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揽他入怀

楚添并不领会秦铮的意思,直接回道:“启禀王爷,臣也是在调查王宽死因之时,查到了一些他贪污的蛛丝马迹。”

秦铮却不屑道:“王宽之死,无非是与那个妓女相关,何至于耽误至今?”

楚添却反驳道:“真相尚未查清,臣还不能确定,王宽之死是赵氏所为,所以……”

秦铮并不同意楚添的看法,只是无所谓回道:“一个妓女而已,是不是她所为有何相关?将她交给王家抵罪便是。”

楚添听了秦铮的话,不禁皱眉道:“所以在殿下心中,一个妓女的性命无关紧要,是吗?”

“难道不是吗?”秦铮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地位低贱的妓女,她的命谁会在乎,让她给王宽赔命,此事便可早早解决,你又为何执迷不悟?”

楚添侧头看向秦铮,忽然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冲着秦铮行了礼,正色道:“妓女的命也是命,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低微,就要弃真相于不顾?视人命如草芥?”

秦铮未想到楚添会如此,不禁质疑道:“你替她查真相,替她申冤,有谁在乎?”

“她在乎!我也在乎!”楚添面对秦铮,不卑不亢道:“殿下,在臣眼中,不论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他的性命都同样重要。臣身在刑部,当以律法办案,为民请命,为天下有冤之人申冤,为受屈之人鸣不平。”

秦铮也站起身看着楚添,冷声道:“所以,行之的意思是,这件事要查到底了?”

“臣要的是真相,还请殿下恕罪。”楚添低着头,继续道:“臣身为刑部侍郎,要秉公执法,请殿下放心,臣会给王家一个交代。”

“这么多年过去了,行之啊,你还是跟当年一般。”秦铮几步走到楚添身侧,扶住他的手臂,说道:“还是跟当年一般,喜欢怜贫惜弱。”

楚添心中咯噔一下,他抬起头,漠然地注视着秦铮。

秦铮自知戳到了楚添痛处,勾起唇角冷声道:“就像当年,我那痴傻的六弟,只有你愿意做他的伴读……”

“殿下……”楚添微微提高了音量。

忽然他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寒意顺着双腿传到胸膛,冷得他剧痛难忍。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说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秦铮按住楚添的手腕,质问道:“行之,秦钰去了刑部,是谁的意思?”

“这自然是皇上的旨意。”提起秦钰,楚添只觉得怒从中来,面色的苍白又加重一分,他轻轻甩开秦铮的手,将他拒之千里般回复道:“殿下您贵为亲王,深得皇上信任,在朝中也颇有威望。而六皇子离京多年,根基未稳,您不必操之过急。”

秦铮见如此忤逆自己,冷哼了一声道:“行之这是何意?”

楚添强行压下喉咙的血腥味,淡淡道:“臣是为殿下着想。”

“为我着想?行之骗得了我,骗得了你的心吗?”秦铮抬手揉了揉额角,半晌,他舒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模样,对楚添说道:“罢了,不提这个了。至于王家的事,我劝你三思。”

“臣谨记殿下教诲。”楚添冲着秦铮又行了一礼,客气道:“既然如此,臣便告退了。”楚添说罢,便转身离开。

此时身后的秦铮看着楚添虚度的脚步,开口道:“行之,保重身体。”

楚添一步一颤地朝门外走去,他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对秦铮的话充耳不闻……

楚添默默地走着,赵王府的路却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楚添捂住心口,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他不由得苦笑,解药的药效越来越差了。

不知走了多久,赵王府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楚添艰难跨过高高的门槛,冬日阳光猝不及防地照耀而来,让他双目刺痛。

楚添狠狠眨了几下眼睛,恍惚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何时长得这么高了?楚添脑中昏昏沉沉,忽然向前倒去……

预料之中的摔倒并未到来,他接触到的是一个柔软的怀抱,温暖可靠。

楚添合上眼睛,不禁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秦钰一把揽住楚添,见他倒在怀中,顿时心急如焚。

“殿下恕罪。”楚添似乎恢复了意识,他强行站直了身子,疏离道:“是臣失礼了。”

“这才一会功夫,怎么就成了这样?”秦钰一手揽住楚添,一手脱下自己的狐裘罩在楚添身上,焦急万分道:“先上车。”

楚添伸手轻轻拽住身上的狐裘,嗅着令人心安的味道,面上却说:“臣无事了,谢殿下关心。”

一直急切的秦钰仿佛看出了楚添的疏离,但他并未放开揽着楚添的手,只是说道:“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府。”

狐裘的温度透过楚添的衣衫传到他的肌肤,一直传到心底,楚添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贪恋这份温暖。

秦钰默默等着楚添的回复,良久,楚添才回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秦钰不再耽搁,收紧了手臂力道,揽着楚添向马车走去。

秦钰的车夫替他们关好车门,将冬日寒冷隔绝在外。他驾起马车,载着二人离开赵王府。

车内沉默无声,车夫依旧停留在方才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从未见过楚添,但此时初见,只一眼,便明白了,为何楚添背叛六皇子名声扫地,却还能成为无数佳人的春闺梦里人。

今日的他裹在秦钰的狐裘里,只露着一张苍白的脸,却依然惹人注目,乱人心神。

车轮声响起,车内的二人并肩而坐,却相对无言。

楚添闭上眼睛,额头布满冷汗,秦钰则静静注视着楚添,他伸出手试图去触碰楚添汗湿的额头,许久,他才放松手臂,轻轻抚了抚楚添的发梢,问道:“还好吗?”

“谢殿下关心,臣无碍。”楚添张开眼睛,将身上的狐裘解开。

秦钰则替他收紧狐裘,将他紧紧笼罩在温暖中,又将一旁的手炉塞进楚添手上,不容置疑道:“别乱动。”

楚添握紧手中的炉子,方才的彻骨寒冷仿佛渐渐消散,他疲惫地舒了口气,温声道:“那就劳烦殿下送臣回府了。”

秦钰点点头,并未言语,只是看着楚添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出神。

午膳之时还一切如常,怎的去了一趟赵王府,便成了这副模样?

秦钰不断地思索着,却并未问出口,他知道的,楚添不会告诉他,而他,似乎也没有资格询问。

楚添见秦钰如此,悄悄的向旁边挪了一下,打算靠在车厢壁上。

秦钰却一直在注意着楚添的动静,见此情形,他伸手一把揽住楚添,强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坚决道:“那边冷。”

楚添身子一僵,用力直起身子,坐正道:“多谢殿下,但这于礼不合。”

秦钰也不勉强,轻轻合上眼睛示意楚添自便,只是说道:“回去找个太医瞧瞧,身子要紧。”

“嗯。”楚添见秦钰不再勉强,也松了口气,他规律地坐好,与秦钰保持着距离。

二人又恢复了沉默,只有车轮声阵阵,装点着无声的寂静。

马车驶过一条条街道,如从前一般,载着他们穿梭在这京城的小巷,最后停在了楚添府门前。

车夫停住马车,禀告道:“殿下,到了。”

秦钰这才张开眼睛,率先跳下马车,冲着身后的楚添伸出了手。

楚添推开车门走出马车,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一身素衣的秦钰站在那里,阳光打在他发丝肩头,美好的惹人羡慕,他冲着自己伸出手,温柔的目光仿佛能融化冬雪,温暖冬日。

楚添略弯着腰,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向前伸去。

许多年前,他二人形影不离之时,秦钰年少顽皮,每次都是率先跳下马车,冲着落在后面的楚添伸出手心,楚添也会如他所愿般将手放在他掌心,同他紧紧相握。

可时过境迁,从前紧紧相握的手,如今却背道而驰。

楚添忽然回过神来,慌忙地收回手臂,却不料秦钰动作更快地攥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拉下马车。

楚添一时失了重心,猝不及防向前跌倒,跌在了秦钰的怀里。

呼吸交缠,耳鬓厮磨,二人皆乱了心神。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知过了多久,楚添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挣开了秦钰的环抱,他解开狐裘递到秦钰手中,客气道:“多谢殿下相送。”

秦钰接过狐裘,重新替楚添裹好,将他的发丝捋顺,动作温柔至极,语气却十分疏离的说道:“不必客气,回去找个太医好好瞧瞧,莫要耽搁了。”

楚添冲着秦钰点头致谢,而后他便逃一般地跑回府中。

秦钰站在原地,注视着楚添的背影,将他踉跄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

直到楚添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面,直到楚府的大门紧紧关闭,秦钰才捻了捻指尖残存的温度,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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