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姐姐”的一百种叫法

楚修玉双目涣散地躺在床榻上,如墨的青丝凌乱地散在耳侧,胸口微微起伏着,微微翘起的睫尾处氤氲着水润的雾气。

破地方,人也烂,酒也烂!

道德败坏。

“这就结束了,你也就那样。”少女的声音传入楚修玉耳中。

独属于那妖女的香气若隐若现萦绕在楚修玉鼻间,他烦躁至极。

若不是她那三个不中用的时间太短,他至于草草了事?

这般想着,更气了。

她就饥渴至此,也不嫌脏!

更令他憋闷的是,他刚刚竟白日做梦,一边……脑子居然产生了离谱的幻觉。

那幻觉里,他竟与神似她的女子,夜夜纠缠。

躺着,做着,后……

梦里的他很生气很憋屈,却将心底怒意全部发泄在这种事情上,简直不是人。

好在那只是个梦,与他本人无关,因此并不影响他鄙夷那梦中的自己。

楚修玉指尖蜷缩了下,体内那股酥麻的燥热再次袭遍全身。

“唰!”帷帐被拉开。

“可以走了……”烟袅声音咽进喉咙中,将视线从他被衣袍盖住的异常之处移开。

楚修玉眸底慌乱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不甘示弱道:“怎么?那三人还没喂饱你,迫不及待来找本公子投怀送抱?”

他哼笑一声:“本公子可不回收垃圾货色。”

烟袅眉心跳了跳,她都懒得与他计较了,他竟还不知收敛……

楚修玉见少女转身向门外走去,以为她是被自己羞辱的没脸了,眸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

没过多久,烟袅拎着两壶酒回来,走到床榻旁,捏住青年的下颌,将壶口中的烈酒灌入他微张的朱唇中。

凸起的喉结上下划动着,酒液因他挣扎顺着下颌蔓延至脖颈,又滑落到他松散的领口中。

系统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听到楚修玉对烟袅的挑衅之言,无奈叹息一声。

男主受的罪,没有一件是白挨的,他值得。

烟袅面无表情地握着空荡荡的酒壶,眼看着楚修玉的脸颊浮现酡红,泛红的眼尾也因烈口辛辣的酒水呛出湿意,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歪斜地靠在烟袅身上,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体温。

青年扯了下领口,狭长的狐狸眸迷离地半阖着。

烟袅弯腰拿起另一壶酒,倒入琉璃盏中,凑到他唇边:“继续喝。”

楚修玉支起身子,开敞的衣领随着动作划动到肩头,锁骨处如颤动的蝶翼,红晕遍布整个脖颈。

他歪头看着烟袅指尖的琉璃盏,垂头凑到琉璃盏边缘,几近透明的酒盏因他唇中的灼烫呼吸起了薄雾,他撑着摇晃的身子将酒水卷入舌尖,而后那如浆果般红透的舌尖,轻轻舔了下握着酒盏的指尖。

烟袅手腕颤了下,被酒醉到意识不清的青年含住指尖,他掀起眸子,用雪白的齿锋轻轻磨了磨她指尖,凶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罕见的委屈之色:“为何独独对我这么坏…”

楚修玉说着,用力刺破含在唇齿的指肉,血液的腥甜之气驱散了酒水的辛辣,他眼睫微微颤抖,抬眸看了一眼烟袅。

烟袅将手指从他唇中抽出,刚想起身,被青年从背后环住腰身,她挑了挑眼梢,斜睨着靠在她肩头喘息的楚修玉:“现在……到底是谁饥不择食呢?”

楚修玉紧紧锢着少女的腰身,高大的身形笼罩在少女背后,好似他只要伸出手,就能将她拉入欲.念的旋涡中,抒解体内难以抑制的灼热。

“我想……”

“不可以。”烟袅勾起唇。

身后的青年手臂一僵,烟袅转身,捧住他晕染着薄红的脸颊:“不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吗?怎么不继续说了。”

楚修玉呼吸轻颤,袭入鼻间的香气令他血液里翻腾的躁动感更加难以抑制,她怎么能这般恶劣,给他灌酒,不就是念着这档子事儿,他都不嫌弃她刚跟别人……

想到这,楚修玉不愿再想下去。

“坏人…”他下颌抵在烟袅的颈间,呼吸越发焦灼沉重。

烟袅伸手摸了摸他柔滑的青丝,他实在太不乖了,所以……

受着吧。

她将他囚在土山镇,可不是为了看他每日趾高气昂挑衅她的。

烟袅指尖灵息化作一道坚固的铁链,一方缠绕在青年的脖颈,另一方禁锢在床榻旁的柱子上。

压下心底的凌虐欲,退后几步拉开距离,靠座在椅塌上欣赏着因想挣脱桎梏而被锁链勒磨出红痕的脖颈。

楚修玉赤红着眼狠盯着满是恶意的少女,他扯了扯脖颈上的铁链,铁链再次缩紧,片刻的窒息令他半跪在床榻上,开敞着的衣领顺着肩头滑褪,腹间肌肉紧绷着透着难训的野性,烟袅眸光渐深,喉间有些燥热。

但一想到与他做,耗费元气耗费力气,还没完没了,飘散的思绪又逐渐回归平静。

楚修玉的眼神实在令烟袅不舒服,明明此刻无法反抗的是他,可他的目光,好似她才是那个猎物般。

烟袅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绸带,系在青年的眉眼上,视线被遮挡,楚修玉体内的燥热更加放大数倍一般,仿佛被万千蚁虫啃蚀着,他想纾解,却连手腕也被锁链桎梏。

“卑鄙,无耻。”

烟袅要了些点心和清茶,坐在桌前从容不迫的品尝茶点。

床榻那边的锁链依旧时不时叮当作响,伴随着青年嘶哑难耐的呼吸,楚修玉知晓她折磨他是为何,她想听他卑微求饶认错,想让他像一条被驯服的狗一般在她腿边摇尾乞怜。

这个妖邪,卑劣至极。

认错?呵!

……

艳阳的晖晕透过窗隙洒到房间中,楼下小贩的叫卖声和人群往来闲谈交织,街道上逐渐变得嘈杂。

屋内温度持续升高,少女神色淡然的饮着手中清茶。

“我错了,姐姐…”

烟袅呛了口茶水,看向床榻上糜艳至极的青年,细密的汗珠顺着他下颌滴落,指尖因羞耻将床单攥出褶皱。

动动嘴而已,一声“姐姐”又噎不死他,他何故忍这么久受折磨…

虽这般安慰自己,因屈辱引起的颤栗感依旧袭遍全身,喉间干涩难耐。

至于为何叫姐姐,他梦里那与她相似的女子,好似很喜欢。

果然,他听到少女施舍般的开口:

“那你求求我啊。”

楚修玉攥着床单的指尖蜷缩了下,喉间滚动,声音因隐忍而过分嘶哑:“姐姐,帮我。”

“求你…”

再这么下去,他就憋废了。

当狗就当狗,当公狗也不能当个公公狗。

烟袅忽然笑了起来,温盈戏谑的声音令楚修玉的肌肤更加滚烫,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微凉的指尖落在他脸颊,楚修玉下意识眯起眼眸蹭了蹭。

她的手好软,好凉,想……

“再叫两声。”烟袅的指尖落在他脖颈上点了点。

楚修玉犹豫不过一瞬,叫一声和叫几声又有什么区别,为了他男性的尊严不变成废物,叫就叫呗……

“姐姐。”

“姐姐…”

“姐姐……”

青年每唤一声,喉间便溢出一丝令人脸红的轻喘,叫着叫着忘记了羞耻,就想着怎么叫能把少女勾到床榻上来,变着法的换声线语气。

刚放出来的系统又被楚修玉叫唤屏蔽了。

系统:“……”

让他叫声姐姐,也没让他叫这么SAO气啊!!!

它没记错的话,宿主才是绑了人的匪徒?

烟袅俯身在他唇上贴了贴,舔拭了下他干涸的唇,楚修玉呼吸一滞,刚想索取更多,少女柔软的唇挪开。

过了片刻,楚修玉身上的锁链消失,扯下眉眼上的绸带,怔愣地看向装满了冰块的浴桶。

烟袅抬了抬下巴:“去吧,自己解决。”

楚修玉踏入浴桶中,寒气瞬间袭入全身,他低垂着眼睫,身上的燥热感被抚平,郁气却始终无法纾解。

他用余光看着站在安静站在窗边的少女,眼睫被寒气氤氲凝霜:

“折磨我好玩吗?”

少女转头看向他,视线凝成实质般从他脸颊扫到肌理分明的雪白胸膛,楚修玉身子后仰慵懒靠在浴桶边缘:“没有了药物操纵,你以为本公子会看上你这种……”

“做吗?”烟袅语气平和打断他。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本公子当狗吗?”他放下颜面求她,她给他准备冰欲,他身上药效散去,她又来招惹。

“所以,做吗?”烟袅走到楚修玉身后,微微弯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

楚修玉喉结划过了下,猛地起身将少女打横抱起,**的衣袍滴落的水渍沿着地面一直到床榻,帷幔被拉严实。

烟袅的指尖划动着他坚实的背脊,她就是故意的。

她那么喜欢这副身躯,为何要忍着,折磨他的同时自己也备受折磨。

她现在已经不想得到他的心了,主动权在她这里,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也无需容忍与在意他是否尽兴。

过了半个时辰,烟袅尽兴了,推开伏在她身上的青年。

楚修玉怔然地看着少女绝情的背影,舌尖抵了抵上颚:“老子是你的工具?”

烟袅的腰被青年那覆着青筋的手臂环住,不用灵力,他一只手臂就让她动弹不得。

楚修玉将掰过她下颌,浓艳的面容满是愠怒:“说话!”

少女的眉眼因欲.色沾染,泛红湿润,楚修玉眼睫一颤,桎梏着她腰身的手臂僵硬。

“你哭什么…”他声音低哑,语气也不知不觉变软。

烟袅指尖抹了下眼角,这是感官刺激导致的生理本能,事实上她并不想哭,还很爽。

可她不知,她眼睫低垂出神的模样,落在楚修玉眼中,好似受了委屈般,可怜兮兮的。

楚修玉思绪飘远,他对这种事懵懵懂懂,但也能感受到,她先前并未与那三个男倌做些什么,他刚刚好似是有些粗鲁,她是因为这个才哭?

可她也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她还嫌他笨。

“再来一次。”楚修玉手臂一抬,将少女包裹在怀中。

烟袅兴致缺缺,当然不可能再来:“你与刚认识几日的妖邪做这种事,传出去可怎么办啊,仙门第一公子。”

“不要脸面了吗?”

谁知楚修玉好似并未因烟袅的言语产生任何自我怀疑,他将烟袅放在床榻上:“老子被你从昨夜折磨到现在,你给过我脸面吗,嗯?”

烟袅看着楚修玉沾染着欲念的眼眸,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钝痛,自己是他最为厌恶的妖邪,他都能忍着恶心与她做这种事,可笑的是,上一次循环,她竟因此心生愉悦,以为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真蠢。

“滚开。”

少女徒然冷淡的态度令楚修玉的动作顿住,他垂眸看了她许久,突然间没了兴致,轻啧一声,松开对她的桎梏。

他面色如常的踏进浴桶,而后换上香楼侍者送来的新衣袍,扫了早已收拾好的少女一眼,抱着手臂跟在她身后走出香楼。

二人离开时已是日上三杆,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系统刚被解除屏蔽便看到这样别扭的氛围,宿主看起来似是生气了,眉眼阴郁,身后的男主像是较劲一般,高傲又疏离。

这二人滚到床上前不还好好的?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宿主,你怎么了?”系统试探地问道。

“嫌他脏。”烟袅竟是直接开口。

无论是上一次循环的她,还是今日被他视作妖邪的她,他一边厌恶,一边又与她做这种事,无非都是为了骗她放下戒备,拿身体做诱饵,脏死了。

身后的楚修玉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开口,却也确定了她在说他。

他冷笑一声“不是嫌我笨就是嫌我脏,你将我带到此处,心里又有多干净?”

烟袅脚步一顿:“那也比不上楚公子,对着一个妖邪也能饥不择食。”

楚修玉莫名觉得“妖邪”两字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他反唇相讥:“也不至于撇的那么清楚,我饥不择食是被肮脏的妖邪下了药……”他还没说完,被烟袅打断:“是吗?可我看那冰桶给你的药劲儿褪的差不多了,你做那事时候,可是清醒的很。”

楚修玉:“我清醒又怎么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是没给你弄舒服啊……”

“啪!”

楚修玉侧过头,眉眼阴鸷地盯着烟袅。

烟袅冷着脸:“是不是无论多讨厌的人,只要能答到目的,你都能装出这么一副淫.荡又顺从的样子来。”

他装什么了?

他都要被她折磨废了,怎么从她嘴里,他才是那个诡计多端卑鄙无耻之流?

还有,她什么意思?无论什么人……

虽不想承认,但也只是因为今日面对之人是她,哪怕他是一个妖邪,他却意外的并不觉得恶心。

“你才是那个卑鄙的匪徒,有什么脸来用没发生的事质问我?就算如你所说又能如何?你算什么东西,我需要为你守身如玉。”

他话音落,胸口处憋闷的不行,却又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理。

烟袅脸侧的妖纹若隐若现,系统赶忙提醒:“宿主,你冷静。”

“你如今生了心魔,心魔会放大你心中的爱意和怨恨不甘的情绪,你千万千万不能被心魔所掌控!”

经系统提醒,烟袅压制住纷乱的情绪,眸底不明显的暗红色渐渐淡去。

她平日里很少感知到心魔丸的效用所在,而今日,在与他做亲密之事时心底不断生出上次循环之时的怨愤之气,嫉妒,埋怨,不甘,恨意,通通交织在她脑海中。

她甚至想杀了他。

烟袅指尖微颤。

恍然发觉,或许这才是系统所言的主舱真实的目的,心魔丸真正的作用,不是让他对她警惕戒备,而是阻止她靠近他。

“宿主,对不起…”系统此刻也反应过来,主舱所下达的任务,往往都是经过精确评估,是它天真了,还以为心魔丸只是剥夺了宿主仙门修士的身份。

现在看来,只要宿主还爱男主,就会被心魔丸所左右,由爱生怨,最终变成一个人人惧怕,失去神智的……怪物。

就算男主有朝一日对宿主生出情念,宿主也会随着与男主相处,心无法控制心中怨念,变得扭曲疯魔,而无法正常与男主交流。

主舱阻止的,远不是初始剧情的崩坏,而是有可能因宿主改变的后续剧情……

烟袅握住楚修玉的手,身侧的青年没有挣扎,默不作声的被他牵着走。

直到一声抽泣溢出,烟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眼眸泛红的青年。

他垂着头,感受到烟袅的视线,又偏过头背对着她。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将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想我受尽折辱。”

垂在背后的及腰狼尾随着他脊背一颤一颤的,烟袅第二次见楚修玉哭。

好像两次都是做完之后,比起上一次表现出的委屈,隐忍,不知缘由。

这一次,楚修玉纯纯是被她气得。

越想越气。

他第一次本就生疏,才半个时辰,刚刚提起兴致,她便给他甩脸子。

是她说喜欢他的,又不是他强上。

扇他巴掌他都忍了,他清清白白,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被她诋毁成人人可上的淫.dang之辈。

楚修玉本觉丢脸,想忍住,察觉到少女变得柔软又炽热的目光,眼波流转,一颗晶莹又完整的泪珠掉落。

烟袅无措地看着他,不得不说,哭起来的楚修玉实在令人招架不住,纵使知晓他不会爱她,心中对他有怨,有愤怒,可当他泛红着眼眸泪珠欲坠看向她时,她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忍不住想靠近他。

“你乖一点,我就不说你了。”烟袅伸手,指腹落在他脸颊的泪珠上拭去。

路过的行人频频向二人注目,身着白衣的女子温婉又恬静,青年长相高调明艳,二人相貌或许不那么般配,但站在一起,又觉得十分相得益彰。

高大的青年微微俯身,将眼角泪痕在女子的肩头蹭了蹭,那双夺人心神的好看眼眸因泪意而染上潋滟,而纤柔的女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发丝,极具反差感的一幕,令不少路过之人脚步放缓。

谁知下一瞬,将下颌抵在女子肩头的青年看向路过之人,半眯起眼眸,压迫感十足,哪里有什么破碎之感。

路人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不敢再看。

……

久等,下章明晚。

(等我醒了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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