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亭没被他的神态取悦,只觉得当年表达的太少,让他误会连这些与他相关细节都不知道。
“我能进去吗?”
“啊,干嘛?”
“不是因为送你药剂就得寸进尺找借口讨水喝,是使用过程复杂,我给你示范一次。”
林含清侧身让人进来,望着男人这次一丝不停顿抽出那双蓝色拖鞋穿上,不由自主解释。
“我没那个意思,是没反应过来。”
鞋码很合适,徐鹤亭回头看他:“是不是别人这么晚要进来,你也会同意?”
“谁?”林含清不确定他口中的这个别人是谁,在他伸手来关门的时候,顺势站进来,“得看是谁,我回来这段时间很忙,还没和老朋友联系。”
大学时期关系好的三个室友,六年不见,再好也难免会淡。
当初还是他主动切断联系,现在也没脸面去谈交情。
能称得上挚友的只有喻家两兄弟。
现在喻静檀在山清水秀的小镇当书店老板,远离豪门,过着悠闲的日子。
林含清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回渚州,计划在元旦假期去探望老朋友,至于成为公职人员的喻逢,他俩靠邮件保持联络,最近忙到消失匿迹,根本不可能突然来看他。
公司同事在工作日每天都见,也仅限于此,他不与同事们私下联系,也就不存在找上门。
唯一稍微亲近点的时隽宜有分寸,就算上门也会提前打电话,没一个能对号入座的。
他的疑惑写在脸上,让徐鹤亭不好再继续问,心里对拖鞋的在意没因为妥帖的回答而消失。
徐鹤亭想起来他那些前任都在国外,那这是为自己准备的吗?
也不像。
如愿穿上这双归路不明的拖鞋,徐鹤亭的情绪更不好了。
林含清敏锐察觉到他的烦躁:“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家里有泡脚桶吗?”徐鹤亭决定先做正事。
“有,在浴室里。”
林含清应对手脚冰冷已有自己的办法,像泡脚桶这种装备在回来没多久就备下了。
穿着大衣很不方便做事,徐鹤亭脱掉,在征得他同意后放到沙发上,撸起毛衣袖子,拿出一小袋药包进了浴室。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林含清还停留在徐鹤亭手臂线条十分流畅漂亮是能当建模的思绪上,浴室里就传来放水的声音。
每天早出晚归,他一个人安静惯了并不觉得孤单,许多讲解风景的短视频成为放空大脑的背景音,他想不起来寂寞。
可这会儿浴室里有真切的另一个人发出的动静,他突然意识到他并非真的享受孤独。
只是因为没有人发现,所以他也跟着认为自己不需要人陪。
徐鹤亭的手匀称修长,任何手控看了都会尖叫。
早前他也痴迷过,那时单纯觉得好看,现在那双手在拆药包,再按照标着数字掐着时间往热水里加药剂。
林含清的心不自觉鼓噪,不止是好看了。
“……不是要教我吗?”
“你录个视频吧,到时候我给你配讲解文字。”
徐鹤亭背对着他,声音很沉很闷,似乎有些不舒服。
林含清眸光微动:“那我要是看不懂,学不会怎么办?”
徐鹤亭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回答:“发消息叫我过来。”
“不管多晚都随叫随到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含清轻点下颚,缓缓挤进浴室,离得近些,他能看清徐鹤亭的动作,不愧是外科医生,哪怕心不在焉,手仍旧稳如泰山。
“徐医生是不是忘记要上夜班?”说着又忍不住调侃,“你总不能在上班途中偷偷跑回来。”
徐鹤亭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起来,大概意识到他的靠近。
只是……浴室内到底有什么让徐鹤亭的耳朵那么红?
林含清飞快扫过室内,没找到任何不该出现的私人物品,他俯身:“怎么不说话了?”
“你给我打视频。”徐鹤亭的声音似乎恢复如初,除了那一点未消的哑。
林含清铁了心要弄清楚徐鹤亭在这里失态的原因,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徐医生,我现在是个很需要情绪价值的人,视频再生动,我也更喜欢眼前能看见的人。”
掌心下的肌肉陡然发力结实了起来。
林含清微怔,这是什么反应?
对着他的后脑勺在这刻动了,转过来是徐鹤亭冷静平淡的美男脸,眼神犹如波涛过后的宁静。
“泡脚起的效果很慢,我有一个办法让你整个冬天都不会冷。”
林含清苦这个问题已久,闻言眼睛亮起来,由于过分期待,以至于忽视了徐鹤亭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什么?”
“靠近点。”
徐鹤亭的表情再正经不过,却让林含清生出迟疑,这里没别人,也不存在隔墙有耳。
即便如此,看见徐鹤亭一脸说正事的表情,他还是很配合的俯身离得更近,几乎到了徐鹤亭偏头就能亲到他脸颊的距离。
近在咫尺的白玉耳垂渐渐染上粉色,那粉像极给白釉上色,迅速铺满雪白的脸颊和脖颈。
不到一分钟,林含清就想后退了,他觉得离徐鹤亭太近,克制不住生理喜欢带来的反应。
就在这时,徐鹤亭靠了过来,说话时唇瓣在他耳垂边若即若离的。
温热的呼吸,柔软的唇肉……狭窄暧昧的房间里,被灯光照亮的熟悉的带着疯狂的星眸。
一切都让他幻视那混乱的夜晚,身体里滕升起热流,火速烧变全身,他来不及想徐鹤亭说了什么,倏然站直身体。
“你、你先忙,我有点渴。”
说完眼神闪躲着转身就跑。
徐鹤亭的目光直追到看不见他的地方,款款收回后再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桶,不由得怀疑起市一院体检报告的权威性。
猛灌一大口水的林含清心跳过度,耳边似有回音,他捂着双颊,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他想逼问徐鹤亭,结果先遭殃的也是他。
太丢脸了,这几年的清心寡欲让他以为年纪到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可刚才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郁闷地看眼裤子。
不知道有没有被看见。
他根本没有再去浴室的勇气,三个月的期限到底为谁争取福利啊?
分神似的胡思乱想一通,林含清绝望的发现情况没好到哪里去,大概太久没这么兴奋过,一直没消退。
等会徐鹤亭要出来了,他不想举着棋子,想伸手掐又怕疼,凉水已经不起作用,他一想到徐鹤亭,精神倍儿好。
“过来泡脚。”
徐鹤亭在不远处的沙发前放好泡脚桶,发现某个跟兔子逃窜似的人还背对着他站在餐桌旁,没任何行动的迹象。
浅色衣服将林含清的身影衬托得很温柔,瘦长的脖颈露在外面,低垂着能看见骨节,那上面还有未退的粉色。
徐鹤亭视线滑落,毛衣宽松,下摆堆在挺翘的地方,这些年过去,林含清身上的特质还是没变。
瘦归瘦,会有的肉都长在该在的地方。
手指微动,还是忍住去抱他的冲动。
“怎么站着不动,哪里不舒服吗?”徐鹤亭问。
声音离得更近了,林含清虎躯一震,真让看见,他一头扎进泡脚桶里算了。
“没有,我、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你让我缓缓。”
林含清恨不得咬掉舌头,这大概是已读乱回的最高境界。
不用回头,他都能想到徐鹤亭笑成什么样。
身后果然传来一道轻笑,是那种了然和愉悦的。
身前在出洋相,这不影响林含清扭头怒视,可惜他自我检讨害羞太久,眼神湿漉漉的,起不到一点威慑,反而惹得徐鹤亭很想不管不顾欺负到他狠狠哭出来,最好能哭到叫老公。
徐鹤亭轻咳:“我看着你泡脚会让你很紧张?”
“会!”林含清一口咬定,都乱说了也不再多这两句,“紧张会导致身体毛孔扩张不到位,没办法发挥药剂百分百的作用。”
徐鹤亭的眼里笑意全藏不住了:“哦,照这么说,为了不让我的好心打水漂,这时候我就该主动离开。”
林含清点点头,懂事的人已经行动起来。
徐鹤亭看出他的急切,心里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明晚再来。”
林含清胡乱应,满脑子都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试图让身体的那把火灭下去。
将有一点成效,又不小心看见徐鹤亭弯腰去拿沙发上的大衣,衣服贴着身躯,勾勒出曼妙的肌肉线条。
林含清:“……”
白干。
他知道徐鹤亭腹肌的手感,摸完回来的那晚,他大清早起来洗过衣裤,梦里内容记不清了,现实写满荒诞。
这次清醒的感受到身体对徐鹤亭的抵抗力,基本为零。
他不能这样。
这时走到门口的徐鹤亭,臂弯搭着大衣,神情正直的像在叮嘱病人:“工作压力再大,也不能纵欲。改天我带林总体验下别的解压方式。”
林含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在门关上后健步进浴室,在垃圾桶看见昨晚扔掉的润.滑剂,忍不住双手盖脸。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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