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一脸纳闷:“顾云是你哥?”
顾澜道:“对,跟陆哥、席哥、言哥那种差不多,我叫他哥,但他不认识我。”
秦璐:“……”
秦璐于是又仔细看了看接过来的名片,确认并不是顾云的公司,想了想,大概是这个小裸替在哪个应酬的局上见过顾云。
顾云偶尔会去夜店,也有叫一两个小情儿陪夜的时候。顾云在床上兴致很高,秦璐并不能满足他,所以也没资格介意。
以顾云的家世、财力、交际圈,秦璐认为他的品性算是相当节制端正了,不抽烟不嗜酒不赌博,也没有暴力倾向,在床上也会很照顾对方感受,没有不良癖好。
但是秦璐有时候会忍不住多想,从这个裸替口中突然蹦出了顾云的名字,好像别有一种意味似的。果然这个裸替不简单。
她想了一圈,脸上又堆上完美的笑容,借机向顾澜那边挪近了一点,很亲近地说:“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角色我可以介绍给你。你做裸替是不是很有经验?那种戏,教教我点技巧好不好?”
顾澜快替他哥把白眼翻上天了,他穿上外套,裹紧自己,起身说:“我尿急,去厕所。”
他哒哒哒地踩着拖鞋就跑到了影棚最近的一个男厕所。陆浚没有把他的鞋放在休息椅子边,他就懒得自己去找鞋。
脱下的衣服也不知丢在哪了,他身上这件不太厚的大外套,还是一个场务看他裸着到处找毛毯,顺手递给他的。
影棚厕所的隔间里连带洗手池和化妆镜,他实在冷得快不行了,开了热水冲手洗脸,只听隔壁隔间传来一点几不可闻,细细碎碎的闷哼声。
“……”
这么刺激?被他撞到有人在影棚厕所里的偷情场面?
这个隔间很宽敞,挤两个人也不会施展不开。顾澜盯着背后的那块墙板,隐约能听出隔壁正压在那块板上,动静逐渐地有些大。
顾澜第一反应是觉得对方太大胆了,这可是公用厕所,不至于饥渴到要冒这种风险吧。
随即又想到,可能贺导说的是认真的。片场无奇不有,好几个剧组在这个影城里拍戏,也许真有拍激情戏把持不住,来厕所解决一下的。
顾澜无奈笑笑,也不想让人家尴尬,连忙关了水龙头,打算轻手轻脚地撤退。
可是他脚上的拖鞋是塑料的,踩在地砖上,会发出明显的轻响。他轻轻地打开门,轻轻地提脚走出去,轻轻地准备离开。
忽然,隔壁门也被猛地推开了。
顾澜尴尬地转头,见言烬息从隔壁隔间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戏服,长假发又被整齐盘成了顶冠,插了一根玉簪。风流俊雅无限,就是和刚刚那些声音格格不入。
透过门缝,大致能看到隔壁里面似乎没有别的人影了。顾澜不禁挑了挑眉,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既然撞见了,顾澜轻轻笑了一下,闲逸地调侃言烬息:“不好意思,我碰巧听到了,不是故意的……你真拍个戏都那么有感觉啊?因为是第一次?还是你……”
他突然也不急着撤了,看一看言烬息的笑话,总是很好玩的。
走廊那有人声传了过来,越来越近,眼看似乎要进来了。两人僵持之下,只见言烬息盯着他下面,挑了挑眉。顾澜迟钝地意识到自己里面是光着的,忙把衣服合拢,皱了下眉道:“你不会真是同性恋吧?”
他想到自己继续跟言烬息杵在这很不妥,转身赶忙要走。
走廊上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门口,下一刻就会进来看到他们俩。谁知言烬息伸手拉住了顾澜,把他拖进了自己隔间,关上门,落下门闩。
然后捂住了顾澜的嘴,把他抵在刚刚顾澜蹭盯过的那面墙板上。
顾澜手指似乎摸到了墙板上经过擦拭,仍顽固残留在那的一点痕迹:“……”
他内心有一点吃惊,猜测竟得到了证实。
以前每次碰到言烬息,顾澜都觉得这男人太清淡了。言烬息长得很文雅,那时留着艺术家似的齐颈半长发,带点凌乱飘逸的卷,明眸朗目,端眉挺鼻,极淡的唇,干干净净的气息,可惜衬上他那种脱离世俗人审美的追求,就让他好像跟“欲”这个字沾不上一点边,素得就像是一道清汤寡水的菜,没有一点味道。
他身上那种清静安宁,不染尘嚣的气息,套上袈裟坐佛堂里没有人会惊讶,放娱乐圈,就太有距离感了,叫人望而生畏退避三尺不止。
想不到言烬息私底下其实是这样一个面目。
顾澜当初还会有点惊讶,言烬息能演“宋飞雁”那种人物?
现在答案迎刃而解。
言烬息捂着他的嘴,一手帮他拢合衣襟用力按在胸口上,暗示他老实点,身体则保持了一点距离,低下头,很轻地说:“你心跳能不能别那么快?”
顾澜:“……”
言烬息又很轻地笑了下:“还不穿上衣服,你是故意来厕所,想在这被我操吗?故技重施?”
顾澜:“……”
言烬息的语气充满恶劣嘲讽,大概是在拿席致远之前说的那些调侃他。
外面的两个人似乎只是来洗手的,站那聊了会天,磨磨蹭蹭的还不走。
其中一人道:“你看我这边的发网,是不是松脱了?唉,这化妆师给我化的妆太浓了点……”
顾澜心跳还在加速,仿佛要蹦出胸膛。
他没碰到过这么尴尬的状况,前一刻他还在心里惊讶有人在隔间里偷情,下一刻自己似乎就成了在隔间里偷情的主角。
他睁大了眼,盯着言烬息,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律。
“咦,这里怎么有只拖鞋?”
顾澜瞬间浑身猛地一僵,心里直骂言烬息为什么要把他拖进来!
“有两只……”
“哈哈哈,谁穿进来,没穿走啊?”
“这个隔间里有人……”
顾澜垂下眼皮,往地上瞄,就瞄见了门缝底下一半在内一半露在外的那只拖鞋。是言烬息把他拖进来时,从他脚上掉脱的。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
外面的人也忽然没声了,整个厕所空间里突然静得出奇,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顾澜心跳快得感觉要失律窒息时,言烬息忽然演了起来。
从他嗓子深处发出了一声声压抑、难耐的呼吸声,蔓延在隔间安静的空气里,从门缝底下逸散出去。
他把那只捂着顾澜的手放到墙板上,用力而又克制地指尖抵住墙板,上下摩擦,模拟出某种情景。
隔间里的声音简直以假乱真,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做,言烬息另一只手仍然压着顾澜前襟的衣服,把他遮得很严实。
外面两个人发出几声克制的低笑,然后很快脚步声远去了。
言烬息这时把压着衣襟的手放开,撑在顾澜侧边。危机解除,他却反而把顾澜禁锢在双臂之间,似还有别的意图,垂眸又看了看敞开的衣襟里,顾澜□□的身体。
他淡淡揶揄道:“已经被误会了,接下来你想坐实吗?你打算怎么勾引我?”
顾澜好整以暇把衣服拢上,心平气和说:“你误会了……”
言烬息的举动令人捉摸不透。他于是又后退,靠在后面的墙板上,悠闲地抱着臂。嘴角上勾,用那张气质极其静雅冷淡的脸,露出极端恶劣的笑:“你上一次找别人失败了,依然死性不改啊,要取悦我,你得听我的。”
他眼神往坐便瞥了瞥,一脚踩在那边缘上,轻描淡写又讽刺意味浓烈:“对着它,自己射出来,我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有感觉。”
顾澜直接白了他一眼。
看来言烬息还想整他。
这误会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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