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叶桑出门时叶曦还在睡觉，叶桑习以为常的在路口的早餐店买了早饭，叼着豆浆就去学校了，在教学楼门口成功把早餐解决掉，顶着站在门口查早餐进教室的主任的目光拍拍手走进了教室。

到班的时候王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睡的不知天地何物了，自己的卷子被好好的放在自己桌子上，可想而知王帅昨晚应该是燃尽了，睡觉的不止王帅一个，到的人百分之八十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来周末没少玩。

叶桑叹了口气，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手机来了一局激情澎湃的斗地主。

除非天气恶劣一般每周一都要开早会，到点了每个人都要去广场上开会，余光瞥见有人动了，叶桑一个炸弹直接拿下出牌权，然后飞机接顺子把牌打完把手机收起来，抬手拍了拍王帅：“起来了，要开会了。”

王帅眯着眼睛爬起来，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叶桑往外走，叶桑身后跟着一个丧尸，像四周一看，大多数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楼下走，颇有丧尸围城的架势。

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是年级主任讲完学生代表上去讲，讲完再宣布一下上周的纪律情况，黎抒玉是学生代表的常客，被拉上去讲过好几次，从考试经验讲到做题技巧，这次又是黎抒玉，叶桑听了一耳朵，讲的是学习方法。

王帅站着睡不着，也听了两句，然后从后面戳了戳叶桑跟他说小话：“开什么玩笑，神的学习方式怎可适用于我等凡人，强行跨阶段修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还是老老实实躺平吧。”

叶桑听了弯了弯眉眼，嘴角翘起一点，露出一点虎牙：“别躺平了，咸鱼都要煎糊了，你看你的名字，又是王又是帅的，岂不是要当帅气的大王。”

王帅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被站在侧边的年级主任瞪了一眼，怂怂的缩回脖子，叶桑也立马扭了回去。

没了说话的消遣叶桑只能接着听黎抒玉讲学习的方法。

黎抒玉好像又恢复了传言的那样，温润如玉对待每个人都很礼貌，在开会前叶桑还看见教导主任在拉着他谈话，面对长篇大论特别爱唠叨的教导主任，黎抒玉不仅面不改色地听着，还时而点几下脑袋表示认同，偶尔再接上几句话，言行举止得体，站在那优美地像一幅画。

如果说黎抒玉是教导主任的心腹，那么叶桑简直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这还是得益于叶桑在校外跟着四哥混。

四哥是个好人，只不过小破街鱼龙混杂傻子太多，好多群架不得不打，叶曦刚摆摊时，就被小混混刁难了要收保护费，当时在上初二的叶桑一心想要保护叶曦，于是去找了刚在小破街开起纹身店，一战成名的四哥，誓要拜师学艺。

四哥看着半大不小的叶桑，塞给了他一把糖让人回家了，可叶桑还是来，于是四哥只能收了他，但不教叶桑打架，教叶桑纹身，可谓是学本领学歪了。

但是没关系，四哥罩着叶桑，也管着叶曦的摊子，可谓是殊途同归。

叶桑作为最早追随四哥的人，奇迹般的混上了二号，三号是四哥前两年捡的橘猫。

这还是后来四哥的队伍越壮越大，四哥看着头疼，挨个排了号，想纹的纹个号，不想纹的没关系，定制的纹身贴要多少有多少。

打架输出为0，参团率百分百，主打一个人数上的压制，气势上的声援。

有人看见了，就跟朋友同学说高一六班的叶桑是小混混，后来越传越邪乎，已经传到叶桑能一挑三打得混混满地也找不到牙了。

教导主任听说了一晚上没睡着觉，把叶桑叫进办公室谈话，苦口婆心地劝叶桑回头是岸。

叶桑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教导主任表示理解：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一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自己可以理解，让叶桑不必愧疚，千叮咛万嘱咐让叶桑以后少打架。

最后叶桑真的解释不清，麻木地被教导主任教育了一番，其实叶桑实战经验为0。

叶桑仗着混在人群里光明正大的审视着黎抒玉，对方垂眸看着手中的稿子，洁白的校服下摆随风清扬。

他的睫毛不翘，反而向下滑出一个优雅的弧度，细细密密地压下来，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这让他的眼睛显得意外的多情。

很温柔的样子。叶桑边想边慢慢的转动眸子。

当他的目光，从黎抒玉持着稿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再次流转到黎抒玉的脸上时，他突然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温柔，实则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像冬日的阳光，看着暖暖的，实则丝丝缕缕的寒意正在慢慢的渗进骨缝。

叶桑呼吸一窒，内心一阵慌乱，但他还是镇定自若地对上那双眸子，微微弯起眼睛透出一点笑意想向对方释放善意。

他的错，他下次偷看别人收敛点，一定不被抓包。

最先移开视线的是黎抒玉，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接着看他的稿子，叶桑吸取这次的教训，老老实实开始低下头数地砖数蚂蚁。

大课间，王帅拉着叶桑鬼鬼祟祟的来到办公室门口，一边走一边叮嘱：“桑哥，你一定要给我看好了，我去去就回，一定要看住咱灭绝师太。”

叶桑看他半晌：“咱这课外书是非偷不可吗？”

“没办法啊，”王帅苦着脸，他借班上的女生的小说看，还没看两眼呢被班主任收了，听说小说还是绝版的带签名，书在他人在，书不在他也不用在了，“反正书一定要拿回来。”

“那你去吧。”叶桑在办公室门口找了个角落呆着给王帅盯梢，然后看着王帅视死如归地悄悄进了办公室，班主任上节课在隔壁班，依旧上演每日拖堂。

叶桑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张数学卷子，卷子被折成了巴掌的大小，在口袋放久了有点皱巴，没有把卷子全部摊开，而是翻成露出几整道题的一小面。

叶桑又慢悠悠的从口袋里翻出一根铅笔，校服虽丑但口袋是真的能装。

可能班主任把书藏的比较严实，叶桑做了两道小选择题了王帅还没出来。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进，叶桑抬头一看，一眼瞅见班主任已经结束了拖堂，快要走到拐角，拐角过来再往前走两步就是办公室。

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办公室大门。

王帅是在里面造纸吗？叶桑在心里吐槽，但为了朋友的事业还得迎难而上，哗啦啦把卷子翻到最后一道大题，叶桑往前走成功把班主任堵在拐角的视野盲区。

“老师，这道题我有点不懂。”叶桑笑的灿烂，眼巴巴地看着班主任。

“下课就在这里等我了，叶桑，这么积极。”班主任又惊又喜，叶桑平时遇到难题都喜欢自己研究，自己做不出来再搜题看眼解题过程自己再写一遍，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来问她题的。

今天难得来办公室门口等她，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叶桑腼腆一笑，抬手指了指题，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老师我这里不懂。”

“来，让我看看。”班主任把卷子拿过来看了两眼，这道题她前两天刚看过，因此看了两眼便直接开始讲。

叶桑觉得自己好累，一只眼睛在看题，一只眼睛还要看办公室门口，王帅到底出来没有。

这道题讲完，办公室门口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叶桑麻木地抬头诚恳一笑：“老师，我还是有点不懂。”

他再帮王帅一起干坏事他是狗。

把一套卷子翻来覆去找了好几个点，办公室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终于出来了，叶桑觉得自己对王帅真的是有点太好了。

把现在这个知识点讲完，叶桑把卷子折叠起来塞进口袋，礼貌地说：“我都懂了老师，谢谢老师花这么长时间给我讲题。”

叶桑现在只想赶紧溜走，作为一个不爱问题的青春爱要面子少年，问了一大堆简单的题，叶桑觉得自己的面子岌岌可危。

“嗯好的，快回去上课吧。”班主任拍了拍叶桑的肩膀，拿起放在旁边围栏上的教案和水杯，踩着高跟鞋回了办公室。

叶桑松了一口气，抬脚准备功成身退回去休养生息，一扭头差点怼上一个人。

对方比他高一点，他正好能看到对方鼻子，视线往上抬，是一双早上才对视过的眼睛。

正准备溜的叶桑：“……”

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黎抒玉：“……”

两人皆是一愣。

黎抒玉最先反应回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叶桑：“这位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叶桑心里腹诽，当然了，昨天下午刚见过，不过昨天刚在纹身店见到黎抒玉不同寻常的一面，自己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而且昨天那么不光彩，显然还是不提的好，于是叶桑脸上装出很苦恼的样子：“是吗？我不太记人。”

黎抒玉扫了一眼叶桑胸前挂着的名牌，记住了班级和名字，也不拆穿叶桑：“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回头见，叶桑同学。”

“回头见。”叶桑回答。

其实并不是很想见。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当下午大课间，黎抒玉出现在班级门口时，叶桑真的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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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