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海机场内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虞念拖着行李箱,步伐矫健地穿梭在人流中,她带着黑色墨镜,米色风衣勾勒出她高挑的身材。
由于气质出众,乍一看像是明星赶行程似的,频频引来他人注目。
手机震动两声,好友温佳怡发来消息:
【你回国啦?怎么没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机呀!】
虞念想起上次她接机的场景,心中打了个哆嗦,打字回:【我的崽子们还好吗。】
温佳怡:【都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温佳怡:【昨天刚把奥米送去绝育。】
然后发来一张小猫躺在手术台上吐舌头的图片。
虞念:【我靠,这辆半挂是奥米啊,它怎么胖得连腿都短了。】
虞念:【你们喂得是猪饲料吗???】
温佳怡发来语音:“橘猫嘛天赋异禀,你不要当着它面这么说,刚失去蛋蛋的小猫很脆弱的,奥米这两天没好好吃饭都瘦了。”
虞念酸溜溜地发了条语音:“温小姐,你不要太溺爱孩子好吗?少吃两顿饿不死,奥米再这样横向发展下去,都该强制减肥了!”
奥米是虞念一年前救助的流浪猫。
那时她捡到一只怀孕的母猫,带回家照顾,后来母猫生了一窝八只小猫,奥米就是其中的一只。
奥米先天体弱,在保育箱里长大,虞念对它投入了很多精力,所以感情也最深厚。
慢慢地救助的动物越来越多,虞念建了一个流浪宠物救助站,在网上认识了几个爱心人士,大家一起管理。
在他们的努力下,参与到救助计划的人越来越多,最初的临时救助站发展成了现在的“益康”动物救助中心。
虞念一直向外走,忽然被用力撞了一下,托特包掉落在地。
肩膀传来痛感,她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对不起。”
耳边传来低低的,清爽磁性的声音。
虞念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脸。
眼前的男人高高瘦瘦,皮肤很白,鼻梁挺直,脸颊瘦削锋利。
黑色碎发垂在额前,掩去几分眉眼冷峭。
他打扮得素净,气质冷淡,一件黑T恤再简单不过,却被他穿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帅气。
虞念呼吸屏住一瞬。
“撞疼了吗?”男人眼中露出歉意。
见虞念默不作声,他蹲下身子,去捡洒落的东西,念叨:“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地上散着口红、小镜子、香水、粉饼.....各式各样女人的东西,男人麻利地往包里装,就在指尖握住一团柔软的布料时,蓦然动作顿住。
那是......
男人的瞳孔晃了晃。
恰好,虞念也看了过去。
她的黑色蕾丝内裤被男人握在手里,而那个人就直勾勾看着。
她忽的想起,从酒店离开时,她走得匆忙,把洗手间晾着的内衣内裤都胡乱塞进了包里。
脸颊迅速红透了。
她一把夺过,窘迫又愤怒地喊道:“变态啊你!”
“我不是......”男人没来得及解释,又被虞念用力推了一下。
周围有人看过来,男人被盯着只觉得如芒在背,他把包还给虞念,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飞机快起飞了,我着急送个文件,先走了。”
虞念傻在原地,看着男人奔跑的背影,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
晚上回到家,虞念煮了个泡面吃,之后又整理衣服,洗了个澡。
坐了一天飞机,浑身疲乏,她早早地躺上床睡觉。
窗外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晚风夹杂着泥土的清香。
听着树叶“沙沙”的声响,虞念睡得格外沉醉。
于是乎,她做了个梦。
梦里面,她躺着浴缸里泡澡,一个男人将她从水里面捞出来。
水打湿了男人的衬衫,弄得两个人都湿漉漉。
男人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以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将她抱在怀里,那双温热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上。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发烫,整个人烧灼起来。
男人的行为愈发过分,就在两人即将唇齿相贴的时候,虞念忽然看清了他的脸——
是机场遇见的那个人!
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太强烈。
然后她就醒了。
虞念用力睁开眼。
白色吊灯微微晃动,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
“......”
天呐。
竟然是春梦。
她陷入一阵慌乱和自我怀疑中。
手机在桌上发出震动。
虞念拿起来看。
温佳怡:【知道你回来了,宣传部这群人非要给你办接风宴,你什么时候有空?】
温佳怡和虞念是大学室友,也是学生会宣传部上届退任的正副部长。
虞念打字回:【我回家待几天,下周六吧。】
温佳怡:【好嘞,我跟他们说一下,在咱学校附近新开的那个胭棠酒吧,环境不错,你还没去过呢,榴莲披萨做的超好吃!】
虞念心不在焉地说:
【你定就行。】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虞念都再无困意。
-
周末,转眼就到。
虞念画了个精致的淡妆,穿着一身灰蓝色长裙出门。
手臂纤细匀称,肌肤白嫩似雪,黑色长卷发垂在颈侧,看起来温柔清丽。
走在大街上,像是一道清新靓丽的风景。
虞念跟着导航找到地方。
酒吧开在巷子里,沿着楼梯到地下,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摆着几桌露天散台。
在往里面走就是大门,红墙木栏,门口支起一个长长的棚顶,上面装饰着一堆小彩灯,门边上挂着泛着蓝色幽光的牌匾“胭棠”。
整体装潢华丽复古,让人有种置身于伦敦街头的感觉。
虞念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人最多的那桌。
温佳怡身边给她留了空位。
她走过去坐下。
一桌子坐着十几个人,都和虞念相熟,一块儿聊起来。
虞念性格大气敞亮,谁敬酒她都喝,才一会儿喝得脸都红了。
温佳怡见状赶紧拦着:“唉唉唉,差不多得了,你们别使劲灌她啊!”
有人喊冤:“温姐,我们哪敢啊,虞姐自己非要喝。”
梁子路把虞念的酒换成了果汁,关心地说:“知道你酒量好,但也少喝点,出来玩不是应酬,喝尽兴了点到为止。”
“知道了老梁。”虞念拍拍他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把烟掐了呗。”
“我都闻半天二手烟了,没好意思说。”
梁子路怔愣几秒,随即快速把烟掐了,笑道:“我的错。”
大家都想找点乐子,拆了一副真心话大冒险卡牌,准备边喝酒边玩游戏。
几轮下来,一群人玩得热火朝天。
只有虞念有些兴致缺缺。
她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对,总是莫名的感到失落。
而且还总是想起那个离奇的梦,一回想起来头皮都发麻,都过去一周了,虞念还没能从当时尴尬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温佳怡觉察出来,问她:“你怎么了?一个劲喝闷酒不是你的风格呀。”
“没什么。”虞念摇摇头,沉默好几秒,她犹疑地开口:“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自己也不确定。
“谁啊?”温佳怡眼睛放光。
“......”
是谁啊,她还不知道呢。
就在虞念这么想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13号桌的酒,齐了,请慢用。”
嗯.....有点熟悉。
虞念缓缓抬头,昏沉模糊的光线里,一个男人端着酒站在她身后,身材高大挺直,喉结微突,白衬衫解开两粒扣子,锁骨轮廓若隐若现。
在看清那人脸的瞬间,她眼睛瞪大了。
“是你?”她脱口而出。
男人定定地看向她,眼中露出疑惑。
“有事?”
虞念此刻的惊讶溢于言表,目光黏在他身上。
男人胸口挂着的工牌上有名字。
原来他叫栾铮。
从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起,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好闻的皂香。
很淡,可虞念捕捉到了,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你不记得我了?”虞念问。
栾铮嘴角勾了勾,很淡地笑了下,那是个算不上善意的笑。他用一副了然的语气讲:“搭讪的方式有点老套吧。”
“......”
虞念也笑了笑,言简意赅地提醒:“17号,鹿海机场,你拿了我的——内裤。”
最后两个字,她化作了无声的口型。
栾铮脸色一下就变了,嘴唇抿了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半晌开口:“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追债追到这?”
“......”
虞念也有点懵。
碰巧而已。
这人怎么就非认定她是冲他来的。
虽然她确实对他起了心思。
沉默片刻,栾铮开口:“多少钱,我赔你吧。”
虞念摆摆手,“算了。”
“随你。”
栾铮多一句客套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温佳怡在一旁看完全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鱼啊,你什么时候认识栾峥了?”
“你知道他?”虞念惊诧地问。
“听说过。”
虞念平静道:“我要追他。”
“他就是你说的喜欢的人?”
“嗯呢。”
“啊——”温佳怡露出同情的神色,“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得挑这么个冰块,追他等于对牛弹琴,要我说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怎么说?”
虞念漫不经心地搭话,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
栾峥已经去了另一桌点单。
那一桌女生较多,几个女孩围着他讲话,脸上的欣赏羞怯之情难掩,应该是在询问栾峥什么酒好喝。
栾峥笔直地站着,时而俯身倾听回应,表情冷淡,却没有一丝厌烦。
分寸感拿捏得很到位,既没有冷落顾客,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能看出来,他很擅长应付女生的示好。
难搞哦。
“我有个朋友是计算机系的,和栾峥一个班,有次跟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她们聊过几句。”温佳怡一边回忆一边说。
“栾峥这个人很低调,说难听点都可以称得上孤僻。”
“但是天才嘛,性格怪点也正常。他是咱们这届的省理科状元,拿过ICPC世界冠军。听说他拒绝了顶尖大厂的offer,正在自主创业研发3A游戏。”
“这样啊。”虞念目不转睛。
“你难道就不奇怪他这种级别的帅哥,还跟你同一届,你之前竟然不知道?”
虞念:“是有点奇怪,我还以为是我太久不关注男人了呢。”
“诶,他压根就不咋来学校,学分跟学校申请提前修够了,平时在外面打工赚钱,你怎么可能见过嘛。”温佳怡一副了解的口气。
“他很缺钱吗?”
“也许吧,不然怎么会打那么多份工。”温佳怡说不准,吊儿郎当地笑起来:“诶呦,白富美爱上穷小子,你惨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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