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饭都没吃，直接没忍不住滚去卧室。

梁叙昭鞋才脱了一只就被死死摁着，哭笑不得：“这么着急！？”

程风竹已经啃起他的下巴：“你之前精力那么旺盛，怎么还说起我了。”

“诶……都在一起了，之前的事，能不提了吗？”

“不能。”程风竹一把将围巾扯下来，“你之前和别人好，我快气疯了。”

梁叙昭没来得及辩解，直接被堵得说不出话。哪怕之前领略过一次，这会也被吓了一小跳。他这年纪的老油条再会玩，也还是年轻人的生猛更胜一筹。

最后他浑身都被抚便了，像蒸过桑拿一样，脱力地将头靠在程风竹肩上喘气。

“真是混小子。”他抬起软绵绵的手，轻轻扇了这人一巴掌，“老子能用一个星期的套，你一晚上就用完了。”

“没事，梁叔，你有钱，用完还能买。”

梁叙昭被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之前喊大名喊得好好的，这会又喊起叔了！”

“你就是我叔啊。”程风竹微笑着看他，“我得好好伺候我叔。”

“小东西，平时不见你骚话这么多！”

程风竹不乐意了，把梁叙昭脸一掰：“我是小东西？”

“没没，来不了了。”梁叙昭认输，“我之前还小看你了，差点忘了这也算你专业对口呢！”

他这话一出，程风竹表情瞬间僵了：“我！你不是说不提以前的吗！？”

“没啊，我就开个玩笑。”

“你你你别拿这个开玩笑！”

程风竹忽然慌张地抱住他，不断解释：“我以前被我爸逼得一分钱没有，被打得没办法才去干这事的。我去查过，我很干净，我现在和他们没有半点旧情。我也一点都不喜欢干这种事，求你别提了！”

“诶，我没有，我都开玩笑了不就是不在乎吗。”梁叙昭拍了拍他的背。

程风竹抬起头来，眼眶又是红的：“那以后就这样行不行？我不管你的过去，你也忘了我的。我们现在谈就好好谈，别管别的。”

“不管啊，不管。”梁叙昭皱起眉头，开始后悔刚说那些话，他本来也没想别的，都是男人谁还没个风流史啊，倒是现在好好的氛围全给破坏了。

程风竹抹了把脸，从背后把他裹起来：“那就行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宵夜去。”

梁叙昭被一顿折腾，饿坏了：“直接点外卖吧，我就想你这样抱着我。”

他在程风竹怀里点了菜，疲倦地眯了小会儿。过了没多久，餐送到了，两人随便搭了浴袍，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梁叙昭打开瓶红酒，禁不住感慨：“你说我这日子过得。饮酒作乐，美人在怀。”

“啊？我怎么成美人了？”

“这你不懂啊，放古代，长得好看有才华的男人就是美人，受皇帝宠的！”

程风竹盯了他一会：“那你也是美人。”

“嗯？我怎么不是皇帝？”

他笑出了声：“你是皇帝，你是美人皇帝。你以后就等我伺候你。”

美人正说在兴头上，美人皇帝一头歪在他怀里。

美人皇帝听见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我特别满意现在的生活。”

“那是，现在你也美人在怀啦。”

程风竹帮梁叙昭顺了顺头发：“不是。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每天结束的时候都能看到对方，睡觉做饭有人陪，再也不用到处乱跑，就挺好。”

“当然，我不是看你房子好。”他补充，“我住哪里，吃什么，盖什么，都无所谓。但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梁叙昭默默听着。他最开始以为，程风竹是个不爱交际的孤僻分子，直到看到他和朋友谈笑风生，在酒馆唱歌，又和自己相拥而眠，终于确信，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孤独到无可奈何的人。

只是程风竹选择清醒地忍着，而他选择沉沦放任。

想到这，梁叙昭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不是说了，以后都在我这嘛，哪会叫你一个人呢？只要你不走，我又不赶客。”

程风竹满意地用脖子蹭蹭他的颈窝，重复道：“只要你不赶客，我就不走。”

两人当晚说得太多，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相拥而眠了。第二天早上在暖烘烘的温室里醒来，互道早安。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携手去超市买年货，又购置些情侣拖鞋和睡衣。这些东西梁叙昭本不在意，他觉得两人在一起就大于一切了。

倒是程风竹，平时看着节俭，现在有了钱，看到双人的就一定买一对，连花都要数双数的，给梁叙昭看得直乐呵。

大年三十当晚，两人一起包了饺子。年味在这个没有炮仗，没有邻里聚餐，甚至没有几天年假的城市来看已经所剩无几，哪怕凑上去闻也闻不到半点。

但在那个小小的餐桌前，和温暖的卧室内，他们确确实实浸泡在年味和幸福里。

梁叙昭度过了人生中难得热烈又安逸的日子。大年初三那天，程风竹有事出门一趟，他便在窝在沙发里拨弄起手机。

他平时不看短视频，过节也把群消息抛之脑后了。现在是抽出空来管管小雪和杜宾炒作的事。

两人是在大年三十初一早上正式爆瓜的。一个一千万粉，一个三千万粉。

两个死忠粉都不少的大网红这样一闹，当晚在文娱热搜第一上呆了八个小时，把春晚节目的演员都压了好几个。

如今过了三天，事件持续发酵，已经先后出了四五条有关两人的热搜，评论吵得不可开交，还有不少分析男女方恋爱人格的视频。

场面虽乱，目前舆论走势都在可控范围内，梁叙昭一看时间快到了，便通知准备放第二波瓜。

第一波的开端是杜宾在直播中透露，小雪对其进行长达半月的PUA及情感压榨，由此小雪以渣女形象成为网友众矢之的。

而第二波瓜则开始帮小雪分摊流量，让事件变得复杂。

下午五点左右，声称小雪和杜宾共同好友的热心网友po出几张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

截图显示，小雪在前几月就因过往遭遇不断陷入负面情绪，认为两人的感情已不再健康，不该继续下去，意欲和杜宾分手。

而杜宾死缠烂打，在小雪生病期间仍央求着复合，小雪在病情折磨和男友催促的双重压力下，迫不得已继续与杜宾恋爱。

接下来的数月，小雪有意无意对杜宾泼去情绪脏水，而男方只能默默受着。

三天前杜宾在直播间所说的“小雪捞钱”“拜金”行为，也不过是他自愿付出。

截图发出后，舆论风向转了。

和本人一起，被连带着骂了三天的小雪粉丝，此刻涌入杜宾最新视频的评论区，大骂其顾影自怜，明明是两人的情感纠纷，此刻却把黑锅都扣到女方头上，简直毫无担当，软弱无能！

小雪也放出视频解释：“我在和杜宾先生的恋爱期间，没有提任何过分要求，一直是男方对我死缠烂打，且他给的那些钱，只刚好够我买几瓶面霜，情人节礼物更是没了，我作为一个人，是有情感和物质需求的……”

杜庭轩在大年三十后都没有直播任务，账号是公司在管。此时工作人员按时上传了杜宾的“澄清视频”。

视频里，杜宾依然状态不佳，难掩倦态。他努力阐述着小雪对他的欺辱。

包括但不限于，小雪边依赖着“小奶狗”式恋爱，边嫌弃他年龄小没意思；认为他不懂得提供安全感，所以切断他与外人的一切联系，监视他的通讯软件，甚至时常拳脚相加。

“她要我给她买xx面霜，说不买就是不爱他，就是馋她身子不愿付出……可的钱都在她手上了，她还……”

杜宾“澄清”完毕后，直接亮出了腿部的伤疤。评论区也成为死忠粉，路人粉和对家粉打架现场，播放量蹭蹭往上冒。

「帮小雪说话的，你们知道被精神控制有多可怕吗？杜宾没钱没社交，对象成天阴晴不定，就这样在被控了大半年，是个人都精神失常了！」

「小雪不是说要分手了吗？男方恋爱脑上头死缠着不放，当了舔狗不满意，这会又卖起惨了，还蛮对得起这个网名哈。」

「谁知道杜宾不想分手是不是被PUA了，那么多感情哪是说分就分的！？」

「别颠倒黑白了，小雪之前受那么多委屈，好不容易有点事业，还要忙着给男人提供情绪价值，面霜都用不到，受不了了，姐姐以后一人独美吧！」

「路人经过，看到杜宾给小雪转的数额一下死了。」

「这个面霜啥牌子的，小雪这么执着！？搞得我也想用用。」

「你们都在心疼什么啊，假放了吗？家回了吗？年终奖有人家交的税多吗？」

「过年还占用公共资源，令人恶心的恋情……」

「@千佛洞@一小坨面糊@我不要学数学啊 诡秘你最爱看的网红打架来了」

「杜宾怎么过个年这么火？我觉得金毛更可爱啊？」

「……」

梁叙昭扒拉一圈，又看了眼张章发来的后台数据，觉得没什么问题。

张章那边已经让营销号写了几篇通稿，准备上传。

同时提醒自己刚签约的那几个小博主，赶紧蹭个热度，准备起号了。

【人格分析，小雪和杜宾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塔罗占卜，测测小雪和杜宾此刻的恋爱能量，两人真的是真爱吗？】

【美妆博主小雪在恋爱期间仍无法放弃的宝藏面霜，竟然是国货新起之秀？】

【黑眼圈比杜宾还重？来xx医美，一站式解决眼下黑困扰！】

大大小小的博主在一夜之间讨论得热火朝天，像闹了饥荒的人堆里被放下一碗粥，都急着要分一口了。

梁叙昭知道，哪怕自己不再往其中砸流量，这两人引起的种种争议也有很大的长尾效应。需要流量的人自会去蹭，蹭的人又会提供新的流量。

宛如食物链般的循环，直到下一波八卦的到来。而最初有关小雪和杜宾的清白与否也不会有人在意，毕竟东一言西一语的，谁也说不清。

再看合作方提供的面霜，初出茅庐的牌子，此刻销量即将到达及格线。梁叙昭眼看完成了最大的任务，便放心关了手机。

屏幕下，视频流仍瀑布一样淌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滑动屏幕，宋黎单手架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在鲜有人至的街角。天寒地冻，他的不孝子终于在他苦等半小时后出现了。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浮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红酒】

长期吃安眠药的人不能喝酒，大家不要学梁叙昭。

总感觉这个行文节奏不太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连个骂我的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改啊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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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