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这次考试你跟我一起去府城吧。”准备出发前,两人都收拾妥当准备睡下了,秦铮忽然说。
李夏疑惑的嗯一声:“干嘛要我跟着去?我走了医馆怎么办?”
“医馆里不是有坐馆大夫吗,你教了他们这么多,寻常的病足够应付了。我主要是心里没底,进了考场后要连续考好几天,好些考生因为身体直接倒在了考场上。我怕自己也这样,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好不好?”
李夏很想说凭秦铮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但美男这样看着你,还这么软下声求着,谁抵得住?反正李夏没抵抗住。
她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又得了秦铮软语相求后,这才故作为难的答应。
到了这里,她连县城都没怎么出过,出去走走看看也好。
因为李夏答应陪着他去考试,秦铮很高兴,这证明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他对李夏的影响力又增强了许多。
一切都在照着计划进行。
得知李夏要陪着秦铮去考试,马思婷有些担心,虽然他们已经成了亲,但马思婷还是感受得到,之前李夏对秦铮并没有多少男女之间的感情。这也不稀奇,盲婚哑嫁的夫妻都是如此。
可这大半年来,马思婷眼见着李夏一步步沦陷,秦铮仗着自己那张令人沉迷的脸不断迷惑着李夏,这个两面三刀,心思诡谲的狐狸精。
秦铮对李夏是好,可能保证好一辈子吗。
男人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不喜欢一个人也很容易,走的潇潇洒洒毫不留情,徒留陷进去的女人痛不欲生。
因为自己的前车之鉴,马思婷看哪个男人都觉得是负心汉,白眼狼。
临走前,马思婷不断嘱咐李夏要守住自己的心,被秦铮撞见,又是背着李夏好一顿嘲讽。
从县城到府城坐马车的时候大概要走十天,李夏和秦铮收拾好行李,在大家的相送下,提前一个月赶路。
两人在县里包了一架马车,虽然已经尽量找了空间大的,走了一天后,李夏还是觉得浑身都像要散架了。
好在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临县,找到了住宿的客栈。
晚上李夏趴在床上,秦铮给她捏肩膀。他俩的距离已经无限缩小,李夏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样温水煮青蛙,秦铮正在一步步消除李夏心中的界限。
“今天辛苦你了,我给你好好捏捏。”这套按摩手法还是李夏教给他的,秦铮学的很好,将李夏捏的舒服的直哼哼。
秦铮看着李夏像小猫一样趴在床上,乖巧又慵懒,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声音变越发温柔:“夏夏,舒服吗?”
李夏惬意的半闭着眼睛,哼哼了一声。
秦铮笑了一声,轻手轻脚的离开,过了一会儿端了水回来,拧了帕子给李夏洗了脸,洗脸的时候李夏不但没醒,反而朝秦铮手上蹭了蹭。
秦铮用温柔做网,真心为伴,将李夏的戒备破除的干干净净。给李夏洗了脸后,秦铮自己收拾干净,脱了外衣,上床前将灯吹灭了,这才拥住李夏。
以前需要点灯睡的李夏,在灯灭了后也没反应,只是在秦铮拥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朝他怀里贴近。
秦铮眼里含笑,嘴唇蹭着李夏的头顶一路轻吻到她的脖颈,在欲念要烧起来时堪堪停住。
第二天一早,在县里买了些食物后又开始赶路,在往前大概有五六天,晚上他们都需要歇在野外,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村子借宿。
可惜他们运气好像不怎么好,因为走的是官道,一眼望去,都没看见两边有什么村子,第一晚他们只好歇在了野外。
车夫倒是见怪不怪,眼见着天色黑了,熟门熟路的将马车赶到了空旷的地方,并找了柴升起了火堆,“你们晚上不要歇在树下,万一有毒蛇滑下来就糟了。”
李夏倒是不担心这些,别说那些毒蛇咬不上她,就算被咬了,再毒的毒蛇她也能治好。
不过车夫的好意提醒他们也没拒绝,答应后在马车旁将带着的被子拿了下来,秦铮将她半抱在怀里,摸了摸她额头,“睡吧。”
李夏以为在野外她会失眠,却没想到秦臻的气息像有安眠作用一样,她伏在秦铮怀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车夫是秦铮在县里找的,李夏成了县里的神医,秦铮又长得这么好,夫妻俩在县里是一对名人,他当然认识。
见秦铮和李夏之间的相处,车夫很是感概,心里想着回去后也要对自家婆娘好一些。
揭下来的一晚同样也是歇在野物,但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天气突变,厚厚的黑云压到天边,狂风也开始呼呼的刮,眼见着一场大雨就要来袭。
他们要是找不到遮雨的地方,非得淋成落汤鸡不可。
车夫见状,忙道:“小夏大夫,秦官人,我两年前也跑过这条路,记得不远处有一处破庙,就是不知道现在拆了没有。”
秦铮立即道:“那就去那儿。”
车夫忙答应,焦急的按照记忆往破庙处赶,行了一段路,就见一处屋顶透过丛林隐隐可见,车夫高兴道:“看来我没记错,今晚至少不用淋雨了。”
秦铮和李夏也见到了拿出破庙,心底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至少不用直接顶着瓢泼大雨了。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破庙外面,这庙竟出乎意料的大,用材也实在,虽然年久失修,看着有些破败,遮风挡雨却够了。
将马车停在屋檐下,三人又将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庙里。
刚进庙里,豆大的雨点便下了起来,伴随着呼啦呼啦的风声,雷鸣电闪的,似乎将天地都要撕裂。
其实这个月已经下了好几场这样的大雨,而且每次都要持续好几天。
车夫看着瓢泼大雨,焦心的喃喃:“龙王爷发怒了,今年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李夏正在做饭,之前在县里买的熟食在这两天已经吃光了,好在他们又买了粮食和锅子带上,秦铮帮着李夏生好了火,李夏慢慢熬着粥,秦铮和车夫一同在屋檐下看着这场大雨。
听到车夫的话,秦铮沉下了眉,他知道车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雨,听说冲垮了堤坝,下游好几个省糟了洪灾。他们县里都有逃难而来的人,好在县令还算实干,立马安置了灾民区。李夏还帮着处理了灾民去的卫生问题,没有让来县里的灾民染上疫病。
秦铮想的却远不止此,今年虽然下了大雨,却并未达到能造成灾害的程度,这场洪涝,更多的不是天灾,而是**。
堤坝年年修缮,又怎么会在下了这么几场大雨后就被轻易冲断,无外乎有人借着修缮堤坝大捞特捞,中饱私囊罢了。
“来吃饭了。”李夏的声音唤回了秦铮秦铮忙走到李夏身边坐下,李夏首先给秦铮盛了一大碗粥,把第二碗都给了车夫。
车夫很不好意思。
搓了搓手接过:“小夏大夫,秦公子,你看这,本来我收的钱就不少,哪里还好意思初你们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熬的浓稠的肉粥,车夫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夏笑着递给他:“吃吧,我们还要靠着你带到省城呢,要是没力气了怎么行。”
车夫推脱了几句,抑制不住旺盛的食欲,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粥里面放了干贝和肉末,闻着又香又糯,也不知道李夏是怎么做的,只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最后一锅粥被三人吃的丁点儿不剩。
车夫吃了东西,硬要帮着洗碗洗锅,盛情难却,只得随他去了,车夫刚将锅碗搬进来,就听得外面吵闹声。
李夏和秦铮对视一眼,拥着被子坐到了一起,没一会儿就见一群人狼狈的跑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粉面少爷,怀里拥着两个人,一个是小姑娘,另一边却是个男孩儿,看着不过十四五,长的秀气灵动。后面跟了一群家丁和丫鬟,还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在招呼大家不断往庙里搬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搬家,带的东西太多了,连夜壶都带着,还是襄金的。
李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好男风的事情并不少见 ,就连县里都有些员外养着男妾。
“你们快点儿,想让少爷我坐在地上吗!”,那少爷脾气还很大,一个抱被子的丫鬟被绊了一下脚 ,他便一鞭子抽了过去。
管家忙跟着骂:”一个个干什么吃的,快点儿给少爷把床铺好。”
骂完抬头看了看屋顶,径直朝李夏和秦铮走来。
“两位,换个点儿地吧 ,这儿我们少爷占了。”他理所当然的对李夏和秦铮道。
秦铮问他:”换去哪儿?”
这管家皮笑肉不笑,“爱去哪儿去哪儿,总之你们不能和我家少爷住在一块儿。”
车夫被他们这阵仗震慑住,不停的给两人暗示,大不了去住屋檐下,犯不着惹祸上身。
李夏看了看秦铮,如果只有她一人,肯定理都不理他们,但秦铮马上就要去考试,对方一看就来头不小,这时候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于是在秦铮要说话的时候,李夏将他拦下了:”没事儿,我们去屋檐下也一样”
秦铮瞳孔暗了暗,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站起来抱着被子往外走。
李夏收拾了锅碗,跟在后面。
见他们这么听话,管家面带得意之色。
“慢着。”本来在一旁逗怀里美人的少爷看见了秦铮的侧颜,忽然出声。
管家不知帮他处理过这样的事,一见少爷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上秦铮了,于是熟门熟路的走到秦铮面前,恩赐般说道:“我们家少爷看上你了,你要是识相跟了我们少爷,保你后半辈子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天黑了,光线昏暗。
秦铮闻言,转过头看向管家和那位少爷。
这时下人们点亮了蜡烛,秦铮的面貌也被他们看了个清楚。
那少爷见到秦铮的样子后,眼里骤然大亮,立刻将怀里的一男一女推到一边,色迷迷的走到秦铮面前要去挑他的下巴,被秦铮躲过。
秦铮一双黑眸在夜色下显得漆黑深沉。
少爷没有动怒,反倒极有耐心的说道:“放心,你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少爷我一向怜香惜玉……”
不等他说完,只听哗的一声碗碎在了少爷的脚边,李夏出声:“他是我丈夫,你想要他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少爷被李夏忽然的动作弄得一愣,回过神来后哈哈大笑,他一笑,后边的下人们就跟着笑。
“这么辣,带劲,我喜欢,少爷我不嫌弃,勉为其难将你们夫妻俩都收了吧。”他摸着下巴仔细打量李夏:“虽然没你丈夫好看,但仔细瞧,也别有一番风味,我喜欢。”
秦铮拉着李夏将她藏到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这好色之徒:“恐怕不能如你愿,此次去府城,为的是赶考。”
这少爷一听,笑的更张狂:“当了官的本少爷都玩过,何况你一个赶考的读书人,识相的就乖乖从了我,说不定少爷一高兴,还能给你弄个头名。”
这是无法无天到了何种地步,竟然还亵玩过官员。
“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是贵妃胞弟,太子的亲舅舅,你要是不听,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朝贵妃?
难怪他们的用具上都标有林的家姓,原来竟是赫赫有名的林家。
只要是读书人,恐怕没人不知道这当朝第一家族。
林家,当朝宰相是林家家主,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是林家女儿,皇帝沉迷炼丹,朝政被林党把持,皇后和先太子逐一被废,立了林贵妃之子三皇子为太子。
林党独大,这些年朝政混乱,弄得民间怨声载道,苛捐杂税年年巧立名目不断增多。云县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县令又还算清廉中正,百姓们都差点被繁重的税负嘞的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其他地方。
特别是这几年,许多地方的百姓被逼的活不下去 ,纷纷揭竿而起,落草为寇,天下已经隐隐有不稳之势。
秦铮看着这位林家公子,无数种计算飞上心头。
朝廷实际上被把持在林家手中,他和李夏无端被林家这位纨绔子看上,如果硬碰硬,只会后患无穷。
特别是他还想考取功名,不管怎样都逃脱不了林家的影响。
想到此处,秦铮笑了笑,对李夏说,“既然这位少爷如此抬举我们,我们又怎么好辜负他。”
李夏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眼里满是兴味:“这倒是。”
林家少爷还以为两人同意了,立刻笑道:“这才对嘛,你们乖乖的,我保证好好待你们。”
车夫这会儿已经躲到了外面。
林少爷让人将门关上,命令他们铺好被子就要来拉李夏和秦铮二人。
李夏和秦铮躲过,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香薰。
那管家看了很是戒备:“这是什么?我告诉你们别想耍花招。”
李夏将香薰点燃,平静道:“不过是一点儿助兴的东西罢了。”
管家还想再问,却被林少爷拦住:“行了,他们还敢耍什么花招不成,去把那车夫抓住,将这两人的底细弄清楚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敢在少爷我面前弄鬼,我诛你九族。”
这林家少爷看着纨绔好色,倒也并非单纯的草包,还知道拿捏住李夏和秦铮的根。
不过仗着自己是林家出身,作威作福惯了,从没想过会遭遇滑铁卢。
他话音一落,就听李夏道:“不必了,你这么想知道,我们自己告诉你就是。”
那点燃的香薰已经升起香雾,李夏手一挥,雾气陡然加大,飞快的弥漫了整个庙宇。
接着屋子里的人齐齐倒下,唯有林家少爷还站在中间。
雾气弥漫中,李夏和秦铮静静的看着他,下人纷纷倒下不醒,这诡异的一亩终于将他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问:“你们是谁?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林家少爷,你们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林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将知道的人全杀了不就行了。”李夏撩了撩头发,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你们想杀我,你们敢…”不等他说完,李夏一根银根扎进他脖子,林家少爷顿时叫的像待宰的猪,痛的在地上满地打滚。
李夏走到他旁边蹲下,又毫不留情的再补了一针,等他足足叫了半个时辰,李夏才一掌将他劈晕了过去。
“等他们醒后,庙里的事情不会记得一点儿”,李夏对躺在地上的人每人都飞快的在头上补了一针。
秦铮嗯一声,“看吧,还好你跟着我来了,不然我就要被人抢走了。”
李夏哼一声:“你少来,这几个人我不相信你收拾不了。”
的确,以秦铮现在的本事,收拾这些人绰绰有余,不过就是不好善后,他没有李夏这些手段,就算逃过了也会后患无穷。
李夏心里无比庆幸自己跟着来了,否则秦铮就要陷入嫌境。
秦铮被李夏拆穿,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看到躺在地上的林少爷,走过去狠狠踹了一脚。
他现在的脚力可不得了,全力一脚踹下去,只听得咔擦一声,林少爷的肋骨断了。
林少爷被痛醒 ,嗷的一声惨叫。
不等他睁眼,李夏又补了一脚。接着她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竹筒,打开竹筒,从里面滴出两滴黑如浓墨的粘稠液体 ,捏住林少爷让他强迫折吞了下去。
”这什么?”,秦铮好奇的问。
李夏问他:“还记得我之前治了一个毁了容的小姑娘吗,这毒就是从她身上提炼出来的,他不是喜欢欺男霸女,草奸人命吗,我就让他全身烂的没一处好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去招惹是非。”
喂林少爷吃了毒药,又走到管家身边喂了两滴到他嘴里,:“这家伙一丘之貉,也不能放过。”
在一地昏迷的人中,李夏和秦铮睡了一个美美的角。
第二天一早,李夏起来伸了个懒腰,将那香炉收了。
两人走出庙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一地的人,李夏对地上的林少爷挥了挥手,笑着道:“再见,祝你以后过的愉快。”
秦铮对她偶尔的孩子气感到好笑,纵容的摸了摸她的头:“走吧。”
到了屋檐下的马车处车夫靠着车辙睡在地上,昨天的香薰透出来,车夫同样也中招了。
趁他还没醒,李夏也给他头上扎了一针,将庙里的这段记忆给他封住,免得这人胆子小,透露出去什么东西。
秦铮赶着马车上了官道走了好一段距离后 ,车夫才醒过来,他啊一声十分窘迫,“这,怎么睡过头了,秦官人,让我来赶马车,你和夫人进马车来吧。”
秦铮没有推辞,和坐在车辕上的李夏进了车厢。
车夫甩了甩脑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仔细一想模模糊糊的,想多了还脑袋疼,便甩甩头不去想了。
与此同时,庙里的林少爷和一众下人也醒了过来。
林少爷因为被踹断了肋骨,一醒来就痛的嚎叫。
林管家和一众下人火急火燎的将他搬到车上,匆匆往府城方向赶去。
因为他们拼了命的赶路,走了半天后还超过了李夏和秦铮他们。
两路人交错而过,可惜他们每一分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又急着给林少爷找大夫,自然不会注意官道上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听着林少爷的嚎叫,望着车队滚滚而去踏起的烟尘,车夫还好奇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大户,怎么还有人这么叫着,难道有人在马车里生孩子?”
秦铮和李夏相视而笑,接着秦铮看策论. 李夏看医医书,全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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