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封王

皇帝顿时皱眉道:“何人如此大胆?”

楚添回道:“回陛下,经臣查探,此人正是孙丞相府上的幕僚,方琴。”

“孙丞相?”皇帝眯起眼睛略思索一番,而后吩咐内侍道:“来人,宣丞相进宫。”

“父皇,儿臣还有回禀。”秦钰及时说道:“臣此行与楚大人还去了一趟冀州府,冀州郡守声称银子半分未少送到了丰县,但经儿臣探查,冀州府负责记载账册之人乃是前些日子身死的王宽。”

“王宽……”皇帝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楚添。

楚添顿时心领神会,说道:“启禀陛下,王宽死亡之后,臣曾在他家中搜出一笔安置款,当时陛下命臣暗中查探,如今种种迹象皆证明,王宽家中的银子,便是本该分发给田家村的安置款。”

“王宽品级不高,如何敢做出贪污朝廷安置款这等重罪。”皇帝见阶下二人似乎胸有成竹,索性问道:“说吧,你二人还查出了什么?”

“父皇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秦钰略抬起头,冲着皇帝讨好地笑笑。

皇帝看着秦钰熟悉的脸庞带着些许稚气,整颗心都软了下来,慈爱地望着秦钰。

秦钰鼻梁高挺,眉骨深邃,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沉醉的英气,可唯独那双眸子,像极了他的发妻。皇帝细细端详着秦钰,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曾经。

秦钰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便抬起头看着皇帝,冲他眨了眨眼,回道:“儿臣和楚大人查到王宽之后,便将他生平之事全部彻查,后来发现王宽此人,生前常常出入赌场,还欠下了不少银子。儿臣也疑惑,就算王宽急于还清赌债,也不至于胆大包天贪污安置款,直到儿臣发现……”

秦钰说着,自衣袋内拿出几张欠条交给内侍,呈到皇帝手中。

皇帝翻看秦钰呈上来的欠条,面色逐渐严峻,待看罢欠条,他便将欠条猛的拍在桌上,斥责道:“还不快去让孙明进宫面圣。”

平日里因孙丞相孙明年岁已长又德高望重,皇帝也尊称他一声孙丞相,如今却只喊名讳……

秦钰见此情形,那你上前说道:“父皇息怒,儿臣也只是在调查王宽赌债之时碰巧查到这些,并不能证明丞相……”

“是否是丞相所为尚且未知,但他身有爵位,却教子无方,朕也该问上一问。”皇帝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吩咐道:“去将赵王也给朕宣来,朕倒是问问,他这差事是如何办的?”

“父皇息怒。”秦钰说着忙冲大监使了个眼色,大监见了秦钰的暗示,顿时动作麻利地斟好茶,递到皇帝面前。

“父皇喝口茶。”秦钰冲着皇帝温顺地笑笑,解释道:“这茶是儿臣从苍梧山带回的,茶叶长在山顶,汲取天地之灵气,芳香沁人,有安神功效。”

皇帝看了看递到面前的茶,方才冷峻的面色逐渐平和下来,他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点点头道:“确实不错,钰儿倒是有心了。”

秦钰则恭敬道:“父皇过奖了,儿臣这些年在山间野惯了,没见过什么珍宝,也不知道父皇喜欢什么,就只能拿这粗茶孝敬父皇。”

皇帝听了这番话,看秦钰规矩地站在阶下,顿时心生怜爱,他摆摆手示意道:“他们进宫还有一会,钰儿也别站着了,坐吧。”

秦钰谢了恩,侧眸偷偷看了楚添一眼,便听从皇帝的吩咐坐了下来。

皇帝自然将秦钰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禁扶额笑道:“楚卿也坐吧。”

楚添忙拱手道:“多谢陛下,臣站着就好。”

皇帝则说道:“行了,不必据这些虚礼,坐吧。”

楚添这才谢过皇恩,规矩地坐在下首。

大殿之中放着一座香炉,此刻熏香袅袅升起,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股淡淡的檀香之间,君臣几人默默坐着,皇帝则将目光落在秦钰身上,半晌他忽然说道:“钰儿此事办的不错。”

秦钰腼腆地笑笑,说道:“父皇过奖了,儿臣也是运气好,才能在短时间内查到这些,而且楚大人在旁提点,儿臣才能在今日向父皇交差。”

皇帝点点头,温声道:“再过不久,钰儿也满十九岁了。你此番回京,连办几个案子,朝臣皆赞赏有加,也是时候该封王了。”

“父皇,儿臣还小……”秦钰话未说完,便被皇帝打断。

“十九不小了,朕在你这个时候早就和你母后成婚了。”皇帝谈及发妻,神情也温柔下来。

提起他的母亲,秦钰也难掩温柔道:“那是父皇和母后天定良缘。”

“这嘴巴和你母后一样,惯会讨朕的欢心。”皇帝伸手点了点秦钰,继续道:“来人,传朕旨意,下月初六,封六皇子为王,让司礼监拟个封号上来。”

秦钰听罢,起身叩首道:“儿臣谢过父皇。”

“封王之后就是大人了。”皇帝捋了捋胡须笑道:“朕还得给你择一良缘……”

楚添在一旁听着皇帝的旨意,心底泛起层层欣慰。

秦钰回京不久便颇得圣心,获封王爵,来日再择一桩好姻缘,定会对他日后之路有所助益。

秦钰看着楚添欣慰地笑意,不由得暗自叹气,这傻瓜,还在真心替他高兴呢。

楚添心里略思索了一番,这京城中哪个王公贵族家中还有待字闺中的小姐,哪家能对秦钰有所帮助,却未料到秦钰正哀怨地看着他。

皇帝并未注意到他二人之间的心思,只顾着问道:“钰儿年纪到了,这京城里适龄的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朕说说。”

秦钰闻言,忽然起身行礼道:“谢父皇替儿臣操劳,但不瞒父皇,儿臣……”

秦钰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脸颊竟罕见地微微泛红,他看着皇帝,难得的羞涩道:“儿臣,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楚添不由得诧异,随即又放心下来。

秦钰有了心上人,来日夫妻相处也可琴瑟和鸣,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哦?心上人?”皇帝微微惊讶道:“是哪家的女子,你可放心说,朕替你做主。”

秦钰的余光瞥向楚添,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回父皇,儿臣……儿臣还未确定心上人的心意,父皇容儿臣过段时日再回禀,可好?”

“好啊,好。”皇帝欣慰地笑了笑,说道:“那朕也不催你,只盼着钰儿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秦钰嘴角噙着笑意,回道:“借父皇吉言,儿臣一定尽心尽力。”

几人谈话间,丞相孙明已匆匆赶来,赵王秦铮也紧随其后。

见他们二人到来,皇帝一改方才的慈眉善目,看着他二人进殿行礼。

秦钰楚添二人也起身见礼,同他们一起站在阶下。

皇帝也不多言,开门见山问道:“安置款一事,你二人可有听闻。”

秦铮见皇帝面色不善,俯身跪拜道:“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办事不力。”

皇帝则斥责道:“朕当日将此事交给你,万般嘱咐,此事涉及百姓田地,务必处理妥当,你又是如何做的?”

秦铮并未辩驳,只是恭敬道:“是儿臣疏忽,这才导致安置款被暗中克扣,儿臣知错。”

皇帝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孙丞相,说道:“那丞相呢,此事可有听闻啊?”

孙丞相答道:“回皇上,臣有耳闻。”

皇帝目光落到桌案上的欠条之上,冷声问道:“起初田家村村民到县衙讨要说法,生称少拿了安置款,几日后却突然改口,你可知为何啊?”

“臣……”孙丞相听到此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叹息道:“请皇上恕罪,臣并不知其中缘由……”

皇帝疑惑地看向跪俯在地的二人,说道:“不知缘由,那好,朕问你,孙启何在啊?”

孙启,便是丞相孙明的次子,与此次案件息息相关之人。

“犬子,回皇上,犬子近日被臣拘在家中读书。”孙丞相惭愧不已,解释道:“犬子向来顽劣,臣的发妻去世的早,臣对犬子疏于管教……”

皇帝缓缓道:“如此看来,丞相是不知道孙启做了什么了?”

“臣……臣并不知情。”孙丞迟疑地道:“还请皇上明示。”

“丞相不知,那好。”皇帝看看孙明,抬手示意一旁的楚添道:“那便让楚卿来给丞相说一说。”

楚添冲着皇帝拱手道:“臣遵旨。丞相大人有所不知,田家村村民起初生称少拿了银子,因此大闹县衙,几日后楚某亲自进村调查,村民们却突然变了说辞,在下百思不得其解,经调查却发现,丞相府上的幕僚方琴,曾在事发之前秘密去了田家村,丞相大人可知?”

“这……何时之事啊?”丞相瞪大双眼,慌乱地看向皇帝,解释道:“皇上明查,犬子向来顽劣,臣自去年起便当方琴陪同他熟读诗书,方琴怎么会……”

楚添却突然开口问道:“丞相也知道方琴和你家公子走的近啊?”

丞相看向楚添,不悦道:“楚大人这是何意?”

“不瞒丞相,下官奉命彻查安置款一事,不料却在查案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楚添冲着丞相略微颔首,继续道:“丞相家的公子时常出入赌场,不知您可知晓?”

“这……哎。”孙丞相长长叹了口气,对着皇帝愧疚道:“皇上恕罪,是臣教子无方。”

“也就是说,丞相大人知道孙公子嗜赌成性。”楚添意味深长地笑笑,问道:“那您也一定知晓,孙公子的好友王宽,也是赌徒吧。”

孙丞相听了楚添的问题,并不意外,便问道:“王宽此人好色嗜赌,臣屡次三番教导犬子,离此人远一些,奈何犬子本性固执,但王宽已然身死,与此事何干?”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楚添不紧不慢道:“此次安置款经冀州拨给丰县,而王宽正是冀州府负责记账之人,前些日子王宽身死,在下在查案之时,发现王宽家中藏匿了大量安置款特有的官银……”

楚添说罢,目光落在孙丞相身上,等待他的答复。

孙丞相反问道:“可就算王宽贪污安置款,与犬子何干?楚大人莫要凭空想象。”

“下官自然不管凭空揣测,只是丞相大人身为父亲,却对孙公子之事知之甚少,甚是可悲啊。”楚添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丞相大人还不知道,孙公子在京城各大赌场均欠下了赌债,正需银子来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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