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网天坑

费恩没敢再进一步跟他处理伤口,怕再碰反而会感染,鹿苧被辛沉海晃的醒了,脑子十分昏沉,一时反应不过来这里是哪里?“任务……”他出声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没完成吗?”距离吉因到来大概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确实够久了。

“没有,马上。”辛沉海将他放在一旁的床上,着手收拾营地里的东西,为随时撤退做准备,“不会让你输的。”鹿苧没有回答,极大可能是因身体原因再次陷入昏迷。

“内山,你们还有多久?”斐迪南的声音有些许急躁,“我快兜不住了。”“马上。”费恩在靠洞顶的地方安完最后一部,“好了,队长。”辛沉海调出表:“给你们三人半分钟,全力跑,费恩直接回大本营,内山先在周边,注意爆炸范围,玉婉卿动手,斐迪南,去帮玉婉卿。快!鹿苧撑不住了!”

“收到!”以秒为单位的逃亡时间很快过去。“已脱离范围。”三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与此同时,玉婉卿两柄刺先行,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反应,她又两枪解决两人,随机扔下刺,像鬼魅一样在重重树木中闪避着来自对方的攻击。斐迪南很快赶到,一来便直接远程爆了莫里的头。随即,“砰”的一声巨响,远处升起庞大的褐色烟雾,让剩下的人愣了愣,虽然只有一秒,但无疑给了两人很大的机会。

于是,原本估计要十分钟的战斗时间几乎快缩短了一半,玉婉卿扔下手雷,化为鱼跳入已经装好水的防水袋,斐迪南同时变成猴子,在枝叶间飞荡,很快便回了大本营。爆炸之后,内山完介扛着抢仔仔细细翻了几圈,确认无一活口,化成蜂鸟高速飞行,正好在斐迪南和玉婉卿之后到。直升机机翼的响声渐进,然后垂下一条绳梯,费恩和辛沉海合力将鹿苧先送了上去,后三人也很快跟上,内山取消直升机的无人驾驶模式,转为手动亲自操作。

辛沉海在副驾,随时关注突发情况,费恩在后面和鹿苧在一起,斐迪南和玉婉卿消耗太大,此时还在休息。

鹿苧重伤,这个事实让大家即使是完成了任务也笑不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易燃因子,稍用力呼吸都会炸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基地,辛沉海冷静地说:“明早八点复盘。”随后跟着费恩走了。由于费恩没有用医务室的习惯,有什么问题都是直接去房间,用医疗系统一并处理。

费恩简单地帮鹿苧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渍、灰尘与血污,并为他穿上宽松的衣服。辛沉海虽然跟了上来,但临门又被一个电话叫走,等他回来时,伤口已经快处理好了。“没伤到内脏吧?”辛沉海看着 鹿苧腹部勉强止住血的伤口。费恩叹了一口气:“差点,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说着又提出几瓶药剂,按量混合了一下,输进他的身体里。“这次的伤。”辛沉海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和手上正扎着针的青灰色血管,心里堵得慌,“要养多久?”

费恩查看了鹿苧其他的身体指标,长舒了一口气:“还不算是内伤,不过,他醒后最少还得躺一个星期,能正常训练执行任务,起码要到半个月后了。”辛沉海看了一眼鹿苧沉静的睡颜,点头,和费恩一起出去了。

辛沉海离开鹿苧房间后直接回了对面自己房间,连晚饭都没下来吃。大家再次见到他,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复盘会议了。

他打开投影,面色如常地开始了复盘。鹿苧的位置空着,显得会议室中很宽敞。“这次的任务完成度算很高的,其实最开始我也没想到那么快,本以为要和他们耗上一天的,毕竟这次作战中,快攻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占优势,但是……”辛沉海短暂地顿了顿,“但是情况特殊,迫不得已,我选择了唯一快速的C计划。”

C计划是在缺少主要战斗力,多放被其他因素掣肘的情况下实行的紧急计划。他们要在地上队友将敌人引到溶洞上方的同时在溶洞顶部放置炸药,然后迅速撤离并引爆炸药,以达到快攻效果,之前大家倾向于拉锯的原因之一也是这个方案变数太多,也很不可控,并且需要实时掌握敌人动向。

但直到任务执行的前一天,辛沉海也没有否决这个计划。而信息主要由内山负责,但是内山又要负责总部这边更复杂的信息动向,权衡之下,选了玉婉卿。但这也不可避免地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本来辛沉海的位置很灵活,退可守,进可攻,但鹿苧的重伤直接让前线脱节,种种原因,打乱了“鸢”一直以来最熟悉的作战节奏,不仅让辛沉海头疼,还让所有人都不太适应。

能逼迫“鸢”强行改变节奏和打发,说明吉因是有两下子,“雇佣兵杀手”绝不是浪得虚名。同时被强行摘离舒适圈后,“鸢”本身的问题也更加明显:有点依赖近战位,以至于不能一下习惯失去近战只重远攻的方式。

“C计划难以预测,而吉因的谨慎更让实现难度增加。鹿苧受伤时我就有这个打算,却一直等到货送到后才动手,也是为了提高成功率。”辛沉海换到一张图,是斐迪南的行动轨迹,“斐迪南这次很好,超额完成任务,值得表扬。你无序地乱跑反而更像逃亡,吉因不傻,肯定会研究森林地图,如果你直接引他们过去肯定坏事,这样不仅骗过了吉因,还为费恩与内山争取了时间。”

“费恩和内山,速度稍慢了些,应该是没太做好准备,这次就不多说 ,确实计划也变动得突然,下次注意。”辛沉海点了点他俩,示意之后加练,“玉婉卿,没什么别的,多练就好了,加练倒是也不必。你的近战能力比起鹿苧还是差点,因此顶上他的位置吃力是正常的。”

“好,复盘结束。”辛沉海点点桌子,示意自己还有话讲,“休息三天。三天后,我会带你们出一些不用整编队的小型任务,之后一个月应该都不会再接大型任务了,因此训练强度会回调,毕竟出这种级别的任务也跟训练差不多了。”

辛沉海说完,示意散会,开始休假。

鹿苧睡了近整整一天,在第二天下午醒来,他刚睁眼,身旁的仪器便发出了提示音。很快,费恩便匆忙赶了过来,看他醒了,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一扫昨日的阴霾:“终于醒了。”“我……睡了很久吗?”鹿苧刚醒,脑子昏沉着,一时无法判断时间。“快24个小时,按理说今天上午就该醒了。但你体质问题,醒的快点。”鹿苧已经习惯费恩将自己身体底子差说成体质问题了,于是只是浅浅点了一下头。

费恩将所有数据都看一遍,确认他无碍之后,便没再过多打扰。费恩走后,玉婉卿和内山过来陪他说了几句话,不久,斐迪南也来了,顾及着他的伤势没一句话就把他气得撅过去。

但是,辛沉海没有来。鹿苧闭了闭眼,眼睫轻颤,几乎是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鹿苧在等辛沉海,但他们俩就像闹了什么别扭一样,一个不喊,一个不来。明明能好好说的。鹿苧早从费恩那里听说他们休三天假,眼见第三天都到了,辛沉海还不来,他便有些慌了。可他在恢复期间被勒令不准使用电子产品,想跟辛沉海联系,只能通过其他人。

于是,鹿苧再三权衡,在费恩即将离开房间时叫住他:“费恩,可以帮我叫一下队长吗?”费恩没多想,关上门就去叫了。辛沉海来得也很快,带着他特有的礼貌轻扣两下门。“请进。”鹿苧嗓子有点紧,应该是有些紧张。辛沉海开门进来,又关上,拉出一根板凳在鹿苧床边坐下,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像以往一样温和地问他:“怎么了?”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过那个吻一样,鹿苧有些恍惚,脱口而出一句埋怨:“你都不来看我。”

辛沉海失笑,但是并没有生气,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怕你没想好,又或者……你还是不明白。”

“我确实不懂什么是喜欢。”辛沉海被他的直接打懵了,鹿苧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但我知道,我想你陪着我,我不愿意让你走,我也不想看到你抛下我去找别人。”

“怎样都可以的。”鹿苧静静地看着他,喃喃补上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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