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给他们紧紧皮，但毕竟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教官们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现在的情况，越是发狠地惩罚指责，这伙细皮嫩肉的学生们越是会不满反抗。

好在校领导不知道见过多少届刺头，早就摸清了这伙子学生的德行，做好了应对措施。不过该做的训练还是不能怠慢，副教官拍拍脾气不好的主教官，笑眯眯站在一群学生面前。

“是不是不想训了？”

新生们面面相觑，没敢说实话。小教官也不是非要得出一个答案，对着这些青涩的年轻人，他总是很包容。

“军训一共15天，现在已经过去11天，不算汇演其实只剩下3天时间。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现在你们告诉我，是想要前功尽弃吗？”

队伍中窸窣的声音消失，大家看着没比他们大多少的小教官，沉默不语。

小教官看着自己亲手训出的整齐方阵，沉声道：“大家这些天都很努力，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没对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玩笔杆子的学生报什么希望。”

他眯起凤眼，神色有一瞬间的倨傲，和那个常常蹭在主教官身旁的小二头身像了个十乘十。

“一群刚懈怠了一整个假期的软骨头，能训出个什么样子，能把路走齐就已经不错了。”

新生们低下头，有一种想辩解又不知说什么的憋屈感。

因为他们确实懒散又吃不来苦。

“但是。”小教官话锋一转，脸上带着微笑：“你们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可以明确的说，军训项目是按照军营中新兵的训练内容安排的，强度虽然降低但也绝称不上轻松。可咱们方阵82名新兵不仅全部坚持下来，还完成得非常出色！即使有中暑晕倒的，歇上几个小时，第二天还是会坚持归队。”

他的视线扫过一众青涩的脸庞：“我对你们刮目相看，读书的人最不缺少毅力，你们的努力让我看到了祖国未来的希望。”

新生们第一次被向来严厉的教官如此夸奖，互相对视一眼，脸都红了。

“所以我更不想看到大家因为一场雨，一天暂时休整的假期，丢了训练多日的成果，让大家的努力功亏一篑。还剩3天，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坚持！”

大家沉默片刻，呼声如雷：“能！”

“好！”副教官沉声一喝，“开始训练！”

这一顿软硬兼施的训话给一群吃夸不吃骂的新兵打满了鸡血。接下来的训练，方阵一扫刚才的懒散与不耐，拿出了几天来最好的状态。

卫启也一脸认真地站在方阵中间，想跟着大家热血一把，可他本质上依旧是条咸鱼，练着练着眼睛就不自觉看向主教官的肩头。却见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盘坐在主人肩头等待贴贴的小二头身，今天竟然动了起来，虽然依旧绷着小脸，但动作却十分活泼。

它正和小教官的二头身手拉手转圈圈。

卫启动作一顿，一头雾水。

这……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主教官不知道自己的小二头身正在干什么崩人设的事情。监督学生们训练的间隙，蹲下身摸了一把草坪。

暴雨虽然下了一天一夜，但毕竟是夏天，逼近四十度的高温加上太阳的炙烤，地面的水汽已经彻底蒸发干净，草皮也恢复了清爽。

主教官极淡的笑笑，晚上的活动能顺利进行了。

下午训练结束，宣布解散前小教官没有例行训话，而是笑着打量他们半晌，忽然问：“你们有啥才艺没有？”

一众人都愣了半天没说话，小教官也愣了：“不会吧，难道你们只会读书？”

当然不是！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为自己正名。

小教官就笑眯眯听着，声音小些了他才说：“很好，吃饭的时间准备一下，如果训练完还有时间，咱们可以玩一玩。”

新生们还云里雾里，小教官坏心眼宣布了解散。历类1方阵的同学们今晚连干饭的背影都带着迟疑和不解。

晚间依旧是照常训练，下午被小教官一顿鼓舞，方阵的队形变换越发整齐划一。今晚的教官十分宽容，只看着方阵把汇演项目走过一遍就喊了集合。

新生们列队速度很快，被练了好几天已经养成良好的习惯，即使不是军姿训练，也站得笔直，非常有精气神，看上去就像一颗颗生机勃勃的小白杨。

主教官从他们身边走过，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很好，只要能保持住这种精气神，这几天的苦就不算白吃！”

新生们一个个都笑了，但是没人乱动，也没有人随意插话。

即使只是业余的军训，属于军队的纪律也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副教官站在主教官身边，比对方低了快一个头，但气势却一点不输：“我之前说了，如果训练完有时间可以玩玩儿。”

孩子们原本一脸严肃，一听这话眼睛都活跃地乱转。

副教官看他们的样子，逗弄心又起：“拉歌怎么样？”

“诶——”大家当然不乐意。

所谓拉歌是军队里常见的娱乐活动，军人们通过歌声和口号放松娱乐，不同的队伍间也会相互比拼来增强团队精神和凝聚力。放在军训中，就是教官们教几首耳熟能详的军歌给自己手下的新兵，学会之后后，各个方队就趁着休息时间拉歌赛歌。因为军歌演唱基本都是输出光靠吼，拉起歌来也非常有气势。

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放在平时大家都会很喜欢。但今天副教官提前通知要玩，大家的期待值就被拉高了，小小的拉歌不能满足他们。

卫启没跟着起哄，他直觉今晚会很有趣，视线再次看向主教官。在对方的肩头上，两个小人还在手拉手转圈圈，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严肃的军装小人嘴角好像扬起了一点点，有种坏坏的感觉。

副教官看够了变脸表演，才笑眯眯伸手向下一压。嘈杂的声音消失，队伍恢复安静。

“开学将近半个月了，大家应该能记住身边人的名字了吧。”

“……”

队伍间一片沉默。

“嗯？”副教官一歪头，“连名字都没记住？”

现在的孩子这么孤僻吗？

站在前排的1班体委摸摸鼻子：“报告，我们记住了！就是，记的不是啥正经名字。”

他说完，几个男生心照不宣“嘿嘿”笑了。

副教官懂了，合着半个月了都还互叫外号呢。他看向女生那边：“你们也是？”

女生们互相看看，也“嘿嘿”笑了两声。

她们不叫外号，但称呼可能更奇奇怪怪。

副教官看乐了，点点头：“挺好，相处半个月，谁也不认识谁。那正好了，今天有的是机会让大家互相了解。”

“咱们今天破个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破冰，不就是玩吗！

一说要玩儿这伙新进大学生可就不困了，历类1方阵欢呼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围成了一个大圈坐在草坪上。1班体委张诚甚至征用到两个女同学的小夜灯放在了圈中心，粗制滥造出了一个山寨的篝火晚会。

白白净净的副教官站在圈中心拍拍手：“这两天是不都累坏了？”

小教官在不喊口号的时候声音很温和，带着点南方人特有的腔调，软软的，很好听。

同学们盘腿坐在草地上，七嘴八舌笑着打趣：“累！累死了！”

还有人在起哄：“教官我们不想训练了！”

小教官听了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累就对了，在部队里就是越累越要练！今天晚上虽然是破冰，但大家也要当做是任务认真对待知道吗？”

“知道啦！”新生们嘻嘻哈哈。

两个教官岁数不大，不训练的时候卸去了严肃，也都只是十几二十岁的大男孩，几轮闲聊下来就打成了一片。

我好喜欢身高差呀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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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