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赶回自己的婴儿躯壳,就发现事情大条了!
怀家夫妻俩已经慌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驱车火速往医院赶去!而一旁的小胖子,已经哭哑了声,哭得脸都憋红了。
阿飘眨了一下眼睛,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计伏清哭着说:“阿飘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刚才怎么都叫不醒,爸爸妈妈都快吓死了!呜呜……”
她耳边突然响起酆都大帝的声音:“你之前灵魂出窍没多久,小家伙就醒了,一醒就嚎啕大哭,然后,你父母就发现你怎么都叫不醒了……”
阿飘:“……”这、这、这,这可真是罪孽深重。
酆都大帝继续道:“据说双胞胎之间都有某种心灵感应,小家伙可能是感应到你离开了吧?”
阿飘扭头看了一眼阿沉,这小胖子好歹止住了哭,委委屈屈地往她的方向试图拱过来,感觉像是要蹭蹭要抱抱要亲亲。
罢了罢了,此事终究是她做得欠妥。
半夜医院一游之后,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夫妻俩总算松了一口气,回家之后,再没把姐弟俩放小床上,而是放在自己身边,而自己更不敢太熟睡了。
天光大亮之后,阿飘打着小哈欠看着阿沉喝奶,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那她要是作死了,就等于小胖子也要挂了??
这还有没有生死自由了?!
混蛋北君一定是故意的!
没过多久,怀司业夫妻就上门来了。怀拾遗这两个哥哥弟弟,一个住在同一小区的不同楼,一个住在隔壁小区,相互之间有个什么动静,知道得都快。
常卿如和计伏清一手抱着一个娃,前者一边哄阿沉,一边问道:“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整个小区都知道了,两个宝宝都没事吧?”
计伏清微微摇头:“医生说没毛病。阿飘大概是太缺觉了,昨天一下子睡过去了,所以怎么都叫不醒。至于阿沉嘛,说不定是感觉到姐姐睡得太死了,所以一直哭一直哭……”说着说着,计伏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当了妈妈才知道,养个孩子有多不容易,稍微出点差错,就急得不得了了。昨天那样子,幸好孩子们都没事,要是真有个什么,我只怕当场就疯了!”
阿飘往计伏清的怀里拱了拱。
我真的很抱歉……
常卿如颇有同感地说:“谁说不是呢?你别看我家那个臭小子整天疯来疯去,我嫌弃得要死,但他要是出了个意外,我也好不了……”
随后两位妈妈就开始聊起了育儿经,大多数时候是常卿如在说,计伏清认真听着。
到中午的时候,怀少府夫妻也过来看小孩子了,照例也关怀问候一通,顺便蹭了个中饭吃,之后才走。
而到傍晚,怀少府突然又给怀拾遗打了个电话,听得出他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很是小心地说:“咱妈,也知道了昨天晚上阿飘、阿沉的事情,她打电话问了我几句,我听她话里意思,还是说我侄儿侄女命不好,好像要请人看看,你这几天注意点啊。”
类似这样的话怀拾遗听得多了,如今已经变得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了,他淡淡地说:“又来了是么?”
怀少府也觉得很头疼,他忧伤地说:“你也知道咱妈的性子有多倔,我才劝她一句,她就叫我别操心然后就挂了!我也没办法,只好先告诉你一声。”他顿了顿,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怀老太太对自己三儿子那是格外疼爱,从小就是要星星给月亮的,除了迷信,在怀少府眼里,他妈其实还不错,但他没办法对自己二哥说“那毕竟是咱妈,你多多体谅”之类的话,因为怀老太太对自己老二,真的是糟透了!
所以那样的话说不得。
怀拾遗表示已阅,静等老太太作妖。
然后怀老太太真的作了一个大妖。
她请了一个道士上了怀老二的家门。
道士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大意是阿飘面相不好,容易招脏东西,且在胎里就被邪祟缠了一遭,才导致早产,现在才出生个把两个月就又被小鬼缠上了,所以要么夜夜难眠,要么就睡得太死。
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老太太其实也带有重男轻女的思想,马上就想把自家孙女送出去……
计伏清当即就奔溃了,哭喊着说:“我孩子怎么招惹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偏要这样折腾我的孩子!”
怀拾遗更是话不多说,直接抓着晾衣杆舞得虎虎生威,把那道士打得呲牙咧嘴,直接打出了家门,并大吼一声:“这年头连骗子也敢直接上门了!”
那道士被打出来,还嘴硬道:“你若不信,就看之后你女儿到底会怎样吧!”
老太太从未见过二儿子这么凶猛过,顿时被唬住了,然后听那道士很有底气的那么一说,她自己又开始理直气壮起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现在不信,以后有的是苦头叫你吃!”说完就骂骂咧咧地闪了出去,年纪虽大,动作却灵活得很。
她二儿子家的大门在她身后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关得死死的。
怀拾遗转身对老婆说:“如果还有下次,我不在的话,你就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搞传销、搞诈骗!”他看见女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乖女的头,“得亏孩子现在太小,什么事都不懂,要是大些,她再当着孩子面这一说,她的人生还能好吗?”
阿飘心说:不好意思嘿,本飘不仅带记忆投胎,还活了几百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点小手段还不放在心上。
不过她今天看那道士,好像还有几分本事,就是不知道是正经本事,还是邪魔歪道了。
再说怀老太太,她放狠话之后就怂得跑了出去,等追上那道士之后,又慌慌张张地说:“大师啊,你说的那些到底咋办啊?我那二儿子又不知好歹,孩子不懂事您可别计较啊,他们这要是真闹出什么大事来……您还是要管一下啊!”
怀老太太对于阿飘面相不好的说法深信不疑,她现在特别害怕这小丫头片子是个坏运道的,克她爸妈也就算了,可不能克到她老怀家的根啊!她心里恼恨老二护犊子护得跟什么似的,还对大师动手,大师要是甩手不管了,那她找谁去呢?所以她使劲在大师边上说好话,恳求他出手相助。
那道士言语中与怀老太太走了几个回合,含蓄地套了点她的钱,这才高深莫测地说道:“老人家放心,不出半个月,他们会主动来找我的。”
这家伙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他刚才在怀老二家看了几眼女婴的面相,那可是个福运浓厚的主!若是能将她身上的运道转到他身上,或者能利用这福运做些什么,于他自己可是太有益处了!
毕竟他之前做了点缺德事,需要东西挡一挡……这女婴不就正合适吗?
至于怀拾遗他们会不会主动找他……稍稍动点手脚不就行了?反正他的雇主是怀老太太,老太太想解决了女娃娃,他借女娃娃运道一用,不是一举两得?
半夜,阿飘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如今与父母同床而眠,处在卧室的中间地带,稍微动一下脑袋,就会发现天花板的四周,慢慢地涌上几缕黑气。
这时节正秋高气爽,室内温度本该不冷不热,但这个夜晚,屋里的冷气却渐渐加重,黑气从角落里一点一点涌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朝床边蔓延了过去。
倘若此时有人在这里,并开了阴阳眼,便会发现有几只黑乎乎的东西四肢并用地往床上人探了过去,但那几个人中间,有小小的一团无时不刻散发着暖洋洋的金光,令诸邪畏惧不已。
几只黑乎乎围着床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转着圈,谁都没敢真的伸手去碰那个小团子,于是睡在两边的大人就糟了殃,夫妻两个冷得瑟瑟发抖,可不知怎的就是醒不过来。
阿飘猜这几只就是白天那道士招来的鬼了。难怪人走得时候还大放厥词呢!
她想了一下,刚准备把几只小鬼赶走,就听见身边的阿沉“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声音震耳欲聋!
阿飘下意识就要捂住自己耳朵,可惜手短有点捂不住……赶紧赶紧!把几只玩意赶走!这小胖子的哭声太要命啦!
第二天一早,怀拾遗跟计伏清道:“昨天晚上,好像格外的冷些。”
计伏清看了一眼孩子们,姐弟两个看起来都恹恹的,她说:“我也感觉到冷了,这天气也真是奇怪,宝宝们估计也被冷到了,晚上就给他们多盖一点吧。”
怀拾遗今天要出门谈生意,临走时,他突然又回过身来,郑重地嘱咐自家媳妇道:“要是今天又有什么牛鬼蛇神上门,你不要客气,直接赶走!”
计伏清失笑。
阿飘看着父母温情脉脉,依依惜别,内心毫无波动。
接下来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有各式各样的阴鬼前来报到,都是一些遗留在阳世不愿离去的孤魂野鬼,因此也不知道阿飘的来历,虽然畏惧她身上的那层金光,但到底还是给怀老二一家带来的不小的影响。
先是阿沉连日受惊受寒发起了高烧——虽然每次阿飘都赶走了那帮鬼魂,但他的灵魂毕竟又稚嫩又脆弱,经不起这般折腾;紧接着是计伏清,时常头晕目眩,本来因母性使然,有了孩子之后觉都很浅,但她好几次都睡得太沉,难以叫醒。
但到了医院检查,计伏清却又什么事都没有,而阿沉,高烧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了。
怀老太太得知了此事后,神气十足地冲着怀拾遗嚷道:“我就说那小丫头是个不祥的命!克亲!老二,你就该去把人家大师好好地请回来!”
阿飘心里就呵呵了。
臭道士,这下作手段用得没完没了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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