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初歇,虞锦行好整以暇地瞧着郑宓失神地摊在榻上喘.息着缓神。
见他累成那样,暴君难得生出些怜惜之意来,抬手将人揽进怀中,吻了吻,轻笑道:“哈……宓儿?”
郑宓回过神,用那双柔若无骨的纤手爬上虞锦行的背脊:“郎君……”
虞锦行并未拂开他,只是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郑宓的记忆多且杂乱,虞锦行想到找到有用的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得不说,起码在前世,这位宓公下手可是相当狠辣,下蛊、下毒、设计、陷害、造谣……桩桩件件背后,可都有郑宓的影子。
虞锦行念此,捏着郑宓下颌的手不由得收紧。
不过在郑宓察觉出异样之前,他却先俯身,与对方交换了一个旖旎的吻。
虞锦行的眸光阴冷。
难怪今生少了许多麻烦,原来最大的"麻烦"已经被他控制住了……他凝视着郑宓染上欲色的脸,心中却愈发冷了下来。
别看如今是郑宓对他透了底,可实际上真的传出风声去,万劫不复的只会是他虞锦行。
而且,郑宓这一时兴起、出于怜惜、抑或是充斥算计利用的“投诚”,又能持续到几时?
【唉,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
系统一上线就听到虞锦行心里又在“悲春伤秋”,忍不住吐槽:【暴君先生,别总代入自己是小可怜了行吗?】
【呵。】
他搂着郑宓,看似吻得投入,实则悄悄捏了个法诀,毫不犹豫地将新得到的道具用在了郑宓身上。
【道具名:“情花”,被使用者若对使用者产生恶念,额间会长出花状刺青。刺青会随着恶念的增加而蔓延,当扩张至全脸时,会转化为“情毒”,使得被使用者变为完全沉溺于欲.望之中野兽。】
果然是很符合总攻系统风格的道具呢……
“唔——!”郑宓一惊,挣扎了两下便脱了力,软软地倒在虞锦行怀里。语气却很从容,掩住了那丝本就不明显的紧张:“……唔,郎君?”
没等郑宓回答,他们已经到了浴池里。
虞锦行将人抵在浴池边上,将郑宓的双腿分开圈在自己腰上为他清理着。
郑宓此时倒有些羞意了,俏脸微红:“郎君……这种事交给下人就好。”
虞锦行终于抬眸,眸底尽是冷冽的凶光:
“宓公归了我,就永远都是我的……本殿不能容许背叛。”
这阴寒得仿佛狼一般的目光却只让郑宓愣了愣,随即爆发一阵高亢的笑声来:“好郎君!郎君……”他笑得花枝乱颤。
虞锦行盯了他半晌,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系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暴君先生又发出反派一样的笑声了。】
二人笑着笑着,便又交起欢来。
郑宓只觉胸膛里有股灼热的事物在横冲直撞,像是要把他碾碎似的;又像是把这些年的委屈和隐忍都撞得个七零八落。
他的疯癫的笑容映在如花似玉的瑰丽容颜上,竟不显得怪异,仿佛合该如此。
【叮——郑宓线交心任务已完成,无特殊奖励。因为一个非常了解你,又全心全意爱你的人的真心,就是最好的奖励呐~】
虞锦行瞳孔微缩,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忍不住低头吻住郑宓的眼睫,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眼里的神色。
【……呵。】
原来这世间,还真有了解你的全部善与恶、果断与挣扎,还依旧爱你的人。
可惜暴君仅仅感动了三秒。
【真心?真心有什么用,真心是最不要紧的。】他又立刻补充:
【哦,当然了,朕的真心是很要紧的,至于旁人的就无所谓了。】
系统沉默了很久,才道:【暴君先生,我以后要是转行去做病娇拯救系统或者反派教化系统,肯定会绑定别的任务者来救你的。】
【呵。】暴君只是冷笑了声。他的神情古怪,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
虞深盘腿坐在莲池中,颊边因在水中而显现出的鱼腮浅浅翕动,身体也略微颤抖着。
他自打赶走了那名妓子后,身体内的燥热与渴望越发难耐,慌不择路间,直接跃入了水中,企图用熟悉的水来平息身体的躁动。
显然他有些天真了。
作为一条纯血龙裔,还是一条即将步入成年期的海族,他本该老老实实留在东海,与其他同龄海族进行“交换龙珠”的仪式,才算渡过蜕变期。
但又恰逢老龙王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急着把下一任龙王赶紧定下来,虞深才不得不这时借着祝寿的名义请人间的帝王首肯。
虞深最大的优势就是,在父王诸多子嗣中,他是血脉最纯净的那一个,大祭司还称他是海族最初的王——临渊的转世。
这意味着他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和漫长的生命。但他还太年动了,比起其他根基已深的兄长,他这个一生下来就因血脉而封的世子,显然不太能服众。父王常叹息,若他的时间再多十年,他就能确保虞深一定登上王位,然后重振海族了……
最初的海族完全与人隔绝,过着和其他海兽没有什么区别的生活。直到临渊的出现——他是真龙的后裔,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甚至受到了海滨地区人们的祭祀,被尊为海神。
太祖皇帝便干脆给他封了个“东海王”,每年都会赏赐一些财宝和物资,要求对方保障来往的货船在海上安全无虞。可惜临渊一百多岁时便不知因何而陨落了,后续继任的东海王,都没有他那么强的能力,自然也就不再有那么强的话语权。
但海族的子民已经适应了和人类来往的生活,也需要食用牛羊谷物,也同样离不开茶叶……于是后来的东海王便只好自降身份,向人类皇帝称臣,同时也得到了人类皇帝的赐姓“虞”。
被视为临渊转世的虞深,自小便承继厚望。但虞深自己对此并不感兴趣。确切来说,他对修行以外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
啧……这“蜕鳞期”可真是十分难缠。
他一时难忍,挥出一道冷冽的水刃,直直砍在莲池中心的雕像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扑通——”
虞深猛然睁眼。
糟糕,竟然伤到人了。虞深抬起头,耳鳍晃动辨别着来人落水的具体位置。
他耳尖猛地一顿。
一袭素衣的少年缓缓下沉,游舫的灯火摇曳着点点波光如碎金洒在他的脸庞上,时隐时现。
虞深一时看得呆了,片刻后,才慌忙地游过去,接住了少年。
肢体相触的瞬间,虞深顿时只觉似触到什么冰凉,驱散了不少体内的躁意,叫虞深忍不住又怔住了。
那种冰凉……直抵灵魂深处,令他无比舒爽的同时,又让他忍不住的颤栗。
眼眶发酸,喉头苦涩,简直……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这种感觉,难道眼前之人,是他的……“命定之人”?
他赶忙检查起少年身上的伤势,这一查心道不好,果然剑气已经深入根骨,若不尽早祛除,恐怕会留下很多隐患……虞深张望了一番,想要呼救,可自己如今的状态,也不能见人。
该怎么办?再犹豫下去,这个人族恐怕要死了。
心念流转,如同鬼使神差的,虞深低头衔住了他的薄唇。果然如同他想象中的一样,香甜柔软。
随即打开喉头,驱使着龙珠渡入少年口中。早就跃跃欲试的龙珠登时化作一股暥流,流遍少年的全身,驱散了剑意所覆的冰霜。少年随即睁开了眼。
那个少年就是虞锦行。
他本是风流薄情的长相,然而此刻,平时那双凉薄的眼湿润又乖顺,瞧着单纯茫然极了。
虞深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和善地开口道:“这位小郎君,不要害怕,在下并非妖邪,只是随海族使者进京祝寿之人而已。你方才……落了水,在下恰好在此,就救了郎君。”
“海族……!”虞锦行喃喃开口,又像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水中似的赶紧捂住了嘴。
虞深见状哑然,略扬眉道:“不必担扰,在下方才已经将在下的龙……咳,鲛珠借给了郎君,现下小郎君应当也是能在水下行动自如了。”
虞锦行闻言眼睛睁得大了些,简直像只有些受惊的猫儿:“真的……多谢这位郎君相救……”
虞、深、世、子。
他唇齿间流转着那未说出口的话,玩味似的眯眼。
原来这就是郑宓给他准备的礼物啊……暴君颇为满意。
对方虽然地位尊贵,但身份比较特殊,难以给虞锦行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好处,不过……那清贵冷峻的长相实在是很对虞锦行的胃口。
既然如此,就当作是一场艳遇吧。
此时的暴君尚不清楚,这场“艳遇”会对他之后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他只是又如同过往一样,熟捻地冲着眼前之人装乖示弱……再伺机将人吃干抹净。
虞深正想再问些什么,然而,刚才被他忽视的躁热再一次涌上全身,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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