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这是婚礼流程,但他们并没有交换戒指。

没有主婚人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张摆着热菜的桌子和一个空荡的房间。

沈辞宴唇线绷得平直,半晌,他收回手把放在冰箱的蛋糕拿出来:“先许愿吧。”

傅则之懒散地看他插蜡烛,蛋糕推到面前时,他将视线转移到沈辞宴的眉眼间。

温和的,没有一点波澜。

因为天气不太冷,沈辞宴回家后只穿一件白衬衫,还没完全脱离工作状态,乌黑的发丝柔顺垂下,有一种莫名的,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的冲动。

他指尖点点桌面,银色戒指显得异常惹眼:“过来。”

沈辞宴拉开凳子,坐在他身边。

傅则之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摊开手说:“一起许。”

“不了。”沈辞宴垂着视线说:“会把运气分走,一个人愿望实现的概率大。”

傅则之哂笑:“相信这些?”

“有时候还是要信的。”沈辞宴温声答。

“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实现。”

傅则之轻扯唇角:“愿意帮忙么?”

沈辞宴预感接下来的话出口他答不上来,只能避开话题,低声提醒:“快燃尽了。”

“一起闭眼。”

沈辞宴觉得这样的行为幼稚,还是照做了。

烛光摇曳,影子落在沈辞宴脸上。

傅则之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提早买好的情侣对戒,给他戴上。

睁眼那一瞬,沈辞宴满脸惊讶,他愣了许久才缓慢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听见傅则之说:“这一刻我等了七年。”

情绪濒临崩裂边缘,他眨了眨眼,最终忍住酸涩,将戒指摘掉。

沈辞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深呼一口气,他想把东西还给对方,却怎么也取不下来。

他想把话说得直白,但嗓子干涩厉害,最后在对方吻住他的时候,脑子发昏,头一次做出回应。

身体的反应最为真诚,它可以粉碎一切谎言。

两个人显然没控制住,直到上衣扣子被拽掉两颗,沈辞宴低喘着气,倏然回神。

他按住对方下滑的手腕,闭了闭眼说:“不行。”

——

沈辞宴被一通电话吵醒,他摸过来扣在耳边,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与困倦:“爸?”

沈爱国一下听出沈辞宴还没起床,放低了音量,但在寂静环境中依然突兀:“辞宴,中午和则之回家吃饭吧,你阿姨新学了菜,让你们回来尝尝。”

沈辞宴短暂思考几秒,应了声:“好。”

现在还早,刚过六点半。沈辞宴还没从睡梦中脱离,眨了眨酸涩的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身后忽然有什么动了动,紧接着一具炙热的身体贴了上来,手臂搂着他的腰,在耳边低喃:“什么事?”

声音很沉。

沈辞宴神经像被狠狠刺了一下,昨晚的记忆密密麻麻漫上来。

明明没喝太多酒,却醉到一梦不醒。

破碎的画面渐渐拼凑完整,沈辞宴说不要,傅则之没再动,额头抵着他肩头喘粗气。

**顺着呼吸一点一点蔓延。

沈辞宴不敢细想下去。

没得到答案,傅则之鼻尖在他后颈蹭了蹭:“怎么不说话?”

亲昵又怪异。

沈辞宴睫毛颤动着,感觉有什么贴得更近。他哑着嗓子说:“傅则之…别靠这么近。”

——他真的受不了,特别是在清晨,意识最薄弱的时候。

听到这话,傅则之闭着眼睛懒懒笑了一声,很轻很短促:“怎么?”

压在耳边,沈辞宴心跳不受控制快了几秒。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莫名的想法。

傅则之过生日。

怎么像他在放纵和狂欢。

放在以往,出现这种情况,沈辞宴是要狠狠谴责自己,而不是一脸淡然,并且有脾气告诉对方,不要撩拨。

在心里狠狠纠缠一番,沈辞宴倦懒地想,就这一次。

今天不用上班,沈辞宴窝在杯子里睡了个好觉。再次醒来,屋外天光大亮,细碎的太阳光落在地面,明媚温暖。身边空了,他抬手探了探,没有温度。

天气预报显示今日气温最高13度,接近中午站在阳台依旧有些冷。

洗漱完,下楼看见傅则之在厨房不知忙什么,有阵阵流水声。

沈辞宴走近,看了一眼说:“中午回家吃饭。”

“没做饭。”傅则之穿着深色大衣,正用一只手洗青提,随手摘了一个递在沈辞宴嘴边。

这个动作在意料之外,沈辞宴看着淡青色水果有些发愣,傅则之手动了动,一些残留的水珠沾上嘴唇,凉意拉回他的思绪。

他张开嘴,咬进嘴里。微甜的汁水在口腔蔓延,他评价:“很甜。”

“是么?”傅则之侧过头:“有多甜?”

沈辞宴指指碗里:“你尝一个。”

可能是人工种植,这类品种汁水饱满,满口清甜。

傅则之盯着他因为吞咽牵动的喉结,忽然俯身凑过来,他从他嘴里尝到甜头。

“确实很甜。”傅则之赞同。

沈辞宴抿了抿唇,仿佛温热的触感还在,他真的要越陷越深了。

如果没人叫醒他。

沈辞宴耳根微微有些红,转移话题:“我来洗,你手伤还没好。”

傅则之松了手,但也没走站在一边,时不时向沈辞宴讨要一个青提。

那截纱布晃眼,沈辞宴惦记着,吃完东西就把人按到沙发上换药。还好没沾上水,沈辞宴慢慢拆开,伤口肉眼可见好了许多,不想第一次换药那样触目惊心。

松开手,沈辞宴看了时间刚刚好。

回到家,将近十二点,林兰和沈爱国在厨房忙着,油烟声太大,敲门估计没听见。

沈辞宴又敲了两声,他出门会带钥匙,好巧不巧今天把钥匙落在昨天那件外套里,此刻正躺在脏衣篓里。

过了片刻,门从里打开,沈辞宴和一个生面孔对上。

是个年龄不大的男孩,长得斯文清秀,但两只耳垂带着明显又张扬的骷颅耳钉。

被阳光一照,闪着碎光。

他主动问好:“傅哥。”而后将视线转向沈辞宴,似乎提前被人告知,他礼貌道:“沈哥。”

沈辞宴微笑算做回应,男孩让开路。

“放假了?”傅则之随口问。

男孩腼腆地点头。

换好鞋,沈辞宴发现不止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短发烫成卷盘在脑后。

她眉眼柔和,但对于男孩就有点些许不耐烦。看见他会不自觉蹙起眉。

沈辞宴敏感地留心看到,有些奇怪但没开口问。

他去泡茶,傅则之跟着进来:“沙发那位是林姨的好友。”

“那男孩?”沈辞宴顺着问。

“她儿子,今年20岁,叫王林嘉。”

沈辞宴没太大兴趣,淡淡嗯了声。

他做好两杯奶茶,准备端出去。傅则之摊开一只手。

“我来。”

沈辞宴摇头:“我可以端。”

傅则之笑:“怕我烫伤?”

沈辞宴被识破心思也不反驳:“你去陪他们说话。”

“我不熟。”

僵持太久,沈辞宴怕逗留太久引起别人怀疑,只好给他一杯。

傅则之先一步出去,给了那位阿姨,沈辞宴就多走几步,放在男孩面前的玻璃矮几上。

男孩很有礼貌地说谢谢,端起抿了一口。

那动作算不上娘,有些斯文过头了,他妈妈瞅他一眼,立马偏开视线,重重叹口气。

声音大到所有人都一清二楚,男孩像没听见,继续品尝这杯甜奶茶。

不知怎的,沈辞宴感觉母子俩之前的气氛诡异到极致。

男孩妈妈似乎对男孩做得所有事都不满意,就像讨厌的人做任何事都有细节末枝的槽点值得拉出来溜溜。

他们不像母子,更像暗火涌动的仇人。

吃饭之前,林兰拉着沈辞宴到一边,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啊辞宴,阿姨这边来人没提前告诉你,没不自在吧?”

“没事。”沈辞宴笑笑,轻拍她肩:“都是小事。”

林兰轻嗯两声,拢了碎发:“快去吃饭。”

她有时也很庆幸,晚年遇见爱情,多了还有一个总能包容她的儿子。

虽然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重组家庭,异常珍贵。

饭桌上,林兰不停缓和气氛,这对母子多多少少领情,不再那么争锋相对。

饭后,沈辞宴收拾桌面,傅则之在一边帮忙。

因为手的原因,沈辞宴没让他洗碗。

男孩走了,他妈妈留在客厅和林兰说话。

不高的温度却将空气中的水份挤干,燥热烦心。

林兰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显得突兀,后来她们转到阳台,玻璃窗半开,微风带起窗帘浮动。

沈辞宴睡不着,觉得午饭吃得有点咸,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接水。

大概是午后时光让人不忍心弄出太大动静,或者外面讲话的人太投入,他轻手轻脚,接完水也没有任何人发现,隔着一堵墙的距离有人经过。

细碎话语顺着半开的窗户流进来,沈辞宴咽下一口温水,听见卷发阿姨焦急道:“我今天就是想来找你定定注意,实在不行就把他送到那种专门的治疗机构。”

“治什么机构?”林兰低声询问。

沈辞宴脚步顿了一瞬。

“治同性恋。”

林兰反应几秒,温柔的女人情绪鲜少大幅度波动。

“你真是疯了!”

520我来撒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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