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状直接熟络地把手中没包完的花放到文迟彦手上,一边带着一头雾水的阮妤往后门外的花园走,一边振振有词地回头说:“Girls’ time~”
文迟彦从口袋里伸出手,翘着嘴角把丝带绕过花束,动作熟练。
阮妤则被老板拉回花园里一座花簇锦缠的小秋千上坐下。
老板蜜蜜地笑:“看样子,你丈夫没有告诉你吧!”
她摆摆手:“不不不,我们还不是夫妻,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了这么久,当时你丈,男朋友,在我这里买了一束花,说是有人想要一束,说完就出去了,我带着花出门寻找,一下就看到穿红裙子的你,才看到的那位先生,我跑几步,就看到你揽着他吻上去啦,周围许多观众呢,非常唯美的画面!”
阮妤凝滞了:“我……那为什么说他没告诉我呢?”
“我送花过去,那位先生说‘抱歉,她喝醉了’,收下了花,花到你手中没多久就被你送给大家啦。”
“他笑得是相当幸福,至少据我所看是这样,刚来店里还以为他是个严肃的人呢,他没告诉你这件事会不会是怕你觉得糗呢?”
哈哈,那他人还挺好的,她搬到他家里睡了这么久都不给她说,结果就是更糗……
她们回到花店时,被文迟彦包好的花已经立着放在一边。
他竟然还会包花束?
老板两眼冒星星地感谢,还一定要送他们一束。
理由是,那天因为看他们接吻太入迷,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男人的脚,那个男人现在成了老板的丈夫。
阮妤捧着手里的花感叹,她没想过她还能帮爱神推进个kpi啊。
出了店门,她脸上显出了因为羞躁而起的绯红,怎么都不敢看身旁的男人。
怪不得啊怪不得,她这是完完全全自己招惹上去的啊。
文迟彦倒是心情很好,握着她的手放进他大衣的一侧口袋。
他的手很暖,口袋里更加,只是晃着晃着就会有金属物碰到她的手背。
回到家里,阮妤直奔卧室收拾行李,因为回国的机票买的是明天的。
文迟彦路上几次都想亲她被她拒绝了,她现在实在是没脸面对他啊!
很奇怪吧对他来说,一个不熟的女人在国外猛追猛打还亲人家。
她不活了。
其实ISAM第二程比赛听文珩昪说那些话时,她的记忆又被调回一两个月前。
那时候心里总是会觉得文迟彦这种人不会真的没有理由地喜欢她,明明他见过那么多人那么广大的世界。
所以她偶尔会当他是一种控制欲,无法放弃一个中途跑掉的东西。
目前来看,好像是她惹了个事……
才把行李箱死死按住落上锁,阮妤就接到了文瞬的电话。
“姐姐!怎么样啊!你们心情好多了吧!”
“……怎么?我怎么记得刚认识你那会还各种不爱看我接近你哥呐。”
虽然当时我把你认错成亲表弟了。
即便是在电话里,阮妤也能想象到文瞬此时说话的表情,他说:“哎唷,我真的很喜欢姐姐的,不是因为他和姐姐的关系,但是,但是他,他自从知道我认识你,就对我百般刁难啊无情无义的家伙。”
阮妤笑出声:“他刁难你干什么?”
“还不是怕你不知道我是他弟弟,怕你不喜欢他了,他就是个小气鬼。”文瞬骂完,又换了语气,“不过确实他可能会挺缺安全感的吧不骂他了。”
“他为什么缺安全感?”
“他没说过吗?他母亲从他小时候起就整天围着那个文珩昪转,唉,但是也不能称为我靠近姐姐就刁难我的理由啊!!”
阮妤整理剩下衣服的手停在半空许久,这跟文珩昪说得差不多了,只是两番话的主观情感不同。
怎么还有点心疼。
她回想着文瞬的话,决定解释一下:“不是,我刚认识你那时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最近才算在一起。”
“啊?那你们住一起这么久!”
“没有没有,是我搬错了,住他家里了,他住的酒店。”
对方迟疑了整整一分钟,才说:“姐姐,他一直住在家里啊,我在他家里遇到你之前他就一直住,好不容易挑了个他不在的日子进去的,后来也是住在家里,他不喜欢住酒店。”
“???我有次在方舟酒店看到他了诶。”
“他那次来找我的,我逃课被学校找。我姐姐你跟于宸汐他们在一起应该听到他们打电话给我在说什么呀。”
……
后面她听文瞬说了一大堆,越听越想多画几个省略号。
直到两人进了餐厅,她都一脸玩味地只盯着文迟彦不说话。
好啊,难怪她说要补偿他,他好像就没在乎过似的,反而一直是她在得到好处。
原来是心虚哇。
桌上摆着两份牛排,对面坐着的那人丝毫不觉她要把人瞪穿的眼神,举止优雅地将牛排切下一小块,递到她嘴边:“怎么不吃?”
阮妤眯起眼睛,没好气地说:“你没有去住过酒店?”
他那么聪明的人,一下子就能听懂吧,即便他神情不变:“在说什么?”
“我住在你家的时候你也在家里,怪不得我总是在睡梦中听到淋浴声。”
文迟彦依旧恬不知耻地动着刀叉,再切下一块肉。
随后他放下刀叉,专心致志地听她接下来要怎么说。
烛光摇曳,撞进他眼底,阮妤从中看到一闪而过的不知名情绪,不知只是简单的光还是什么。
他的视线太有力量,阮妤这回没躲:“别看我了,解释解释呀文先生?”
文迟彦擦了擦手,走到这边,想去牵她的手。
阮妤没理:“去外面说吗?不用牵我,你走前面。”
他们远离了餐客,步入较为昏暗的地方,那里从屋内延伸出去了一座阳台,高高悬在空中,月色朦胧,下面是车水马龙。
“说吧。”她抱着手,半坐在栏杆上问。
她没有生气,她就是想印证一些东西。
“为什么不告诉我?”
文迟彦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道:“那时的你,一定会立马搬走。”
“我肯定会立马搬走啊。”
“那你现在,也要走吗?”
阮妤站直了身子,不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文迟彦没有靠近,但他站的位置就像精心挑选好的,分明挡住了她能从这里离开的路。
阮妤晚上没怎么吃,只抿了一口白葡萄酒,这会有点晕:“我没说走。你是什么情况,你那时候就,就这么想让我跟你住在一起?我就算搬回去也是在楼下啊。”
她垂眼,见他身上的衣服中间有个线状的太阳,月光让那丝线反射着细碎的亮点,抬手戳了戳。
她问:“文迟彦,你是很怕我离开吗?”
文迟彦没说话,她坐的位置有点危险,他一直没有松懈,这会走近了,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往下带,抱进怀里。
她推不动,发出的声音也闷在他怀里:“每次问你什么你就这样!”
哎,她甚至都没想过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经的解释了,问他的那句更是开玩笑着说的。
“嗯,怕。”
他回答了?
阮妤这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她平静地靠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他的心跳,很正常的速度,没有在猛撞,没有紧张。
他像个洋葱,剥开一层还有无数层,似乎不论她再怎么试图看穿他,他都有下一层防护。
这是承认他是她的情感了?
还是什么?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会怕她离开,因为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接受他所做的一切。
“你放开一下,我不走。”
文迟彦松开一点,那双手环出的圈没放。
阮妤细细打量他,那张精致冷冽的脸上没有表情,风吹不落他的发丝,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不过她记得,他亲她的时候,那张脸会是不一样的样子。
下定了决心,阮妤捂住他的眼睛,踮脚想试试验证一下,但因为他太高,她又没站稳,只亲到下巴。
真的,他的眼里真的染上了一丝诧异。
“干什么这么冷漠,我没说要离开,只是想听你说点好听的话。”
文迟彦往下看着,半闭上眼框,说:“你想听什么?”
阮妤真心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受那酒精的影响了:“喜欢我?爱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她大脑里在理智和感性之间挣扎,嘴巴动得比脑子快,她现在已经一口晕了吗?
好像是种心照不宣,又或者受这气氛感染,文迟彦的视线愈加灼热。
她在他开口之前捂住他的嘴:“回去说吧。”
一路畅通,文迟彦开的车她再不懂,也知道贵得要命,一旦只剩太危险的距离,旁边的车都会退开。
她揪着衣服,任由路灯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当时站在阳台边上,看到里屋的监控红点,忽然感觉像是有人正在另一边看着他们一般,才生出了回去的想法。
她大概能预料到什么了。
合金门刚闭紧,阮妤便被堵在门上,文迟彦一寸深一寸浅地吻,两道呼吸缠在一起分不出个界限。
他肆意地掠夺,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勾起他的,阮妤头晕,双手挂在他的后颈才能勉强站稳。
这个吻越来越湿润,她一度懵圈,她好像是想质问他什么地来着。
门太硬了,肩胛骨按在上面发疼,疼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文迟彦反应过来,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轻放在半人高的柜子上,继续两人的纠缠不清。
她跟他同高,现在还是坐着的姿势,能毫不费力地接受着他的呼吸。
微风一吹,某些火星子便能燃起火。他身上好烫,像要烧起来。
这样就够了,文迟彦想,最高的那道坎能不能过不是他能决定的。
无限长的吻,失真的时间,他终于离开一点距离让她换气。
阮妤的眼神有些失焦,她不去直视他,便低下眼,却看到眼前这个人很明显的反应。
他发现她的视线落在哪了,呼吸停滞住。
忽地她凑近文迟彦的脸,吻了吻他的鼻尖,象征着一种特殊的准许。
她听见他叹了气,说:“家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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