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游戏服,套上卫衣和外套,桓池从抽屉里挑了根棒棒糖咬在嘴里下了楼。
唐齐义看到他的表情,笑着说:“也就游戏能让你小子这么开心。”
桓池没否认,挽起袖口走到厨房帮忙洗菜。
唐缘风风火火从屋外冲进来:“惊天大消息——惊天大消息啊!”
唐齐义给他接了杯温水:“急个什么劲?慢慢说!”
唐缘急急停在厨房门口,端起温水一饮而尽:“隔壁小区摔死了两个人!”
“啊?”刘师傅有些耳背,这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摔死人了!”唐缘呼吸不畅,喘了两下才继续说,“不知道从哪层摔的,两个人混在一起,摔碎了都!”
“噫,别说得这么吓人!”刘师傅徒弟之一李伦搓搓胳膊。
“什么,谁帅……”刘师傅徒弟之二赵东吉刚从折叠床爬起来,还没清醒。
“摔!是摔!从天上啪叽摔下来,脑袋都炸了!”唐缘夸张地抬起胳膊,猛地下压。
赵东吉一抖,清醒了:“……操?”
“去看看呗?”唐缘冲他使眼色。
赵东吉吓得连连摇头:“不要,我不去。”
“走嘛东哥,我一个人怪害怕的。”唐缘凑过去拉他。
赵东吉一把抱住李伦,吼道:“你别拉我,我不去!!”
“你也别拉我,我也不想去!”李伦扒着灶台边缘,大吼一声。
“我一五十多岁的老头可造不起你们一通吼啊,小声点!”刘师傅一烟杆轻碰在赵东吉胳膊上。
唐缘松开手,叹了口气。
刘师傅往折叠床一躺,说:“死人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小汤圆不怕做噩梦?”
“没什么好怕的,”唐缘说,“这辈子也就六七十年,我都过去三分之一了,就得看点儿稀奇事。”
“说不过你。”刘师傅拿过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挥挥手,“不想看那些玩意,你们去吧。”
“我也不去。”唐齐义摆摆手。
唐缘这才把枪口对准桓池:“桓哥……”
桓池放下菜,在挂着的毛巾上擦手:“走。”
早就做好被无情拒绝的准备的唐缘听到这个答案,震惊道:“桓哥你怎么了?”
桓池:“走不走?”
“走走走!”唐缘笑嘻嘻地跟在桓池身后。
桓池倒不是觉得看人惨状是一件多愉快的事,只是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近期一件件事堆积起来,发展有些诡异,他不得不多想。
先是左立兵的反常,他提到了贝鸥司和恐怖分子并警告了自己,还有下午到店那四个人,即使没有做什么很诡异的事,但那四个人的行为和存在本身就很诡异了。现在气还没喘两口,又出了一件高空坠落案,还是两个人同时摔死。
直觉告诉他,这些事串在一起不平常。
但他们前脚踏进小区,警察后脚就赶来了,迅速在小区大门口拉起警戒线,小区门卫配合着驱散民众。
几个穿白大褂的在死者周围拉了警戒线,挡住那两团黑漆漆,又布满红白污渍的身影,他们的手提箱放在一边打开,从中拿出了各种道具。
桓池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和唐缘一起被驱散到了死者正对面十几米外的居民楼下。
唐缘:“啊……运气真不好。”
桓池双手插兜,眯着眼睛望着前方,忽然感觉有道刺眼的光一闪而过,像有人用镜子反射阳光。
视线上移,在对面居民楼环视一圈,桓池目光停在一间小房玻璃上。
那里站着一个人。
面容看不清晰,只知道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着灰色睡衣睡裤,光脚踩在地上,拿着镜子的手从窗户口高举探出,一脸好奇地对着桓池这个方向晃。
桓池看向他后,他脸上就爬上一道笑容,捏着镜子又晃了几下,傻子似的眯着眼睛笑。
“桓哥在看什么?”唐缘和旁边人交换完信息准备和桓池分享,见他略微抬头凝视前方,顺着看过去,“哦,那个啊,他是这个小区挺出名的傻子,都叫他大傻,没事就喜欢拿镜子晃人,可多人烦他了……对了桓哥,我跟你讲,那两个摔死的人一个在四栋一个在七栋,互相不认识,但他们摔死的这栋楼是一栋,真的好奇怪……”
唐缘说完这个,立马无缝衔接他在别人那儿听来的消息。
桓池靠着柱子安静听他讲。
—
本以为要不了多久就会放人走,没想到他们这一等就从三点过等到了天黑,快七点半了,围在小区外的警戒线和警车才撤离。
不少住在附近,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人骂骂咧咧地散了。
唐缘一脸茫然地跟在桓池身后,回过神来问道:“桓哥,咱们为什么被关了这么久?”
“不知道。”桓池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睛。
桓池没想到那个大傻一下午净逮着他一个人晃。
而且离谱的是,不管桓池站在哪儿,他都有办法把一方阳光送进桓池眼睛里。
也就是对面那栋楼站着警察和处理遗体的法医,不然桓池高低得上楼踹门把大傻揍一顿。
—
受到坠楼案影响,附近一圈餐饮店的晚间生意都不是太好,唐齐义和刘师傅三师徒完全忙得过来,桓池和唐缘回到店里的时候,最后一组客人都走很久了。
刘师傅眼皮一掀,一看到唐缘就笑:“小汤圆,这回看够了没?”
“您就别提了。”唐缘往桌上一趴,打了个哈欠,“莫名其妙被关了四个小时,查案广撒网,一捞还什么都没捞上来,现在效率这么低的吗?”
“谁说不是?你看洞洋区一个爆炸一个杀人,到现在都还没破。”赵东吉翻着手机,说,“哎,今天又新增了一起爆炸案!”
唐缘精神一抖,凑过去扒拉屏幕,边看边感叹:“这已经是第六起了吧,这些犯罪分子好无法无天哦!”
“最近挺不太平。”唐齐义看了会儿,“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桓池:“那就早点关店。”
“也是。”唐齐义看了眼时间,“洞洋区那起连环杀人案的犯案时间都在晚上**点,万一真要来我们这儿可不得了,还是避一避吧。”
刘师傅和他两个徒弟脱掉厨师装备,穿上外套走了,唐缘还趴在桌上不想走。
“害怕了?”唐齐义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问。
唐缘真诚地点头:“嗯,就是被您那句**点吓着的,我今晚还想去小街头玩呢,算了,不去了。”
“哈哈哈!你刚才不还去看死人热闹嘛?胆子这么大怕什么。”唐齐义嘴上这么说,人已经走到隔壁大厅拉下卷帘门锁上,走过来拉这边的卷帘门,“那你这几天就在客厅沙发上将就……”
咔!
卷帘门在离地一巴掌的距离卡住了。
不,是从门外伸进来一根深棕色圆润木钩,挂住卷帘门边,把它拉停了。
“哎……”唐齐义愣了一下,手上劲下意识一松。
桓池听到声音就扔下手机冲到唐齐义身旁,抓住他手臂甩到身后,一脚踩在卷帘门把手上往下压。
或许是他草木皆兵了,但刚才那一瞬间,他心跳快了两拍。
就像他玩游戏时让人震惊的直觉在告诉他——别让那人进来。
桓池浑身肌肉绷紧,打小混混都没用这么大的力气,可卷帘门还是一动不动。
卷帘门在里外两方的较力下发出咔咔的响声,唐缘紧张地挡在唐齐义身前,看了眼自己心目中高大的桓哥。
不管他桓哥为什么问都不问就要暴力关门,不让那人进来。外面那人强行要闯进来的行为就已经够惊悚了!而且那人还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是洞洋区连环杀人案的变态凶手?!
唐缘把自己吓得浑身冷汗。
“放开。”桓池冷然保持力度,手摸着衣服兜常备的折叠刀。
“可以进来说话吗?”门外人开口道,声音温和儒雅。
桓池莫名把这声音和白天戴眼镜的男人重叠在一起,皱了皱眉。
这人力气太大了。
大得有些不同寻常。
“厨师回家,不营业。”刀刃弹出,桓池眯了眯眼。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你的。”门外人回道。
唐齐义一惊:“小池!这……”
桓池反手轻按住他冲过来的身体,思忖片刻,说:“你松手,我出来。”
“好。”门外人不疑有他。
勾着卷帘门的挂钩松开,很快依言退了出去。
桓池趁机脚下猛地发力。
砰!
咔哒!
卷帘门自带的锁扣落下,桓池抄过桌子上的锁利落扣上,后退几步:“慢走。”
门外没了声音,好一会儿后,才隔着门传来闷闷的笑声。
“呵呵。”那人敲了敲门,“明天见。”
唐缘砰砰直跳的心脏在那人离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有平复的迹象:“……不是,他有病吧!这,这也太离谱了……”
唐齐义呼吸有些急促:“不会真来我们这里了吧?怎么办?”
“报警。”桓池指了指天花板墙角,“门外有监控器,先调出来看看。”
“哦,对!”唐齐义连忙跑到收银台电脑前,啪啪一顿按,桓池和还在颤抖的唐缘在他身后。
这个监控器还是桓池几年前提议安的,包括室内两个对角,能扫到整个餐厅的监控器。
当初特地买的高清带夜视功能的昂贵监控器,现在都还看得非常清楚。
唐齐义抖着手把时间条拉到十分钟前。
这短短几分钟,他们就像亲身体验了一把恐怖片,特别是看起来胆大什么事都想凑个热闹,实则胆子跟米粒一样小的唐缘,他的眼神现在都还有些飘忽。
监控画面先是无人的饭店大门,走到19:41:26,刘师傅和他的两个徒弟陆续走出,偶尔能看到路人的腿从画面边缘闪过。
19:43:38,一双穿皮鞋的脚出现在门口,是站在门口观望的唐齐义,没一会儿他就退了回去,监控画面轻微颤抖,隔壁的餐厅大门锁了。
19:45:42,唐齐义站在监控画面内,拉着卷帘门把手往下压。
19:45:57,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出现在监控画面,颠倒握着的手杖,勾住了卷帘门。
随后,那个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偏头看向监控器。
唐缘浑身一抖,撞在身后的墙上,指着电脑屏幕:“下,下午戴眼镜那男的!”
下午戴眼镜的男性顾客不少,但在场三人都知道唐缘说的是哪位。
桓池脸色有些不好看,俯身按了暂停,把时间退回眼镜男颠倒手杖时的画面,一帧一帧地调整,终于停在一个较为清晰的画面。
手杖在夜色下是漆黑的,手持的地方是半圆弯钩,笔直的杖身约一米长,雕刻着看不清的细密花纹。
桓池觉得这个手杖有些眼熟,特地放大杖身弯曲的部分,一点一点刷到高清,看清后,他心脏猛地一跳。
那里用很细的金色材料填充刻出大气的‘巫魍’字样,明明巫魍二字比草书还草,尤其是魍字,可桓池就认得出来。
在他收集的信息库内,其中一个东西与眼前的手杖拥有完全相同的特殊字样、仗身线条的走向、颜色等等。
这是他很熟悉的东西——
【神权卡牌:箴百运星之杖——说明:未来总在前方——效果:占卜、无法损坏】
tip1
‘残贝’在贝鸥司拥有的外号如下:
卡牌猎手:会用挑战书对感兴趣的卡牌下手,热衷于收集高质量卡牌
卡牌收藏家:手里的卡牌全是好东西
人形感应器:对卡牌气息拥有极强的辨别能力
双面怪:起因是他总能提前察觉到来自后背的攻击并做出应对,惊人的直觉和反应让他几乎每次都从其他玩家的围剿中逃脱
tip2
非独张普通卡牌及非独张高能卡牌的效果和弱点都处于公开透明状态,独张且只有过一任持有者的普通及高能卡牌只有部分非核心效果通过与之对战过的玩家公开,极少部分卡牌连名字都未曾被持有者以外的玩家知晓
神权卡牌在极大部分玩家群体中流传的只有名字,而其中,曾被其持有者用使用权换取稀有材料的‘幻妖荆棘之冠’的‘幻象预言’效果半公开,其余全然未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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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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