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路上,荣朝朝跟个苍蝇一样在石慕心耳边嗡嗡。
“是谁说自己去上厕所,结果转头就帮人严清世借了本书?”
石慕心恨不得用手指塞住耳朵,“我,是我!行了吧!”
他抬起腿在荣朝朝烦人的打屁股上踹了一脚,“你能不能把你的臭嘴闭上?”
荣朝朝捂着屁股,还不忘嘴贱。
“哎呀,哥哥怎么对我的屁股这么情有独钟?它哪里吸引到你了。”
“靠!”石慕心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玷污了,“我的耳朵废了!”
荣朝朝担心石慕心被自己恶心死,赶紧扒住他的肩膀,“哥们,我开个玩笑,真不至于。”
“你是不是有病?”石慕心毫不留情地在荣朝朝背上拍了一巴掌,“一个男生怎么这么骚?”
“我错了,我错了。”荣朝朝逃离了石慕心的攻击范围,纳闷道:“我发现你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我和你聊骚,为啥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石慕心也不知道原因,就是下意识觉得厌恶。
他反感道:“哪个男生会这样呀,不觉得奇怪么。”
走到半路,荣朝朝一拍额头,想起自己忘拿了件东西。
石慕心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楼里能凉快点。”
“行。”
教学楼里已经人去楼空,石慕心站在一层走廊的阴凉处,等荣朝朝拿完东西下来。
石木鑫听到老师办公室还有说话声,紧接着有人打开了办公室大门。
他抬起头,好奇哪位老师这么晚还没走。
可眼前的人却让他意想不到,不是老师,而是严清世。
严清世看他的表情很惊恐,完全没有平时处变不惊的模样。
石慕心正想跟他打招呼,就看见一位中年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
老师一边锁门,一边说:“就是一本书而已,下次有需要再找老师借就行,不用那么客气。”
说完转过身,谁知身后的学生不见了,朝着走廊那边走去。
而走廊那头也站着位学生,看到严清世过去直接转身离开。
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慢悠悠将钥匙装进口袋回了家。
“石慕心,你听我解释。”
石慕心在前面走得飞快,严清世快步追上去抓住他的手。
石慕心面无表情地回头,说:“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严清世攥着石慕心的手上青筋暴起,他面色惨白,像蒙了层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石慕心甩开严清世的手,冷淡道:“无所谓,我们只是同学而已。”
“还有事情吗?”石慕心直勾勾地看着他,“没事我就回去了。”
严清世愣在原地,眼神逐渐黯淡。
荣朝朝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严清世站在大太阳底下,石慕心已经走出去了好远。
他跑着追上去,路过严清世时问了句:“你站着干嘛?”
严清世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见他不回答,荣朝朝就走了,反正他们本来就不熟。
好不容易追到石慕心,谁知石慕心的脸色黑得像谁欠了他八百万,全身上下写着“老子不爽!”
荣朝朝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又想到严清世刚才的样子。
不怕死地问:“你和严清世吵架了?”
石慕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
荣朝朝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石慕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只知道那刻他有种让人背叛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之后几天,荣朝朝发现,石慕心跟严清世的关系疏远了。
石慕心倒还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而严清世变得越来越不好接触,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独自待在座位上。
有时候,荣朝朝能够感觉到从教室后排刺过来的视线。
那视线犹如实质,从石慕心的后脑扫舔过,波及了无辜的荣朝朝。
今天,是全体西平一中学子集体哀嚎的一天。
本就令人窒息的课程表上,加了一项令人痛不欲生的早操。
这就意味着学生们每天早上要在现在的基础上,早来二十分钟。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石慕心天都塌了。
他特别嗜睡,每天觉很多,让他早起二十分钟,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教室里一片死气沉沉,石慕心趴在桌子上,书包还挂在背上,魂已经在梦里和周公下起了象棋。
学生们陆续进来,教室很快就变成了菜市场,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石慕心的睡眠质量。
学校操场播放起《运动员进行曲》,庄严浑厚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石慕心。
他睡眼惺忪,视线迟迟无法焦距,乏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快起来。”荣朝朝抓住石慕心的胳膊,将他半个身子吊在半空中,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着。
石慕心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哎呀,我好困,别拉我,我要睡觉。”
荣朝朝压根不惯他毛病,“睡个锤子,你是不是忘了高一的时候跑操迟到,多跑了四圈的事?”
提起这个,石慕心如同回光返照般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妈的,走吧。到底是谁发明的跑早操!”
说话的时候,严清世正好从石慕心身边擦过,在空气留下清爽的味道。
石慕心的背部僵直,拉着荣朝朝,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
宇宙学生站队惯例,矮的在前面,高的在后面。
西平是北方城市,不敢说人人都一米八几,但每个班上多少有几个高于一米八的男生。
石慕心身高正好一米八,在班里绝对算不上最高,平时都是站在倒数第二排。
严清世算是班里最高的那批,必须站在最后一排。
好死不死,就站在石慕心身后。
石慕心不敢回头看,他似乎能感受到严清世清浅呼吸喷洒在他后颈处。
带起一丝丝凉意,让人全身紧绷。
身后严清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服拂过石慕心的后背。
石慕心不自觉地扭了扭身体,不露声色往前挪了半步。
“石慕心。”
严清世叫了声他的名字。
石慕心皱着眉头,充耳不闻。
学校领导很重视这次晨跑计划,沿着操场内圈巡查 ,正好走到一班旁边,没人敢说话。
石慕心担心严清世又要说什么,好在这时跑操的广播响了。
要说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严清世的富二代人设,一大半都是因为脚下的操场跑道。
仅仅一个暑假的时间,就由之前老旧的跑道,变成现在的塑胶跑道,比之前宽了不少,一排能站两个班级。
领头的自然就是一班和二班,两个班级离得很近,中间留了一个人的距离。
有时候跑着跑着,两个班的学生能串到一块儿。
好巧不巧,刁列就在二班,和石慕心站在同一排。
跑步的时候,石慕心听到刁列叫他的名字,他没理。
刁列就和同学换了位置,挤到了石慕心旁边。
这下石慕心没办法装听不到,他有些不耐烦,问:“怎么了?”
刁列没立刻回话,而是先笑了笑,笑得特别欠揍。
石慕心打心眼里反感,不客气地别开眼,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过了一会儿,刁列终于笑完了。
他挤到石慕心旁边,小声问:“你不好奇那天是谁把你绊倒的吗?”
石慕心瞪大眼睛,缓缓转过头,看着面前因大笑而扭曲的人脸。
一字一顿质问:“是你?”
刁列狂笑不止,捂住肚子点点头:“是我,没想到吧?”
石慕心咬紧牙关,侧脸的虎爪骨清晰可见。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他忍无可忍一拳砸在刁列的大臂处。
刁列被他打的险些没有站稳,反应过来后红着眼睛还给了石慕心一圈。
“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救条狗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点火就着。
眨眼的功夫直接打了起来,石慕心一脚踹在刁列腹部,怒骂:“你想挨打就直接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我**的!”刁列张开手臂,拉成紧绷的弦,然后猛地松开。
周围的学生见状,纷纷劝他们住手。
两个人都红了眼,压根听不进去劝。
眼看着刁列的拳头要挥过来,石慕心摆好架势准备格挡反击。
谁知面前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虚影,挡在石慕心面前,用手将石慕心推开。
啪——
刁列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严清世的下颌处,同时踹向他的右腿弯。
严清世的身影晃了晃,嘴角渗出了血。
石慕心见状上前扶住严清世,本来想问严清世瞎出什么头。
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和高高肿起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动静闹得太大,老师和主任们赶了过来。
安娜用瘦弱的身躯挡在石慕心和严清世前面,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麻雀。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她尝试安抚少年们的情绪。
教导主任王立伟大吼:“你们翻了天了?给我把人拉到办公室!其他人继续跑!”
石慕心本来还想再揍刁列一圈拳,现在只好作罢。
王立伟看出这小子还不死心,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看什么看呢!给我走。”
石慕心只好将目光移到严清世身上。
严清世的膝盖好像也受了伤,站不太直,半个身子都挂在石慕心身上。
“你搂住我的腰。”石慕心于心不忍,毕竟严清世是为他受的伤。
严清世点点头,抬起左手顺着石慕心的衣服滑上去。
夏天的衣服比较宽松,石慕心还没发觉到不对劲,几根手指就从衣服下摆伸了进来。
他的手指很冰,落在腰上令人难以忽视。
石慕心瞪了严清世一眼,低声说:“把你手拿开。
严清世抬头,虚弱地说:“不是你让我搂你腰吗?”
“。”
石慕心差点背过气去,他长舒几口气,警告自己不要和伤员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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