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咔哒——”

“回来了?”

江颂没第一时间搭理他,专心对狙,头都没回,门开了也只是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声。

他明显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干,有几根湿答答的贴在脸上,腰间随意围了块儿浴巾,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

江颂确实很白,却不是常年待在室内不见阳光的苍白,倒像是运动后出过汗,皮肤由内而外的透亮,因为刚洗过澡,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整个人白里透红,一看就很健康。

陆汛看的一愣:“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江颂似笑非笑,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陆汛。

“你不怕我图谋不轨吗?”陆汛眨巴着眼睛,用手指比比划划,试图解释自己这番反客为主的操作其实有一定现实依据。

江颂往后一仰,抬手锤了锤脖颈,又捏了两下:“难道你安分守己过吗?”

在江颂看来,这就是一个寻常放松的动作,毕竟这把老骨头在久坐后稍微晃下脑袋都会咔咔作响,但在陆汛这儿,这个动作就富含深意了。

因为就算隔着老远他都能看见,江颂脖颈上那块儿鲜红还没消,就这么明目张胆横在那里。

队长大病初愈,容易累还睡得早,像是要把前半辈子欠下的觉通通补回来似的,有原则的陆选手自然不会选择霸王硬上弓,趁其虚弱下手那岂不是禽兽!

于是在寂寞的深夜,经验丰富实操为零的陆汛只能靠用嘴啃两下泄愤了,好在江颂目前对他包容性还比较高,被他半夜趴在脖颈又咬又啃的也只会在迷迷糊糊中骂两声诸如“你他妈是狗啊”之类的话。

于是第二天醒来,江队长的脖颈、锁骨、肩膀…甚至连手指上都留下了陆汛的犯罪证据。

偏偏江颂醒时陆汛睡得最熟,估计是昨晚想方设法占便宜把自己累着了,不管是推开还是就地骂一顿,他都无知无觉,然后几秒后像八爪鱼一样自动缠上来。

但又不能真的赶走,光是想想,他都能脑补到陆汛耷拉个耳朵站在门口的可怜样,估计还会说:

“对不起队长我错了,我会梦游,你别不要我巴拉巴拉”

江颂管自己这招叫剑走偏锋之引狼入室。

陆汛心虚地别过头,决定不再去看这明晃晃的证据,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开始自己捣鼓东西。

绿茶、手机、充电宝、套……

等一下!

陆汛想了想,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那些个五颜六色的小袋子揣了回去,然后假装要去洗漱。在他路过专心打游戏的江颂时,眼神却不受控制往队长那儿瞟。

屏幕里对得正激烈,地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搜来的一堆三级头,江颂头一掉,立刻有人给他补上,还有人在后边儿夸颂神牛逼再来一枪。

原来是玩上粉丝福利局了,怪不得没空搭理人。

江颂“啧”了一声,屏幕暗了下来。

这种全靠粉丝全图捡头甲的玩法玩得太过瘾,一时间只顾着对狙,后边儿来了人也忘记第一时间切枪,近身瞬狙没中,直接原地送死。

在排下一把的空隙中,在旁充当吉祥物的陆汛突然开口:

“队长,我们来比比看谁的手大好不好?”

江颂挑眉:“比这个干什么?”

虽然嘴上没有答应,但江颂还是配合他伸出手,陆汛立刻将手掌贴了上来,就跟击掌似的,两只手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江颂的手细长瘦削,像双专门用来弹钢琴的,在琴键上起码能跨个十度,可惜他没有音乐天赋,弹的也不是琴键而是键盘,奏出的更不是什么美妙乐章,而是对面哥们儿的无能怒骂。

他看着屏幕,正奇怪旁边的小吉祥物怎么不说话,偏头一看,陆汛突然屈起五指紧紧扣住了他的手。

陆汛得意洋洋:“很明显,我的大。”

“你想牵手啊?”江颂被他这种时不时的小浪漫搞得哭笑不得,毫不客气揭穿了他的心思。

“我这么有心机你会讨厌我吗?”得逞的陆汛拉着江队长的手晃个没完,这下真是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别让我觉得有心机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成吗?放开,跳伞了。”

陆汛目的达到,连江颂接下来那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都高高兴兴应了,然后心满意足进了厕所。

等他围着条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江颂的电脑已经关上了,人正坐在床边翻找东西,但由于是背对,他一时间也没看出江颂在找什么。

江颂听见声音,立刻停下了手上的翻找动作,叫狗似的冲陆汛招招手:“过来。”

陆汛挑起眉尖儿,江颂的动作太明显,他从中品出了一点儿奇怪的味道,江队长这副模样完全像是在准备偷狗工具,然后再嘬嘬两声冲着狗招手,等傻狗一被骗过去就用大麻袋套上。

半秒后就决定走向陷阱的陆汛边擦头发边往江颂床上靠:“怎么了?”

“唔— —”

陆汛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天大的惊喜一下子砸了下来,砸得他眼前发黑…然后就发红了。

江颂把他嘴咬破了!

江颂本人其实也很不好意思,可没办法,他一没亲过人二没怎么看别人亲过,小时候看电视剧他都会刻意跳过男女主角亲嘴的片段,于是理所当然认为亲嘴就是嘴碰嘴,要是想把感情表现得激烈一点,那就是嘴碰嘴外加一顿啃咬撕扯。

这可苦了陆汛。

要不是江颂边亲边搂搂抱抱,他估计要以为江颂骗他过来就是想把他的嘴巴专门咬出血。

陆汛惊讶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嘴角,果然摸到一处还在流血的伤口,疼得他轻“嘶”了一声,江颂见此刚想说点什么,不甘示弱陆汛突然扶着他的后脑勺,拽过还在喘气的江颂又亲了回去。

只是他虽然看起来动作粗暴,亲起来那可是相当温柔,甚至都没敢伸舌头,只是轻轻舔了舔江颂的嘴唇。

江颂更不好意思了。

陆汛心里也在犯嘀咕。

看来江颂真的要誓死不从了,但就目前江颂的技术来看,他可能要忍一忍了。

江颂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陆汛这个本来就没挣扎的人推倒了。陆汛倒在床上,莫名想到在上学时,江颂带他去医院也是这样又拖又拽,如今时过境迁,在江颂手下再经历一遍这种事居然是因为要上床,想到这儿他不禁觉得有点搞笑。

在一顿推搡中,江颂关了灯。

“别关灯行吗,我怕黑。”陆汛扒拉着江颂抵在床头的手,在黑暗中弱弱开口。

“你怕黑?”江颂一顿。

“嗯,我小时候住在老城区的城中村里,一到晚上就停电,我妈不管我,经常把我丢在外面,街上很黑……”

江颂“啪”地一声把灯打开了。

陆汛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有血,腰间的浴巾被扯散了七七八八,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像被有暴力倾向的变态欺负了似的。

“抱歉,我不知道,弄疼你了吧?”江颂自责地用拇指轻轻擦掉陆汛嘴角的血丝,一边把人往怀里揽。

都他妈怪老马说年轻人喜欢玩刺激的,现在好了,变成单方面欺凌了。

搞不好陆小汛还要留下心理阴影。

“没事的队长,开着台灯就行,我……”陆汛勉强地笑着,自己抬手擦了把嘴角,懂事地在床前留了一盏台灯后转过身关掉大灯,然后又乖乖躺了回去。

江颂心里五味陈杂。

原本那点色心色胆也没了。

陆汛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可仅仅是知道的部分,就已经是他从恶意中抢来的年岁,眼看着陆汛被这么欺负还处处忍让以他为先,江颂只感觉心都要疼化了。

罪恶感一下子飙满。

江颂叹了口气,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在我这里你很没有安全感吗?”

陆汛垂着眼睛没应声,半晌后恹恹道:“队长,我怕疼。”

“不做了,今晚是我不对……”江颂只觉得他这副表情一出现,再冷如坚冰的心也会像被烙铁烫了似的动摇,什么要求都会能答应。

“可是我想做。”陆汛抬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江颂。

“急什么,我答应你,比完赛哥好好疼疼你,好不好?”江颂还以为他怕自己不高兴,在勉强,当即哄道。

“所以可以让我来吗?”

江颂还以为自个儿耳朵洗澡进水了,明明刚刚听脚步还没问题,现在怎么跟耳朵瞎了一样。

“你说什么?”

陆汛直言不讳:“可以让我来吗?我每晚都想,我想得睡不着,颂哥,我等不到比完赛。”

“……”

“求你了,可以吗?”

“…可以。”

“队长,帮我戴好不好?”

“你他妈别得寸进尺。”

“……”

“嘶,太小了,好痛,我用不了。”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不做就……别这么看着我,你那里不是还有一盒吗?”

“我、我不知道买这个还有码数。”

“……”

“颂哥……”

“……”

“哥哥……”

“我帮你。”

江颂的手还是好好打游戏吧,其他事先不要做了。陆汛第二天甜蜜并痛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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