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钟老爷子说:“去吧。”

安雁清轻声应了,踩着熟悉的台阶往上。

钟楚懒洋洋趴着栏杆,姿态慵懒随意,在自己家中,她明显比在外面时自在得多。

她看着安雁清一点点靠近,等两人站到一起,先前一直被她竭力无视的反差顿时凸显出来。

安雁清的身高明显比她高半头,以至于离近之后,钟楚看她时都得微微仰头。

脖子仰得有点累,钟楚放平视线,目光正对安雁清光洁的下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安雁清,你说你长这么高做什么?”

这话听着有点像故意找茬。

安雁清垂首看她,目光平静从容,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因为我小时候有在好好吃饭。”

话也像是对小孩子不走心的敷衍。

钟楚忍不住磨了磨牙,在安雁清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脑袋的前一刻,猛然转头,“别碰我脑袋,不知道摸脑袋会长不高吗!”

安雁清摸了个空,指尖在她柔顺凉滑的发丝上一掠而过,她轻轻摩挲指腹,回味昙花一现般的触觉,戏谑道:“大小姐,这么忌讳自己的身高啊。”

钟楚的身高不算矮,167的身高,踩着一双10cm的恨天高,在女孩子们当中气势十足。

偏安雁清的身高足有178cm,以至于钟楚穿着平底家居鞋站在她面前时,总有种令她浑身发毛的小鸟依人的错觉。

钟楚不想搭理她戳自己心窝子的话,慢手慢脚舒展身子,像只打完盹伸懒腰的猫咪。在这之后,她没理会安雁清,自顾自往前走。

家居拖鞋鞋底柔软,但她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发出轻轻的震动,可见心中脾气不小。

安雁清人高腿长,步子跟得不徐不疾。闻声侧首看她,含笑道:“哼什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明明安雁清是她主动搬来的救星,钟楚斜睨她一眼,心中反而更气。要说先前只有三分气,待看见安雁清这张脸,气瞬间飙升到八分。

剩下的那两分,则是因为这张脸虽然牙根痒痒,但确实美得赏心悦目。以至于有两分怒气悄悄从心间漏了出去,再也找不到踪迹。

“你只要开口说话,就是在气我。你只要站在我面前,就是在气我。只要一想到有你这么个人,跟我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我就气得牙根痒痒。”

安雁清惊讶扬眉,手轻触自己嘴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钟楚不由微微蹙眉,暗想这家伙今天居然这么听话?

拉到一半,安雁清的动作突然停住,将方才的动作挥散,蓦然笑了,闲散道:“气多伤身,钟大小姐,小心乳腺增生。”

钟楚眉心重重一跳,脸色冷了下来,视线从安雁清这张人神共憎的脸上倏然移开。

这个混蛋家伙,果然还是在逗弄她。

开门的时候,钟楚有一瞬心底的恶念难以抑制,想直接把厚重的门板甩到安雁清这张脸上。但还没等她动作,安雁清就主动替她扶住房门,问:“帮什么忙?”

钟楚的房间安雁清不是没有来过,可在两人年岁渐长之后,一步步走向决裂。她再来钟家,也就自觉避开这块堪称禁忌的钟大小姐的地盘。

两人不见面还好,钟楚情知她和自己家人见面,而她又左右不了家人的决定,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

但如果倒霉碰上,两人的每次见面必然伴随激烈争吵。

钟楚靠着桌面,抬起下巴,点了下衣柜,神情恹恹,“最上面有个小保险箱,麻烦帮我取下来。”

被讨厌的人侵入私人领地的感觉着实算不上好,钟楚此刻理智回笼,反倒后悔起家里这么多佣人,怎么遇到麻烦时,第一反应居然是喊眼前这个混蛋?

安雁清进来之后,只粗略打量了一遍房内的情况。此地主人对她的态度排斥,她自然没好将自己的探寻姿态表现得过于肆意。

房间摆设基本没变,甚至桌椅仍是她少时曾与钟楚一同写题的那套。红木桌子沉甸甸的,价值不菲。上面还有两个孩子调皮捣蛋,奢侈刻下的划痕瑕疵。

说是没变,屋里的家具摆设位置大差不差。变了的则是风格。从前宛如公主的梦幻城堡般的风格尽数撤离,换成低调奢华的欧式风格。如此一来,某些家具的存在便破坏了整体的协调性。

就连安雁清这样一个外行人都觉得违和,钟楚这个走在时尚前沿、极具艺术细胞的设计师,不会不懂这些。

东西没换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安雁清及时制止住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她轻声轻脚打开柜门,一眼就看到只有两个手掌大小的银色保险箱。

保险箱端端正正摆放在上面,隔层有些高。安雁清伸长手臂,也只能勉强摸到一点边缘。

以钟楚的身高,让她自己来够这个保险箱,确实是为难她了。

可能钟楚看到她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环着手臂,感觉自己无形中被她嘲笑到了:“安雁清,你行不行?够不着的话我就去找别人。”

安雁清没理会她的恼羞成怒,手扶住隔层,脚尖微踮,顺顺利利将小保险箱收入自己掌心。

随着她的动作,衬衫下摆自然而然拉上去一些,露出一截细腻光滑的腰窝。

灯光照射下,肌肤美如暖玉,甚至透着一层薄薄的淡光。

钟楚脖颈难受,不想仰头看她,视线本就落在下方。这一幕仿佛带着不知名的魔力,攫住了她的目光。

只看这幅漂亮的风景,就能知道摸起来的手感该有多滑腻温润。

可紧跟着,下一秒,她不由微微皱眉。大片红痕在安雁清的后腰上绽放,仿佛绽放至盛时的娇艳玫瑰,花朵瑰丽多彩,摇曳生姿。

红痕打破了暖玉的完美无瑕,纯净被玷污,破碎感与毁坏感交织,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惋惜。

钟楚身为半个艺术家,对美的追求几乎是与生俱来刻进骨子里的。见此情形,想也未想,直起身子,来到安雁清身旁。

家居鞋柔软轻便,在木地板上的动静轻到微不可查。安雁清拿好东西回身,差点直接撞进她怀里。

“钟楚?”

她刚发出一个疑问的字音,下一刻,有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挟着淡淡的温热,轻巧撩开她的后摆,按在她后腰上酸痛难耐的地方。

温热是很舒适的温热,如一捧温度恰到好处的暖水。与后背上的伤势接触,痛意得到短暂缓解,很快又变本加厉。痛意混着难以言喻的酸痒,报复般更深更重地翻腾上来。

安雁清的身体本就对接触敏感,两者相接,她控制不住轻颤了下,“……钟楚,你在做什么?”

她身后就是衣柜,前方则被钟楚堵着,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怔愣之后,她勉强侧了下身体,狭小的空间能留给她的活动余地实在不多。反抗无效,钟楚的手顺顺利利按在她先前看到的那片红痕上。

娇贵的大小姐到底是钟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孩子,沉下脸时,逼人的气势与钟老爷子足足像了七成。

她直直望着安雁清的眼睛,眸子微眯,声音很低,带着风雨欲来般的压抑而克制。完全不复先前嗔怒之间,总带着几分撒娇尾调的娇软。

她缓缓问:“安雁清,你后背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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