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云笼罩长空,淅淅沥沥地拉开一片雨幕。
恰逢赤陨星能量循环周期的最后节点,地脉释放大量冗杂物质,蒸腾着水汽,白雾弥漫。
“哈啊…哈…”
无人区的角落里断断续续响起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微不可查的动静被淹没在雨水的冲刷中。
江岫手撑在墙上,几次挣扎都站不起来,握着光剑的手微微颤抖,一头红发湿漉漉的粘在脖子上、脸上…
看起来狼狈至极。
“该死!”
再一次瘫坐在地上后,他索性放弃挣扎,挼过额前软趴趴的刘海,梳到后脑。
江岫靠着破旧的墙壁望向雨幕。逐渐变大的雨势仿佛无形的牢笼将他困在了废弃居民楼里。
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江岫越发烦躁,热气伴着虫尸的酸腐味萦绕在周身,一股憋闷感涌上心头,呼吸不由自主更急促了些。
他打开光脑,依旧联络不上军队。
江岫仰起头抵着墙壁,天花板不断聚合摇晃。
这次虫潮来袭没人料到竟然会产生宇宙风暴,队伍被打散,他作为候补人员,直接被空间裂隙传送到赤陨星这颗被遗弃的无人星。
与他一同拜访赤陨星的是上百只星虫。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因为未知虫毒刺激,出征前才打的抑制剂赫然失效,发.情期被迫提前。
腺体突突的一阵酸胀,体内温度不断升高。
江岫原先庆幸还没进入发情期,这只是海啸降临前的几簇小浪花,他还能再撑个几天。
但他没料到赤陨星蒸腾的地脉能量竟然能影响发情期。
“唔!”江岫狠狠咬着下唇,把口中破碎的呻.吟咽入肚中。
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耳朵的嗡鸣声越来越重,仿佛覆了一层膜,外界的声音都变得沉闷模糊。
忽然,一阵鞋跟敲击石板的清脆响声划破雨幕,撬开那层膜传入他耳中,就如同他心脏急促地鼓动。
哒、哒、哒…
江岫吃力抬头,目光发散地盯着前方一成不变的雨幕,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着一股淡雅的花香,伴随这股花香,出现在他视野内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聚焦。
身为联邦军人,看不清来人令江岫感到不安,情绪一上来,发.情期的热潮便不断拍打着他的身体,刺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似乎是察觉到他突然焦躁的情绪,原先清淡的花香骤然浓烈。
馥郁的栀子花香亲昵地簇拥着江岫,亲吻在他滚烫凸起的腺体上。
江岫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花香的安抚下慢慢平复,这股花香让他感到十分熟悉,本能的想亲近。
这种想法刚冒出,他撑在墙上的手指攥得泛白,再怎么熟悉,再怎么让他觉得安心,从小到大的经验一直在江岫心底留着一道防线。
是以手中的光剑被举起,直指来人,横在两人中间,这是无声的警告。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轻笑,声音有些低,像一壶醇厚的咖啡又带着些清冷。
“即使是发情期也依旧这么神经紧绷。”男人抬手,戴着黑手套的手指轻轻夹住光剑的剑刃,以一种轻柔但无可阻挡的力道将剑尖从自己面前移开。
“伤患可不适合玩这种东西。”
“你!”江岫见自己的光剑被对方抽出扔到一旁,火气‘噌’的又涨了上来。
手撑在地上就要站起,脚上发力,小腿肌肉却不争气,软绵绵的,让他刚离开地面又坐回了原地,反复几下更像是孩子的倔强。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场面,他屈膝蹲在江岫身前,凑近对方的脸,直视那双瞳孔放大的眼睛,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此时的距离仿佛鼻尖贴着鼻尖,呼吸彼此交融。
江岫直勾勾盯着男人俊美的面庞,长卷的睫毛和上扬的嘴角,最后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
他毫不犹豫说道:“鹤酒宵。”
男人一愣,眼眸微睁,接着便听见江岫补充:
“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呵。”鹤酒宵垂着眼,阴影也挡不住他眼中细碎的光芒。
他单膝跪在地上,像一座高山把江岫挡得严严实实。
他抬手捏住红发男人的下巴,往上抬,让对方修长白皙的脖颈绷得紧致,喉结轻微的滚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包括躲藏在红发下的腺体。
鹤酒宵的目光在泛着粉的腺体上停留一瞬。
那一刻,江岫心脏重重一跳,被猛兽瞄准的悚然感涌上心头,当即便抬手扼住鹤酒宵的手腕,本能地保护自己脆弱的器官。
“发情期了还这么有力气。”鹤酒宵眉头一扬,如果是普通alpha,恐怕手腕当场就脱臼了。
“先说好,我没带抑制剂。”
江岫一愣,脑海一片混沌,一时半会没明白鹤酒宵的意思。
然而鹤酒宵也没功夫等江岫大脑清醒,直接张嘴埋进男人的脖颈间,白发与红发交错缠绕,温热的呼吸打在柔软的皮肤上。
尖锐的虎牙在江岫愣神间直接刺入腺体。
“啊!”
疼痛袭来,江岫痛呼一声,仰着头,脆弱的脖颈大喇喇地敞露,手指紧紧抓着鹤酒宵的后背,把对方昂贵的风衣揉皱一片。
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醇厚的红酒味与馥郁的栀子花香缠绕融合,恍若一体。
半晌,鹤酒宵收回牙齿,舌尖状似无意地舔舐过降温的腺体,感受到怀中男人身体一瞬间的轻颤后,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蹭过对方温热的侧脸。
“现在先给你一个临时标记,至于以后…”鹤酒宵声音微哑,环着男人疲软的身躯。
他的唇瓣轻轻贴在红发上,未说完的话在心中得到了补全。
江岫醒来时,皱了下眉,一股花香混红酒的味道浓烈得像是有人在这滚床单。
他撑着身子坐起,倏然一愣,手下的触感不对劲,他低头一看,是一件质感柔软高级的风衣,除了这一件外,他身上还另盖了一件。
“哪来这么多大衣?”江岫猛然拎起衣服,肌肉牵动,把脖子扯了,一时间源自腺体的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一阵抽气。
他手一摁在上面就感受到了明显的牙印。
江岫表情变了又变,“草了。”
这是咬得多用力,一碰就痛。
“啧…”
他揉了揉眉心,心里一阵烦躁和复杂,他向来最讨厌麻烦事。
沉思期间,一道声音伴随着清风传来。
“临时标记而已,别一副沾上晦气的表情。”
江岫抬头,老远就闻到了那股栀子花香。
“鹤酒宵,你怎么在这?”
他连军队都联系不上,这人出现在这简直匪夷所思。
“真是令人伤心啊学长,得知你失联,我特地放下手中工作赶来。帮你压制发情期又帮你处理伤口,还帮你带食物…”白发男人逆着光,表情看上去无辜又委屈。
但江岫知道这只是他最粗劣的伪装。
果不其然,鹤酒宵踱步而来,走得优雅沉稳,最后停在江岫身前,鞋尖相贴,像是个若即若离的吻。
他单手插兜,俯下身,脸上做作的委屈早已换成捉摸不透的微笑。
男人修长的手指捻起江岫的红发,灰蓝色的眼睛对上那双绯红的眼眸,轻声道:“…就连我的衣服也成了你的临时床铺,或许你该闻闻空气中的气味,是谁的信息素浓度上风?我都没表现出委屈…学长,你一醒来就质问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江岫眯着眼,对眼前俊美绝伦、姿态闲雅的男人不为所动,直接无视了对方说的话。
他冷声道:“少给我废话,联邦军部甚至都联系不上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伤口被包扎,他一醒来就发现了,原先脸上划出的口子和脖颈上的擦伤,现在消失不见,皮肤光滑得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唯独留下了腺体上的咬痕,深红色的恍若结着血痂。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被毫不客气的质问,鹤酒宵也不生气,他不疾不徐道:“这种事情重要吗?定位器、监视器什么都好,你可以好好猜猜。”
“我草你大爷鹤…”江岫话还没说完就被掐主了脖颈。
鹤酒宵的动作很轻,像是虚虚一握,但扼住要害的瞬间却足以让他寒毛乍起。
江岫瞳孔一缩,喉结滚动,手套冰凉的触感不断刺激感官。
“学长,我大爷还躺在治疗舱里,别这么饥不择食。”白发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江岫的喉结。
另一只手从口袋抽出,握住朝他挥来的光剑,虫群中所向无敌的光剑在特制手套下就像是温顺的绵羊。
鹤酒宵手上一用力,便把光剑从江岫手中抽出,甩到一边。
“都说了,伤患不适合玩这个。”
“你特么…嘶!”
见自己的宝贝光剑被扔到一旁,江岫张口就要骂。没想到鹤酒宵直接张嘴啃在他下巴上,脖子上的束缚感越来越重。
就在江岫觉得汲取空气都分外困难时,脖颈上的束缚消失了。
他捂着脖子喘气,抬头间,鹤酒宵好整以暇,笑吟吟的脸映入眼帘。
这个疯子…
如果不是他刚压制住发情期,手脚乏力,否则高低给他一剑。
鹤酒宵垂眸,把江岫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包括故意踩他衣服。
“肚子饿了吧,先吃东西,一会军舰就过来了。”鹤酒宵拿出面包和营养液扔给江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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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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