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我又梦见了你,总以这么不为人待见的狼狈模样梦见你,我就明白这时候的我离死期不远了。但我要提前申明一句这不是为了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刻意为之作弄自己的小把戏,我是没有办法。
常言道命不由己,人的命运就是要在极苦与极乐中反复打磨才能磨出像晶矿似的火光,以至于命运兜转跌落尘俗,你也能第一眼发现我。”
万禾十年一月十五江朝书
在突发疾病这些时日,江朝去访问过江安竹,得知这心盲眼盲之症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江安竹同样问她对万剑宗有什么想法。
江朝回复道她会留下来,以受人认可的方式再次成为她的弟子。
话毕后,江朝也意识到与谢斐衣的矛盾非一日之寒。
谢斐衣来时肩上风雪交加,黄豆大的雪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隐隐覆盖上衫从腰间腾飞至肩膀的长尾云雀纹,他脚步沉稳如山无人可挡,灰白的披风拖拽望尘山一年一度的大雪朝江安竹迎面而来。
谢斐衣站定江安竹两步之外,解开肩膀的幽兰花扣,往右侧拍抖披风上的雪花,半垂下头说:“身体可有好多了?”
江安竹说:“不必担忧。”
谢斐衣的目光绕过江安竹,久居高阁宝座令他抬手投足与盛世威仪浑然一体,江朝手心冒汗,后颈激灵蓦然抬起头,森然的四目相对。
谢斐衣问:“三日过去了,万剑宗可不是什么收留阿猫阿狗的善堂,你无法证明入门修道的潜质,也迟迟不做准备,想耐着不走?”
江朝说:“我要留下来,等眼睛好了我就证明给你看。”
江安竹展开一支手隔拦在二人火星渐起的矛盾中间,从中回旋道:“今日她身体不适,你先让开罢。”
“你这是执意要留下她?”
江安竹抬起头静静望着他说:“斐衣,我知道你向来坚持到底的事旁人无从改变,而你掌管万剑宗几百年,我相信你做出的决定出于维护师门的考量。
但此事你能不能听我的,或者晚上我们商量也行,有些决定太过决绝,我不想让你成为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的掌门。”
谢霜叶只能无奈道:“她不能留……”
“她为什么不能留?”
江安竹明亮如水的桃花眼里似有淡淡的期盼,谢斐衣刻意撇眸不与它交视。
“……”
谢斐衣的拳头反复松开握紧,像是陷入某种螺旋状顶端没有出口的轮回,他痛苦地闭上眼,再冷漠地回转到原点,轻呵了一口气问道:“你难道还不死心?”
莫名其妙的恶意无以复加,让江安竹由内而外沥沥胆寒,生发出虞虑道:“我有什么心好死的?”
他说:“养一个霜叶还不够吗?但凡她有你的一分好我尚能妥协把她留下来。”
“可霜叶是霜叶,阿朝是阿朝。”
此话一出,作为夹板的江安竹未曾想到两人的神色瞬息惊变,江朝仿若结冰的眼膜滋滋裂开一道见光的裂缝,反之谢斐衣长睫打下如此地绵绵不休首尾相接的雪丝,语音飘然如柳絮飞毛。
他低声反问道:“你叫她什么?”
江安竹轻声说:“阿朝啊。”
谢霜叶每一缕气息充斥一闪而过的诧异,恍惚到令人费解。风雪向来只迷负雪归途人,谁是执迷不悟,谁自笑沉沦不醒,谢斐衣泾渭两分明。
江安竹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温柔到仿若天下人都是潜伏于龙潭之底随时随地插向他的暗刀,与他势不两立,与他反戈相向。他前进一步是霸占独踞,后退一步是鸠占鹊巢。
大雪晕红谢斐衣的眼尾,他说:“那我呢?你还要不要我?”
江安竹牵住他的手道:“斐衣,你是我结发夫君,我当然要你,我也不能不负责任要了阿朝舍了霜叶。
只是你究竟怎么了?我感觉我醒来你就不太好。还有阿朝底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什么不好言说?”
谢斐衣只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我太累了,没怎么。”
江安竹落寞地松开牵他的手,重新牵回了江朝,“阿朝,我送你回去。”
“嗯。”江朝用力回握,跟随江安竹从谢斐衣身边离开。
谢斐衣在大雪天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是他站得太久以至同江朝那般心盲眼盲了吗?要不然他如何感受到居然掌侧尚存她的余温。
那刺人心尖的三个问题盘旋于他的耳边,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五百年如何活成这副疯子模样?
期末周,灵感真的榨不出来了[爆哭]
二编:自从有点开窍后回看以前的写的剧情,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设置这么多无意义的剧情,对主线,人物塑造也没有帮助,可能是期末周把我搞疯了,从前的灵光一闪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改,只能尽量删减保留必要,才可能达到不水文的地步。或许上下文不够以前连贯,但是相较改前,至少剧情没有尬到脚趾扣地的地方。(可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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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谢斐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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