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陈惊杭抱住的瞬间,游夏应激得仿佛膝跳反应,手肘朝后击中了他的腹部,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游夏被自己的力大无穷震惊到了。
是谁说陈惊杭是军校的,这么弱?
还是他重生穿越觉醒了金手指?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高冷高傲的陈惊杭被他打趴了,游夏就感觉很畅快。
陈惊杭闷哼,倒在车前盖上。
“喂,不至于这样痛吧,你碰瓷呢?”游夏对陈惊杭剧烈的反应感到很困惑,七年前的陈惊杭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断然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狼狈,从来都是高冷不可攀的模样。
没想到陈惊杭直接痛得晕过去了。
……呃,好像真的出事了。游夏摸了自己击中陈惊杭的手肘,依旧困惑。人命关天,救人要紧,他对晕过去的死对头叹气摇头,说了声,“我可真是善良,并且有耐心。”
游夏从陈惊杭的裤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需要密码解锁。游夏想起来,刚才在警局里看到大妈解锁手机,手指在屏幕下方贴了一下,就进入桌面了。想来十年后指纹解锁已经在手机安全系统中普及了。
大部分人指纹解锁应该用的都是大拇指或者食指,游夏抓着陈惊杭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别试了两次,都不对。脑中灵光一闪,游夏抓起陈惊杭的中指贴了上去,还真的解开了!
他把陈惊杭晾在车前盖上,翻开陈惊杭的通讯录,一边自说自话,“你真是一朵奇葩,居然用中指解锁,是炫耀自己手指很长么?”
陈惊杭通话记录第一个名字是“卫和平”,一个月能打十次电话,每次都是半小时以上,这个频率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游夏点击了拨通,对面很快接起来了,没等他开口,先说,“最近新进了一批新的药,对你的病应该有用,你等会儿要不来我这儿拿一下?”
“什么病?”游夏下意识问出口了。对面愣了几秒,听出这不是陈惊杭的嗓音,问游夏是谁。
游夏说自己是好心的路人,解释了陈惊杭晕死的现状,问卫和平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救人。
卫和平看了眼自己的电脑,他十分钟后还有个预约的病人,“我现在走不开,你开车送他来医院更快。”
游夏直说了,“我没驾照,或者你能联系别人来接他么?”
陈惊杭手机里的通讯录都是正经的姓名。游夏翻了两遍,没找到陈响的名字。这部手机看上去很像单独的工作专用手机。
卫和平叹气,“你先等着,我让别人去接你们。”
游夏百无聊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期间他把陈惊杭扶进了车里,险些被陈惊杭压住了。
陈惊杭额头冒出了很多汗,昏昏沉沉的状态。
游夏很想装作没看见,但湿巾就摆在他面前,他自暴自弃般拆开湿巾包,在陈惊杭额头上胡乱擦了两下,“等你醒来不给我点精神损失费我跟你没完。”
有人在车外喊陈惊杭的名字,游夏把车门推开,外面站着一个栗色头发,上身粉色T恤,脚踏一双人字拖的男人,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半小时前还在家里躺着吹冷气、玩游戏,现在就出现在了这里。
人字拖男看见他,目瞪口呆,嘴巴张大成“o”形。游夏甚至怀疑他在他眼里是不是变成鬼了。
不要啊,不要告诉他这一切真是假的。
宣怀脚趾抓紧人字拖,“把他扶到我车里,他的车留在这里,让陈响帮忙开回家。”
游夏点头,帮宣怀扶着陈惊杭送进了他的车里。
宣怀坐在了驾驶位上,见游夏没上车,面露疑惑,“你不和我一起去?”
游夏:“没那必要吧。”
只见过一面,宣怀的直觉告诉他,眼前长得清秀好看的少年对陈惊杭很重要。宣怀把他平日的无赖发挥到底,成功拐着游夏上车,和他一起送陈惊杭去医院。
游夏看不惯七年前的陈惊杭,更不打算和七年后的陈惊杭有什么瓜葛。但宣怀那张嘴实在说得人心惶惶,说什么万一陈惊杭是被人下毒了,有什么意外,还得怀疑到他头上。
七年前游夏就被这种事情搞麻了。既然陈惊杭是胃痛,不难怀疑是吃的东西出了问题,万一真是在酒楼被竞争对手下毒,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出了酒楼还好好的,被他打一拳就晕死了,还真不好说他会有什么麻烦。
护士把陈惊杭推进了急诊室。医生初步判断是吃多了辛辣,胃出血了。
游夏吓了一跳,不是,吃不了辣点那么多辣菜做什么?作死?总不至于是死对头效应犯了,他点一道辣菜,他就要点两道。
宣怀在急诊室外玩消消乐,游夏瞥他,“你心态真好,向你学习。”
“经历过一次,看开就好了,”宣怀看向游夏,眼里燃起八卦的熊熊火焰,“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你和陈惊杭啥关系?”
游夏不是紧张,是被陈惊杭的狠辣吓到了,他直接回答宣怀的后一个问题,“我只是个平平无奇好心的路人而已,既然他是吃辣导致的胃出血,那就不涉及阴谋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宣怀连忙拉住他,“学弟!帮帮我!”游夏转头,看到宣怀递给他自己的手机,上面是卡住的消消乐关卡。
“已经是第1832关了,我不想前功尽弃,听说高中生思维最敏捷了,你帮我想想怎么过。”
“你听谁说的弱智发言?”
“呃,陈惊杭。”
“……不错。”
游夏怀疑宣怀才是陈惊杭的竞争对手。一来二去,他被宣怀拖着,连续过了十关的消消乐。
第1845关有点难度,走错一步就要全局重来,很容易卡死。游夏和宣怀两个人对着手机你一嘴我一句商量每一步怎么走,路过的护士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们,任谁都要夸一句他们心态真好。
急诊室的灯暗了下来,卫和平向急诊科的同事打听到了陈惊杭转入的VIP病房位置,走入病房,宣怀在旁观一个少年玩他的手机,他们面前,陈惊杭躺得安详。
宣怀平时的精神状态很折磨人,卫和平见怪不怪。他打量起那个少年,想必应该是不久前和他打电话的那位。游夏的嗓音质如琉璃清脆,长相也如一块上好的琉璃,清润好看,过目难忘。
“你倒是把音乐关了啊,等会吵醒了床上那位,你就没好果子吃了。”卫和平好心提醒宣怀。
宣怀想起了床上那位爷素来的坏脾气,怏怏地关上了游戏富有节奏感的音乐。
卫和平主动同游夏做了番简短的自我介绍。游夏知道他是这家医院的心理医生,也是陈惊杭与宣怀的兄弟。而游夏自我介绍还是那句“过路的”。
他们说着话,突然注意到陈惊杭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沉黑的眼神落在他们这边。
吓人!宣怀忙地坐起来,替床上的爷垫高了枕头,嘘寒问暖,说出门买点养生粥,并把卫和平一起拉走了。
全程快得没有给游夏缓冲的时间,就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如果不算床上的陈惊杭。
游夏安慰自己,陈惊杭还是会把他当成透明人。病床周围的气压太低太冷,游夏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把一扇窗户关了起来,回过头——陈惊杭在看他。
关了窗户背后还是很冷,游夏双手交叠抱着自己的双臂,走到了病房的书架前,忍不住回头——陈惊杭还是在看他。
被看得发毛,受不了了,陈惊杭是懂怎么让他不爽的。游夏大步流星走过去,“看屁啊。”然后用枕头把陈惊杭的脸盖住了。
陈惊杭把枕头撩开,病房里弥散开他低沉的笑声,笑声很低,绵长不断,志得意满的斯文败类也是这么笑的。
游夏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无故发笑的陈惊杭。病房被整出了太平间的诡异,他手掌摩擦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看他,“喂,你什么时候疯的?”
陈惊杭抓住他的手腕,游夏在天旋地转间跌到了床上,两只手被陈惊杭一只手交叠起来压在头顶,陈惊杭用大腿桎梏住他,他陷入了很被动的姿势。
“我没名字么?你说我叫什么?”
游夏用腿踢他,“你叫傻逼。”
陈惊杭抓住了游夏的脚踝,望进了游夏的眼里,他的眸光似深渊,在黢黑的底色里晕染浅浅而灼热的笑。他说,“不对,我叫陈惊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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