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哥,我们来这里团建吗?”周言屁颠屁颠地跟在卓野渡身后,好奇地打量那些精致的冰雕,从白雪公主到小红帽,从黑猫警长到东边一个用红绸布盖住的巨大物体——那应该是这场展览的重头戏。
卓野渡笑着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专心工作!”然后戴上手套,挨个儿检查那些已经上了色的冰雕作品。
那天在水果店冰库的卡片叫他不安。前天就是这个月的月半,一向高调的卡拉瓦乔却没有动静,但卓野渡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反而觉得对方是在养精蓄锐,等待一个时机散播最大的恐惧。
几天前,卓野渡在北城各种各样的冰库间奔波,却都一无所获。听闻北城公园突然要举办冰雕展,他脑中的警报一下被拉响了,连着加了好几天班处理完其他事情,才把这天下午空出来。
周言已经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了一块儿,他在哪座雕像前,小孩就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他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一米八的个子依然让他在小孩子中间鹤立鸡群。
卓野渡正要去打发走那些小孩,却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卓警官?你也在这儿啊,好久不见!”
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走了过来,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冻得微红的眼睛。
“乔先生!你好你好!”周言从孩子堆里蹦了出来,兴奋地和对方打招呼。
乔温别也热情地说:“小周警官也在呀,你好!”
乔先生?哪个乔先生?卓野渡有些手足无措地对乔温别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来是几个月前就卫媞一案同他交涉过的那个年轻人。他和周言分别握了握乔温别伸过来的手,冰凉的。
“你是一个人来看冰雕展的吗?”卓野渡问。
“嗯。”乔温别点点头,“朋友临时有事把票给我了——你来工作的吧?这儿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出事,别担心……”
公园的广播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紧接着,凄婉哀绝的女声游荡在整个公园:
“Кактебетелововек,вземлетлеть.
Акакмнедушедалеко,идтитяжелонести.
Грехитяжкияперетяжки.
Мукувечную.”
人们起先以为是公园放的音乐,直到东边那个巨大物体上的红布“刷”地滑落,一尊血色模糊的圣母雕像伫立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圣母内里冻住的肉块。一个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
“生日快乐,小遇。”
电子合成音声调几乎没有起伏,用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了一长串话,却正因为听不懂而多了一丝威压,仿佛是恶魔的呓语。人群开始涌动,嘈杂又惊惧的人声渐渐冒了出来。有人开始尖叫起来——“死|人了!死|人了!”
卓野渡伸手拉过险些被挤倒的乔温别,将自己的证件高高举起,用最大的声音吼道:“我是警察!我是警察!所有人冷静下来,不要惊慌,待在原地不要动!再说一遍,待在原地不要动!”
周言忙把周围哭闹的小孩安顿住。“渡哥,这怎么回事?”
“恐怕是他来了。”卓野渡紧皱眉头,“快去广播站,我让张十六他们把这里围起来。”
“卡拉瓦乔吗……”周言突然意识到乔温别还在场,立马捂住嘴跑去广播站。
卓野渡在对讲机里嘱咐张支队拉起警戒线。很快,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公园。人群更躁动了,人们互相推挤着,恨不得离那座雕塑更远些。
乔温别一直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等人群终于有些安定下来些,他才开口问卓野渡:“卡拉瓦乔是谁?不是那个画家吧?”
卓野渡犹豫了。原则上,他不能擅自将这个还保密案子透露给无关人士,但卡拉瓦乔今天的行为俨然是对警方的挑衅,将这起案子公之于众。对方显然不介意让所有人陷入恐慌。
这时,卓野渡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周言的声音。周言到广播站时,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录音带等设备。
“小卓!”远处,张石舻绕过几个正在忙碌的警察,向卓野渡走来,“怎么样,是不是他的手笔?”
“恐怕是的。”卓野渡点了点那座圣母像。
张石舻注意到了一旁的乔温别。“这位是……?”
“上次卫媞一案……他是卫媞的同事,今天恰巧碰到。”卓野渡回头对乔温别介绍:“这是张石舻,张支队长。”
“张警官,幸会。我叫乔温别。”乔温别温雅地笑着,和他握手。
“幸会幸会。”礼貌而温和。这是乔温别给张石舻的第一印象。他隐隐觉得这种印象有些熟悉,仿佛过去也有一个人和对面的青年一样,就像一头鹿,浑身披着温顺的皮毛,还长有一对坚硬的角。
“Кактебетелововек,вземлетлеть.你的身躯深埋地底,腐朽了岁月。 Акакмнедушедалеко,идтитяжелонести.而我的灵魂背负沉重,如何能远走。
Грехитяжкияперетяжки.罪孽深重,业障缠身。
Мукувечную.永远得不到解脱。”取自我超爱的一首俄语歌《Голуби(鸽子)》,也是电影《他是龙》的插曲
不知道为什么俄语部分空格打不出来,可能它有自动矫正?[哭哭.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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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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