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變

醫務室裡,安靜得只有時鐘滴答的聲音。

許安然坐在床邊,微微低著頭,還有些恍惚。

她的身體已經不再顫抖,但心跳仍未完全恢復正常。她記得剛才的情景—吵雜的教室,刺耳的聲音,自己無法控制的失控邊緣,還有……

那個溫暖的擁抱。

「喝點水吧。」

蘇語柔的聲音輕輕響起,她遞過來一杯溫水,眼神裡滿是關切。

許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慢慢地抿了一口。

水的溫度剛剛好,從嘴唇滑入口腔,一直暖到了胃裡,讓她稍稍有了一點踏實感。

「還好嗎?」蘇語柔問。

許安然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蘇語柔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邊,陪著她。

時間慢慢流逝,空氣裡流動著一種說不出的靜謐。

許安然的手指輕輕捏著杯子,忍不住開口:「……你不覺得我很麻煩嗎?」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蘇語柔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會。」

「可我是這樣的……」許安然低著頭,語氣有些難以啟齒,「情緒不穩定,容易發作,還會……給你添麻煩……」

「如果這算麻煩的話,我並不覺得累。」蘇語柔微笑著說,「因為你是許安然。」

許安然怔住了,抬頭看向她。

蘇語柔的眼神裡沒有絲毫不耐,反而帶著一種溫和而堅定的情感。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輕聲說,「而且,我並不是因為責任才這樣做,而是因為……」

她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然後才緩緩道:「因為我想陪著你。」

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道光,照進了許安然的心裡。

她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眼眶微微泛紅。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這樣對她說話。

回到教室後,許安然發現同學們看她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有人是好奇,有人是警惕,還有人帶著幾分不安。

她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許安然又發病了。」

——「蘇語柔居然還敢靠近她……」

這樣的話,她已經聽過太多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在意,但當看到蘇語柔因為自己受到異樣的目光時,她的心底升起了一絲不安。

她是不是….給蘇語柔帶來麻煩了?

蘇語柔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仍然在她身邊坐下,安靜地翻開課本。

她似乎察覺到了許安然的猶豫,側過頭來,輕聲說:「不用管別人。」

「可是——」

「你已經很努力了。」蘇語柔打斷她,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而且,不管別人怎麼想,我都不會離開你。」

許安然怔怔地看著她。

她的世界裡很少有人這樣站在她這邊,沒有質疑,沒有害怕,只有陪伴。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嘴唇張了張,最終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但蘇語柔看得出來,她的眼神裡,有了某種細微的變化——

那是一種……開始信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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