒,殷无书眸光微沉,还是觉得心底难受。
而与之相对的,宴燃则是默不作声勾了勾唇角。
毕竟,大小姐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也属于一件稀罕事,他也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了。
末了,银发青年一言不发,只是冷笑一声,猩红的瞳孔里满是占有欲地看着少年,眸光深邃而又犀利,像是要将少年据为己有。
像是气急败坏,青年转身拂袖离去,连背影都能看出几分不悦的味道。
宴燃看着殷无书的背影,眸光幽暗,侧过头在裴星摇耳畔低低地提醒了句:“这几天你小心点,殷无书应该是想对你做点什么了。”
其实宴燃知道裴星摇这般聪明伶俐,应该自己也能感觉出来,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提醒着她。
操心着她的点点滴滴。
裴星摇从他怀里出来,理了理自己的衣冠,怒道:“还不是你乱吃飞醋,非要惹怒他。”
说到一半,裴星摇眉头一挑,眯眼冷笑一声:“我不好过,难道你以为你就能好过?你以为你只是死吗?殷无书的手段你就自己受着吧。”
在此之前,估计殷无书只想让宴燃死,不过今天之后,裴星摇十分有理由觉得殷无书估计想让宴燃生不如死。
更可怕的是,他们之间的战火还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裴星摇也不多作解释,毕竟,她前世和殷无书的关系,她真的对殷无书这人的脾气真的蛮了解的。
“走吧,你陪我喂喂惊雪,惊雪两三天没吃新鲜的小鱼,估计要馋死了。”裴星摇吹响传音海螺,叫惊雪过来。
不过片刻,一只大白鹤便盘旋在城主府上,扑棱着翅膀,化作流光疾速飞来。
“小主人我想死你了!你两天没理我了呜呜呜。”那么大一只白鹤,直接扑到裴星摇怀里撒娇,裴星摇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惊雪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悻悻地从裴星摇怀里出来,然后伸长脖颈,乖乖吃着她手里还在蹦跶的新鲜小鱼。
“你想我?我看你是想吃的了。”裴星摇看着惊雪为了吃东西都不理自己了,冷哼了一声,随后低声问了句,“他们到了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裴家子弟。
惊雪一脸享受地咀嚼着裴星摇手里的小鱼,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到了到了,他们都没有行动,在听主人你的安排呢。”
“那就行。”裴星摇点点头。
惊雪看了眼跟在裴星摇身后的红衣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骤然一凝。之前她还没觉得他俩有什么问题,现在忽然觉得主人和他黏黏糊糊的,感觉像是有一腿。
惊雪调侃道:“主人,这是你新欢吗?”
裴星摇:“……”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宴燃倒是很自然地向惊雪打招呼,他是知道惊雪对于裴星摇的重要性的,所以他觉得讨好惊雪是必须的。
他笑着说道:“你就是惊雪吗?早听你家主人提起过你,如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如你家主人所说那般天赋惊人,小小年纪就已经修炼至六品。”
惊雪被宴燃夸心花怒放,渐渐红了脸,虽然这红被她脸上的羽毛遮住了。
她缩回脖子用鸟喙擦了擦身上的羽毛,扭扭捏捏地说道:“主人果然口是心非,明明她之前都说我不努力修炼来着。”
裴星摇:“……”完了,我家灵宠的魂都快被男主勾走了。
惊雪夸赞道:“你说话真好听,比凤瑾那只臭鸟好多了……果然,他被小主人退婚不是没有理由的。”
闻言,宴燃眸光一暗,若无其事般笑着问道:“惊雪,你方才说,你家小主人和他已经退婚了?”
惊雪点点头,“是的是的,凤瑾根本不讨小主人喜欢,活该被小主人退婚。”
宴燃眸光幽暗着,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所以,方才殷无书说的,和裴星摇定下终身的人是谁呢?大小姐竟然真的只是把自己玩玩吗?不过,他也不是很意外,毕竟他确实觉得大小姐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宴燃感觉自己都快被水性杨花的大小姐气疯了。
真的好想打断大小姐的腿。
把她锁在床上,让大小姐只给自己一个人看,只能每天在床上等着自己,日日夜夜被迫承/欢献媚。
裴星摇则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惊雪,住嘴,你不要再说啦!再说你主人的底裤都要被男主扒下来了!
宴燃漫不经心地拉过裴星摇的手,像是把玩着什么玉器瓷器一样,细细把玩着,动作温柔得让裴星摇几乎感觉毛骨悚然。
半晌,他凝视着裴星摇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神情,继续向惊雪打听道:“你家小主人,在我之前,还和几个人在一起过呀。”
惊雪愣了一下,回答道:“小主人在你之前,就她的未婚夫凤瑾一个啊。”
听到是这个回答,宴燃的心情才好转了许多。
他能看出来惊雪没有撒谎,在惊雪视角里,大小姐应该是真的只有过凤瑾一个人。
不过,裴星摇这个反应也不可能真的清清纯纯,就她那个吻技,不可能之前什么都没有过。
但至少说明,大小姐也没有他想象的玩得那么开……
这样想着,宴燃心中的扭曲和偏执才化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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