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陈默没注意到自己在摸他的手,徐执清后知后觉的惊呼一声,低头说了抱歉。他没放开,因为陈默没说,而陈默也尴尬,两个人顿了半天,还是陈默率先扯开话题,问徐执清生意怎么样。
徐执清对人不够狠,虽然经商天赋有点,但成本久不见降,所以入账的钱款不多。
他放开陈默,微微表达自己还是喜欢跟着他们多一些,毕竟自己身为妖族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如果和朱黎他们一起的话,也许会更自在一些。
但是他们马上就要去天宸了,徐执清去天宸……不一定会全身而退。徐执清早已料到他们不会为了自己停留,轻声的问陈默能不能为了他在迟禾多停留一阵,陈默没说话。
之后徐执清又去找了朱黎,朱黎起初不愿意开门,但徐执清敲完一遍就没有多敲,朱黎觉得他一直站在自己门口会给人一种朱黎强势的感觉,打开门非常不情愿的把徐执清放了进来。
朱黎大概用过净身诀了,身上没有一点水渍。陈默和柳长亭他们都没有住宿的打算,但是朱黎却额外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房间,显然是不想露天休息。
徐执清希望他能和陈默恢复到原先状态,朱黎觉得他多管闲事。但徐执清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没错的,朱黎和陈默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再闹起矛盾来是很难复原的,只会加深他们之间的隔阂,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本应与他徐执清无关,但朱黎和陈默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妖,徐执清不希望自己之后和别人谈论起来他们的事迹,听到的都是别人觉得他们幼稚的评价。
朱黎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问题,他的实力又不受影响,难道就因为跟陈默发了几次脾气就不是最强了?徐执清想说这世间的伤害并不都是有形和可以抵御的,无声的暴力更加难以防备,朱黎觉得自己没错,想把他赶走。
徐执清还是希望他们能和好,而且朱黎昨天闯进澡堂,没有发现其他人都走了吗?朱黎的行为在无形间已经冒犯到了不少人,他虽然长得不错,但世上绝大多数男子并不会因为同性的美色而心生怜悯,只会嫉妒嘲笑,巴不得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无能。
朱黎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点冒犯,就算是随随便便一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来澡堂,肯定不是寻仇就是教训儿子,他们可不能被牵连到。
听到朱黎开始反省了,徐执清非常高兴,他想与朱黎多聊聊,但朱黎却不肯了。晚上要点蜡烛,而蜡烛需要钱,朱黎虽然看得见,但不喜欢黑暗,他和徐执清没什么好聊的,还是分开比较好。
徐执清没法子,只能先退出去。
清早陈默一恢复视力就给朱黎端了洗脸水,虽然朱黎不想吃这种讨好,但还是过去接了陈默手里的盆,他低头用帕子沾水一点一点的擦脸,陈默就坐在旁边看。
他猜到朱黎可能是因为昨天自己的一句气话而生气,但陈默本意并不是为了激怒他,看到朱黎这个时候心情有些平复了,才小心的提了一嘴他其实觉得朱黎比较像他的父亲。
出乎预料的是,朱黎没有因为称呼的疏远而生气,他只是强调就叫师兄,比起昨天的激烈,今天他好像没有被陈默的话语波及,让人有些疑惑。
或许,朱黎并不希望陈默做出任何冒犯到他的举动,他只是希望自己的认真付出能被陈默照单全收,至于陈默的回馈,必须是基于一个后辈的立场上发出来的对长辈的尊敬。
那那个吻是……陈默联想到前世。如果人生来就是无情的,那么所有的亲昵也可以是为了挽留住人而发生的自发性越界活动,很可能并不是为了越界而喜欢,也许是因为喜欢到不行才忍不住越界。
真是的,他怎么能怀疑朱黎并把他和水焉择画上等号?他坚定的信赖着自己但自己却总是将各种各样的不安强加在他身上,这对于朱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负担。
陈默再度试探着,“不能叫爹……吗?”
“你要是想我也不拦着。”朱黎说,他放下毛巾,叠在水里。微微飞扬的眉毛和带着潮气的五官透着迷离,始终不曾变过的温柔是他不曾变过的本色。
他突然又放弃了,“那就叫师兄吧。”他低头把盆子拿出去,脚步却轻快了起来。
朱黎见状,问了一下柳长亭的情况。得知他还在树下喂蚊子,发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陈默觉得自己不能太高调,免得朱黎又生气,他尽快将毛巾和盆子还给店家后,转头去跟朱黎他们汇合。
柳长亭对朱黎单独买房间自己住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朱黎这种爱干净的行为,至少不需要让别人操心,说明朱黎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不像某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梁姓男人。
凌雁北也觉得朱黎很爱干净,是个不会吝啬享受生活的人,将来肯定也会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维持住自己的美貌和生活并永远坚持。
但是陈默昨天可没洗,凌雁北在朱黎试图跟他贴贴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朱黎一听,当场骂了陈默一句臭小子。
他想去让陈默洗澡,但大白天的澡堂不开门。陈默不洗没什么,可朱黎觉得光是挨他一下就头皮发麻,他怎么能不像处理徐永林的呕吐物一样认真仔细呢!
“朱黎……”
“你走开。”
“……”因为是徐执清推他们下的水,朱黎现在因徐执清没洗澡而迁怒于他。
很不希望朱黎冷落他的徐执清思来想去,决定跟陈默一块洗澡去。陈默觉得他有病,但看朱黎期待的目光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他实在是不想去,站在一边准备等徐执清注意不到自己的时候开溜,但他一转身徐执清就问他去哪里,陈默不说话了,低着头等着他们安排。
澡堂那边一谈好,徐执清就带着陈默去了。陈默原以为是大澡堂,后来拐了一处小地方后发现在场的就他和徐执清两个人。陈默当场脸色大变,转头看徐执清一副真要洗澡的模样,赶紧用手捂住脸。
干啥呀,这是干啥呀!
他浑身都抗拒着这次独处,偏偏徐执清像个马大哈一样的不以为意。
徐执清下水以后问他怎么不洗,陈默低着头不肯出声,这个地方潮气大,蜡烛都在很远的地方,陈默不肯宽衣解带也不愿意让徐执清帮忙,他推说自己用净身诀就好,徐执清没强求。
在岸边蹲了一阵后,陈默又害怕徐执清发现什么,改变主意下了水。脚下石头又湿又滑,陈默怕摔倒了以后站不起来,走得特别谨慎。
“这里挺热的哈,”徐执清伸手接了他一下,陈默立刻紧绷起来,他感觉到对方的胳膊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徐执清微微捏了捏他肩膀上的穴道,想让他放松下来。“你受得了吧?”
“还行……”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因紧张而过速的心跳,短时间内不曾降低下去的温度让人有了实感。陈默试图缓和身体的恐惧,偏偏徐执清又跟他搭话,他努力去听才能听到徐执清慢速又低沉的声音说的是什么。“还行吧……”
“要不要休息一下?”徐执清很关心的问道,“你声音都有点不对了。”
陈默赶紧咳了一声,他在调整声音的过程中感觉到徐执清伸手在摸他的脸,赶紧叫起来:“别!……”
他一侧肘,将自己的手臂从徐执清的手里夺了回来。陈默觉得气氛异常尴尬,良久没说话。
但徐执清好像以为他生气了,从之后洗完到穿衣出门,他都没有主动过来搭过话。
陈默心累得很,拒绝了和朱黎同睡一个屋的暗示,扭头靠在树边,闭眼回忆着曾经。
柳长亭问他:“朱黎又发脾气了?”
“没有啊。”
“那你怎么跟我一块?”
陈默一时语塞,“我想呆在这里,不可以么?”
柳长亭坐在地上,碎碎念着,“你又看不见,万一来个蝎子蜈蚣什么的又不能帮我打走……还不如跟朱黎一块呢,起码他不会一大清早的就过来喊我。”
陈默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他步伐沉重的摸了回去。
朱黎虽然让陈默进门了但依旧在生闷气,陈默不好解释什么,也不想去照顾他的情绪,往旁边一瘫就睡了,气的朱黎鼓起嘴巴。他想把陈默叫起来,但总觉得他之前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一丝疲惫,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师弟,陈默闭着眼睛突然就觉得委屈了,他把朱黎的手抓过来咔嚓一口咬下去之后,又丢到一边自顾自的生闷气。
“……怎么又发脾气了?”
“没有,师兄早点休息。”
朱黎想多了解他一点,自顾自的把陈默翻过来。“跟我说说吧,我想听你说话。”他蜷着身俯看陈默,后者盯着他的脸,又转移到那张红艳艳的嘴上,还是什么都没说。
朱黎问不出来,叹息一口,那边陈默已经用净身诀给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弄干净了,似乎是怕朱黎看见端倪,陈默还不停的揉,好像害怕朱黎看见那突兀的齿痕就会想到今日陈默的头脑发热。
一晚上过去,两人的关系依旧没有进展。陈默离开房间后去和其他人交谈,徐执清想把陈默一个人留在迟禾陪他,陈默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去问了朱黎的意见,朱黎一副十分随意的态度,好像他去哪里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陈默低头,心说这种日子真是没完没了了,他也不强求,低头表示一句就走,反正他怎么态度已经和自己无关,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他已经背对朱黎朝着门去了,朱黎突然做出想把他和其他人隔绝开的想法。
他都已经把陈默绑了,与其他人一路,然后发现他们好像并不在乎陈默在不在。朱黎觉得自己是不擅长与其他人沟通的,但他越是表现出激烈的骂声,他们好像越来劲,到后面连凌雁北都开始用幽默的语气说因为朱黎怕黑晚上要值班站岗了。
“……无语!”
其他人都笑起来,空气中充斥着快乐,朱黎觉得自己目前的境况没有得到解决,他去看陈默,那小子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自在。朱黎气坏了,抓着他骂:“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默看他,并不因为朱黎揪了自己的领子而恼怒不满。他垂头把朱黎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开,云淡风轻的拍了拍因被他掀翻在地而沾上的灰尘。朱黎看到他试图起来,退了几步,他看陈默慢慢站起来,瘦削的脊背隔着衣服也突兀的露出来,随后又慢慢隐没。
他觉得陈默确实在怪他,怪他没让陈默在年少时吃一顿饱饭,怪他永远找不到陈默想要的东西。
朱黎想,他欠别人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晚上有灯会,朱黎不想参加,但其他人都在撺掇,他想让陈默去,师兄弟一起热闹一点,陈默兴趣淡淡,但没明确表示不想去,朱黎就抓着他出去。
这里离天宸已经很近了,有同为天宸的人开设的零嘴铺子,柳长亭目光如炬,一双眼睛探照灯一般扫来扫去。
凌雁北和朱黎都在提防空气中藏着淡淡的几种陌生灵气,想必也有附近隐居的妖兽下山凑凑热闹,他们得防止意外发生。陈默情绪不高涨,但为了照顾徐执清的情绪还是尽量露出莞尔的表情,他们走到一个卖面具的铺子面前,放在一众花花绿绿的面具里的黑白配色面具看起来有阴阳和谐之感。
有人盯着陈默,只消片刻就收回了视线,他低头忙自己的事,时不时的就会看着那边叫卖。“冰糖葫芦儿!”
周围都是被凌雁北和朱黎吸引过来的目光,一时让人难以判断什么是怀着恶意的。徐执清想多玩一玩,毕竟蒙住脸之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要是有什么美妙的邂逅肯定会成为一段难忘的回忆。
他拿起一个白面具,那边陈默不想参与,一开始没拿。小贩倒是机灵,过去推销自己的面具,并根据陈默身上黑白配色的衣服一眼相中那挂在自己摊子上的黑白面具,递给了陈默。
徐执清也来劲了,难得有东西和陈默这么相配,如果不试一下可能会遗憾终身,陈默不觉得一个面具有什么好遗憾的,但架不住小贩的热情推销,他试戴一下之后被小贩狂夸了一通,那边徐执清也高兴,低头付款。
他们买完面具出来,徐执清再借着光一看,愣住了,“你是谁?”
陈默无语的望着他,他先摘面具,试图让这小子清醒清醒。他的手摸到脸,是柔软的肤色触感,坚硬的面具外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陈默一愣,低头看手。
视线里的手虽然看不大清,但也能分辨出形状比他自己的短粗一些。陈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和体态都改变了,但这个时候他却不着急告诉徐执清这个事实,只是抬眼,非常淡定的说道:“抱歉。”
他退出去,差一点就能离开这里。偏偏朱黎离得不远,他过来,正好拦住了陈默的去路。
朱黎先问怎么了,徐执清指了指旁边人,他扭过头去,仔仔细细的看:“虞青?”
陈默在猜,他会不会因为这张脸而一时头脑发热放出大招。但为了让他坚信自己,陈默决定转头就跑。
朱黎没有和虞青交过手,但他清楚的知道魔界二把手绝对不会是个菜狗。
陈默不像虞青那样会对人群出手,他心肠软,就算被骂也不会很凶的还嘴。见他跑了,朱黎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虞青,不过他还没想到换脸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凌雁北初出牛犊不怕虎,第一个逮住逃跑的虞青,朱黎潜意识不相信虞青会参加什么灯会,可这个人能用虞青的脸,多半也是一个魔族人,凌雁北上手抓,显然是将生死置之了度外。
他提醒其他人注意那边的魔族人,柳长亭觉得他有病,这个叫虞青的小子看上去不高不壮,乍一看还有点娘,有什么好提防的?
此时虞青被捆在椅子上,垂着头。从被捉住到现在,他没有多解释一句,朱黎也不想让太多的局外人知道太多,只说小心点别与他有太多接触,就出门找陈默去了。
徐执清给他递了吃的,虞青看他一眼,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想吃吗?”
虞青笑了一笑,“想。”
徐执清便把手往前伸,他拿的是附近能买到的桂花糕,可以用手拿起来且方便打理。虞青低头在他的手里衔起来,长时间没有进食过甜味,一旦破了戒便是发疯一般的想念。
虞青吃过一块之后明显还想再吃,他已经用眼睛开始找哪里还有吃的,但当徐执清拿着剩下几块桂花糕给他时他又不肯吃了。
朱黎找了一圈,确定陈默失踪,他看向那边的虞青,那小子盯着他片刻后又移开视线,仿佛确定他是真的找陈默去了而不是在外偷懒。
朱黎和徐执清复盘了一下那晚灯会发生的事,从徐执清给钱到陈默带上面具也不过几个呼吸,朱黎和凌雁北都在旁边,没道理陈默离开了他们却没察觉。
朱黎看了一眼那边的虞青,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种熟悉的欠揍感,一看到他,朱黎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就膨胀得厉害。
他别过视线,不与虞青对视,侧头见徐执清越过自己给那家伙准备吃的,朱黎眉头皱了起来,警告徐执清不要再给那人喂吃的。
徐执清犹豫了一下,说不喂的话可以帮他擦掉嘴角的点心碎屑吗。得知虞青之前吃过了,朱黎神情异常,但没有明确向徐执清说过不可以。
徐执清就过去擦了。
顺带给虞青洗了脸。
虞青的面孔虽然不难看,但非常疏于打理,除了后面的大辫子认真处理过,面前的头发可谓是非常凌乱,徐执清猜他估计平时生活的时候随便一低头就会被头发挡住视线。
他给虞青理了几次头发都没能让虞青的头发听话,虞青微微躲了一下,表示自己这样挺好的,但徐执清还是想给他梳梳。虞青低头看自己被捆绑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反抗大概不会奏效,便闭着眼睛随了他。
徐执清不会梳头,他只能先把虞青的头发打散,然后给他擦擦。
柳长亭偶尔路过,看到徐执清在尝试怎么编头发,撇嘴道:“你都不帮忙找陈默的吗?!”
“不急。”徐执清非常淡定,他把自己编成的辫子递给虞青看,确认自己的手法正确与否。虞青总觉得他手里的辫子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但为了不扫兴,他还是没说出来。
之后大概是为了给虞青解闷,徐执清开始讲他和徐永林的事。虞青很少搭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聆听者。
好几天过去,一无所获的朱黎再度望向被关起来的虞青,他看徐执清忙前忙后,问他这么殷勤的对一个陌生人做什么,徐执清说自己和虞青挺有眼缘的,想和他多聊聊。
朱黎上下打量他一眼,摇头表示无语。
晚上,徐执清悄悄问虞青。“你现在晚上能看得见吗?”
“……”虞青看了他一眼,半天反应不过来,他看了徐执清手里的灯笼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好。”徐执清从怀里掏出刀,一点一点的磨着绳子,“我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有害,但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好人。”灯笼就在他的脚边一闪一闪,虞青垂眸,没说什么。他环顾四周想伤春悲秋,一侧头看到朱黎,他定定的望着这边,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虞青的心突然跳动起来,“有人来了。”
徐执清赶快站起来,他侧头一看,是朱黎。
朱黎问他,“你在干什么?”
“他也没害过人,我想”
“愚蠢!”朱黎一脚踢飞徐执清带来并放在脚下的灯笼。“如果因为一个坏人慈悲你就选择原谅,那你将对不起万万千千死在他手里的同胞!”
“同胞?我只有自己。”徐执清说,“还没有体会到同胞之爱就想让我付出,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了吧,既然人生来为世,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有什么不对?”
“自己认为对?你向着魔你也是对吗?”
虞青在一边劝他俩小点声音。
他倒是不觉得此时自己的话能起到多大效果,但不知是被震惊到了还是气昏了头,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朱黎转头怒气冲冲的走了,徐执清去收拾灯笼的狼藉,虞青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低头揉了揉手,看到徐执清回头来看,马上表示自己一定会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绝对不打扰任何人。
徐执清嗯了一声,然后在门外落了锁。
与外人隔绝开的虞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身上的衣服十分贴身,胳膊的长度和腰腹的弧度都清晰可见,虞青低头看了看,突然就想起自己是怎么样被反扣在椅子上,当场蹲下来藏起脸颊捂住耳朵,感觉自己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伸出一条胳膊在亮光不足的环境里观察,想起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狼狈逃窜却被怪物反扣在地不断吞噬血肉,那种痛苦是他一辈子不能忘却的恐惧之一。
为什么重生的是他呢?
徐执清给他开锁,又送吃的来了,一般魔族人是不怎么需要进食的,加上虞青又不是真的魔族人,他不肯吃,请徐执清出去。
徐执清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固执了。他赶紧说如果虞青不觉得饿的话那他就不喂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接触魔族人,不知道应该怎么防范。
虞青跟他讲了一下魔族人的大致特征。首先比较棘手的就是防御的问题,魔族擅长复制施术者的大部分技能,不学习怎么打败自己将永远无法有战胜魔族的可能。徐执清手无缚鸡之力,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动对方就奈何不了他,但虞青表示他们是有智慧的,如果对方本身比自己弱,那用普通的拳头就会秒杀,不会因为徐执清没有灵力就放过他。
哎呀,那可怎么办?
凌雁北看他老和虞青待在一起,受不了了。看朱黎的态度这个虞青好像是个坏的,这小子老往那边凑什么?“你不找陈默了?快出来!”
徐执清不好多做解释,他先出来跟凌雁北解释,还没讲两句,凌雁北就上锁并拿走钥匙。徐执清去追也没追上,他只能先回去,打算以后再做打算。
陈默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目前在附近几个镇子都找过了,没有看到他。朱黎垂眸深思,突然又看向那件带锁的屋子。
他没开门,而是敲了敲。屋子里的人闻声而动,他在考虑用什么称呼叫朱黎,思索半天,拍了拍门算作回应。
“你哑巴了?”
虞青一时语塞,“没有。”
朱黎觉得这小子真是不开窍,态度冷冽的回答:“认错了没,以后还干不干坏事了?”
柳长亭问:“他这是屈打成招吗?”
凌雁北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那边朱黎用话语让虞青区服后,就把人放了出来,虞青刚出来的时候,表情带着一点无语,朱黎不看他,一本正经的表示这人还在观察期间,中间稍微有一点伤人的举动就又要关起来,叫他们严加注意。
虞青不太想太招摇,他低头扯了好几下衣服,想把胳膊上的布条扯松。不知道他怎么绑的,虞青找不到布条的末端。徐执清想上手帮忙,被朱黎拉回去,他看向朱黎,后者先过去。
一感觉到朱黎过来,虞青就不肯动了,防备的看着他。朱黎直接把他肩膀上的布条扯落,虞青一看,马上低头道谢,他赶紧护住已经有些快要散落下来的布条,似乎是想把它们重新接起来。
朱黎本来打算冲着徐执清开口,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索性泄了气,扭头望向凌雁北,命令他:“外套给我。”
凌雁北一愣,非常大方的借给了朱黎,他看朱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虞青的身上,奇了。“这人身上有那么大的魅力?”
虞青是魅魔,朱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他扭头看了凌雁北一眼,眼神道了个谢就走了。
该死的,陈默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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