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局绝境

肩上突然承受重量,辛沉海微微侧目,愣住了,没去管他,默默坐在原地等他睡熟了,才抱起他往帐篷里走。于是鹿苧第二天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在帐篷里了。他刚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迟来地回笼,他才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

第二天,大家对森林的环境适应了许多,经过前一天的初步勘测,也对其复杂地形熟悉了不少。而辛沉海昨天布置好的任务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工作量有点大,临近吉因的人到来的前一天,他们才完成。最后一晚,辛沉海在篝火旁再次郑重强调:“明天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千万别慌,一切行动听指挥,保全自己,就是保存有生力量,只要对内还有一个人有战斗能力,我们都有机会赢,千万别放弃。”

“我们是胜率100%,并且会一直是,明白吗?”辛沉海说着,目光一一掠过队员们的脸,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认真的眼睛。“明白!”“好,去休息吧。明天加油!”辛沉海收起为奋战所准备的资料,安排好明天的事宜,便钻进睡袋,没再出声。

翌日清晨,众人早早起床,并前往各自的位置。内山完介和费恩在大后方,斐迪南化作猴子,停在一处稍远但视野开阔的粗壮枝桠交错处。这里不在吉因侦查的范围内,更不在他们攻击范围内。遗憾的是,微米是内山完介亲手打造,不仅射程元而且精度高。鹿苧终于再次变成幼鹿,混入时常活动在吉因侦查范围边缘的一对鹿群中,时刻准备攻击。玉婉卿隐在距离吉因集合地最近的一处溶洞,先辅助内山完介完成窃听,待需要时,听命令机动行事。辛沉海暂时变成狮子,游荡在以大本营为圆心,50米左右为半径的范围内游荡,以接应与掩护在更前方的队友。

他们等了一上午,直至太阳高悬的正午时分,吉因一行人才姗姗来迟。然而,他仍是早到的那一个。收货嘛,总要有点诚意吧。吉因到达交易地点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下属打开探测仪。“没什么问题吧?”吉因不太耐烦地问。仪器是才更新的,可以检测到一切活物与电子设备。今天的行动很重要,他可不想又有哪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撞到枪口上来。“东南方向边缘有一群正在活动的鹿。地下暗河里有几条误入的鱼,无电子仪器。”下属答得很快。吉因点头,什么都没有当然最好。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已经被玉婉卿兽化之前便打开的信号仪接收了干净,顺便提一嘴,由于工作原理特殊,探测仪根本发现不了。

一行人等了估计几分钟,吉因就开始不耐烦了,问道:“还要多久?”下属答得战战兢兢:“半个多小时。”吉因眯了眯眼:“正好,打个猎,今晚吃鹿肉。”内山眉头一皱,这狗东西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鹿苧,他要攻击鹿群,你小心。”鹿苧闻言,立马往中间靠。此时吉因已经开了镜:“哟,吃嫩的还是老的啊,伙计们?”“我看干脆一样来一头。”他的心腹莫里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诶,好主意。”吉因对准挡住鹿苧的母鹿,抬手便是一枪,母鹿应声倒下,鹿群受惊,应声散开。“往东南方走,出他们的侦查范围……”辛沉海话没说完便又听到一声枪响,但被鹿苧躲了过去。

“这小鹿还挺聪明。”吉因感慨,“可惜了。”“砰砰”他两发两枪,两枪都直冲要害。鹿苧心下一紧,一念间权衡,躲开了射向他头颅的子弹,却没躲开射向他腹部的那颗。“队长!”斐迪南焦急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你现在不能动手,鹿苧出了范围用人形,人形扛伤害更强,到标记点方位等我。”“好。”鹿苧忍着痛,跑出他们的侦查范围,化作人形,尽可能快地赶往标记点。

“老大,出范围了。”“它跑不远,你么两个去吧母鹿拖回来,你们两个去追那头小的。”吉因毫不在乎地摆摆手。“斐迪南。”辛沉海以兽形全力奔向鹿苧,“秒他们。”“收到。”斐迪南沉声答应,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不多时便看到了又化为兽形以伪装的鹿苧。狮子低下头,用爪垫碰了碰幼鹿尚未骨化的角。鹿苧再睁眼,已经变成了人形,辛沉海也变作人形,避开他的伤口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向避难点狂奔,血从腹部流出,浸透了作战服一路落下,像他正不断流逝的生命。

洞内已经设有照明,并做了严格的驱虫处理,平台上仍是光板,没有留任何东西,平台下几步便是地下暗河。辛沉海尽量快地初步处理好他的伤口,匆匆听了斐迪南的汇报:“跟他们打游击,打完你就跑。”鹿苧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处理完伤口后,他的精神好了一点,能听见辛沉海地分析:“内山,他们现在应该会有所怀疑,目前你们先撑一会儿,我和鹿苧得断会儿联系,二十分钟后接回来。”“好。”

“队长……”“嗯?伤口疼吗?”鹿苧虚弱地摇摇头,问:“怎么来的这么快?”辛沉海愣了愣,想起了自己的心脏刚刚跳得快超负荷的样子,苦笑着回答:“看来你还是不明白。”鹿苧的角度下,壁灯斜斜打在辛沉海宽阔的背上,让他的脸庞蒙上一层灰纱。他目光垂落,静静地看着怀中人,像是有些许难过。“我……不明白……什么?”鹿苧声音很轻,可无奈洞太安静,辛沉海连他因疼痛产生的颤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辛沉海轻轻握住他的下巴,微往上抬了抬,慢慢俯下身去,浅浅吻在他的唇上。离得好近,鹿苧能看见辛沉海眼中显而易见的欲念,而辛沉海也能看见鹿苧眼中的动摇与挣扎。

地下的暗河静静流淌,石壁临时的壁灯昏黄。辛沉海地唇离开了鹿苧的唇,俯得愈低,去找他的耳朵。

“小朋友,你明白了吗?”

鹿苧没想到一样呆住了,只是看着他,没有回应。很快失血的疲惫席卷而来,鹿苧开始昏昏欲睡。二十分钟后,他已经睡熟,辛沉海重新连上通讯:“费恩你得过来,鹿苧情况不太好。”很快费恩便飞了进来。落地后,随他出现的还有一堆医疗用品。“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立刻报告,有变化我们会告诉你。”辛沉海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内山汇报一下目前情况。”辛沉海一边往总部赶,一边争分夺秒了解情况。“吉因已经发现自己被伏击,斐迪南目前在跟他们兜圈子,由于货物还没交接,他们不敢走太远……”“老大!货来了!”不知是他收下哪个马仔喊了一声。“来得正好,接完货,莫里守在这里,来一队人跟老子走,敢打我的主意,绝对让他有去无回,我TM掘地三尺都要把他们找出来!”

看来吉因确实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要他头颅,此刻颇为气急败坏。内山话还没说完,瞬间形势剧变,不过这么三言两语,辛沉海已经明白情况了,当机立断:“斐迪南,把他们往标记点引。”标记点是面积很大的封闭溶洞上方。“内山,费恩,用C计划。”费恩微微睁大了眼睛:“可是……我这里走不开,鹿苧情况很不好,吉因的子弹杀伤力太大,并且正中要害,刚刚逃亡又拖了一会儿,现在已经烧起来了。”

“你按计划行事,我回来,走时把东西收拾一下。”辛沉海心脏一紧,转念间下令,“玉婉卿,莫里那边留了多久人?”“二十多个。”玉婉卿看了看监测仪。“好,那边你解决。”辛沉海立刻往回赶,“斐迪南,在费恩和内山布置好后你卖个破绽,假意从树上掉下来,当然,不能在他们已经靠近的情况。在树上别好3D投影仪,让他们以为你已经坠树,然后化为兽形,立刻回援玉婉卿。”

“所以,听好,一旦内山和费恩完成部署,玉婉卿和斐迪南反打,其余人,立刻退回到大本营。准备撤退。任务完成后,斐迪南带玉婉卿跑,最快速度赶过来,立即撤退,明白吗?”辛沉海一边说一边钻进略微狭窄的洞口,抱起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鹿苧,飞快地朝洞穴深处奔去。

鹿苧等不起,这里的环境太差,稍有感染就得丧命。而鹿苧失去行动力,无疑是辛沉海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掣肘,直接导致他不再考虑拉锯与持久,选择了最冒险也最任性的快攻。辛沉海抱着怀中滚烫的身躯,飞速掠过凹凸不平,碎石林立的地面,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个岔道,终于在另一个洞口上陆,并且在内山和费恩完工前赶回了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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