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乡试

第二天,樊阳公主和林府的人果然像忘了那位小公子的事情,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回了京城。

林少爷已经走了,林府自然不会再留着李夏和秦铮住在府里白吃白喝。前脚林府京城那一枝刚走,后脚他们就被赶了出去。

李夏和秦铮巴不得,很快就在城里找到了客栈。乡试在即,秦铮继续看书,李夏便在屋子里鼓捣着炼丹药,好在她炼丹药没什么动静,不至于影响到秦铮。

这天李夏炼了一炉丹药,见秦铮专心的念书,觉得有些无聊,告诉秦铮自己想出去逛逛。

秦铮嗯一声,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

“怎么了?”,才和秦铮确定关系没多久,李夏既害羞又想黏秦铮,但秦铮要考试,所以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现在秦铮一招手,她立刻像小狗一样撒欢般奔了过去,一双眼睛发着光。

秦铮被她逗笑,以前的李夏已经足够可爱,没想到现在更让人着迷。

等李夏到了他面前,秦铮摩挲着她的脸,然后极其自然的吻上了她的唇。

和之前的迫不及待不同,这次秦铮很温柔,几乎是在嘴唇临摹她的唇形。

“呜......”,李夏被吻的晕晕乎乎,迷离着双眼发出呜咽声。惹得秦铮眼神一暗,加重了这个吻,吻得急迫而深切。

一吻罢,两人呼吸都有些粗重,秦铮摸着李夏的脸,“这是给你的惩罚。”

“惩罚?”,李夏脑子一黄,想歪了。红着脸呐呐问:“什么惩罚?”

“想去逛街,为什么不说让我陪?”,秦铮很不满意。

李夏啊一声:“这你也要怪我?我不是想着你念书,不能打扰你?”

“以后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让我陪。”

李夏不知道秦铮竟然比她还想黏人,乐陶陶答应了。两人上街逛了逛,买了一些小玩意,又去酒楼吃了一顿饭。逛了一上午,正准备回客栈,便听见有人叫他们。

“夏夏?”。

李夏回头,发现喊她的人竟然是孙远。自从上次在喜宴上见过后,两人再没有碰面。现在陡一相见,李夏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将孙远忘了个彻底。

她比以前更加能坦然面对孙远,笑了笑:“孙远哥?好巧,你也是来府城参加乡试的吧。”

孙远点头,向李夏和秦铮走来,他一走动,李夏才发现李月儿也跟在他身后。

李月儿脸色可称不上好看,眼里压抑不住的愤恨。李夏莫名其妙,她又招惹到李月儿了?

等走近了,孙远才对秦铮点了点头:“恭喜秦兄,在这次院试中夺得案首。”

李夏闻言眼睛一亮,与有容焉的问:“喜报传回去了?”

孙远点了点头:“早在我们动身前,秦兄的好消息就经官府通报了。一直没见你们回去,便猜到你们是要在府城等着考过乡试再说。”

李月儿站在孙远旁边撇了撇嘴:“这次走远考上了秀才,就着急忙慌的想考举人,这么心急,到时候没考上有你们哭的。”,原先村里只有孙远一个人有功名,她成了秀才娘子,一出门就被人巴结,出尽了风头,好不风光。

可秦铮也考上秀才,还是案首的消息传回去后,她的风光立刻减了大半。

这次孙远要来府城考举人,想到秦铮考试都把李夏带着,她就哭着闹着也要跟来。

李月儿一说话,孙远面色就有一些不自然。闻言皱了皱眉:“都还没考,你说这些做什么?”

李月儿哼一声,到底不敢跟孙远呛声。嫁到孙家本就是她强求来的,孙母不喜欢她,万不能再让孙远也厌恶了她。好在孙远虽然看破了以前自己虚幻的感情,但他天性不坏,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觉得要不是自己当初弄错了对李月儿的感情,也不至于发生如此错乱的事情。

所以他虽然不喜欢李月儿,却给了她一个妻子该有的尊重。

王三妹耳提面命该如何收拢丈夫的心,李月儿虽学不了全部,但让孙远优待她也够了。

秦铮没将李月儿的说辞当回事,和她计较都显得自己掉价。但李夏可容不了李月儿说秦铮的不好。

当即反驳:“我家相公考不考得上关你什么事?你这么嫌,还不如关心关系自己的丈夫能不能再次考中,能让你过一把举人夫人的瘾。”

李月儿被说中心思,当即跳脚:“你挑拨什么,以为我像你一样这么在乎丈夫的名声和地位?”

李夏心里哟一声,半年不见李月儿,她竟然有长进了,还知道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李月儿和李夏吵架,另外两个男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秦铮满心欢喜,李夏当着孙远的面这么维护他,直叫他像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舒爽。

孙远却满心苦涩,他一开始就知道,只要李夏真正将人放进了心里,就会不顾一切的对那个人好。

以前这个人是自己,现在却变成了秦铮。可他能如何呢,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李夏和秦铮要回客栈,没想到孙远和李月儿定的也是他们的那家,如此一来,一行人倒是直接同行了。

在客栈门口,孙远带着隐秘的欢喜:“秦兄,夏夏,没想到我们竟住在一处,以后可以多多交流。”

李月儿脸色却不大好看,她多看李夏一秒都觉得是煎熬。

李夏同样也不想看到李月儿,她又没有受虐喜好。不等秦铮回应,便自己答道:“不用了,相公他素来喜欢一个人念书,交流的话反而会让他分心。”

孙远眼神一暗,只当是李夏不想看见他。

李夏的确不想看见李月儿,至于孙远,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既然已经住到了一间客栈,李夏也不可能让人家走,不要多碰面就行。

可惜她不想惹是非,李月儿却不这么想。孙远见到李夏后种种失态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让她吃不好睡不好。

李夏借了酒楼的厨房给秦铮熬汤,刚端出厨房,就被李月儿拦住,她扫视了一眼李夏手中的汤,面色十分不友善:“你又在这儿装什么装,想在孙远面前把我比下去是不是?”

李夏翻了个白眼:“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知道孙远现在心里还惦记着你,你很得意吧,现在秦铮也考过了秀才,你就在心里笑话我是不是?”

李月儿以前虽然心思不纯,但没这么偏执啊,这大半年没见,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夏哪里知道,就因为李月儿自己嫁进去的手段不那么光彩,孙家其他人都不怎么看得上她。孙远虽然没特意冷待她,但也远远没有喜爱,加上王三妹一直叮嘱让她如何抓住孙远的心,无形中给她增加了很多压力,心里的负担越积越深,导致想法越来越偏激。

她认为一切都是李夏,要不是李夏,孙远就不会对其念念不忘而忽略她。她也不用时时刻刻生活在抢了姐姐未婚夫的舆论里。

尤其到了府城,看见秦铮对李夏这么好,而自己的丈夫却还对她存了心思,本就城府不深的她自然压制不住,要不是碍于不能在孙远面前撒泼,只怕她早就叫嚷着和李夏吵起来了。

“你装什么装!被两个男人惦记着,心里很得意吧,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到底还记得李夏身手厉害,不敢动手,只敢在嘴上逞威风。

“你要是再敢大放厥词,我不介意把你这张嘴给撕了。”,李夏冷下脸来。

她一沉下脸,李月儿就觉得寒意从心里攀爬,到天灵盖都冷飕飕的。

“我现在是秀才娘子,你敢打我?”

李夏笑了:“你是,我也是,秀才娘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再说我还是你姐姐,长姐教训不懂事的小妹,有谁会说什么吗?”,她作势要放下汤蛊。

李月儿被吓了一跳,之前李夏拿刀作势划她脸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尖叫一声仓皇而逃。

李夏看着李月儿鼠窜的背影耸了耸肩,她实在搞不懂李月儿,明明又没那个胆子搞事,偏偏还要来招惹她,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吓她一顿?有受虐倾向?

自从那天李月儿被她吓了一顿后,虽然再碰到还是没好脸色,不过好歹没有再故意挑衅了,李夏也懒得花心思逗弄她。

时间过得很快,在学子们的备考中,乡试准时到来。

天还没亮,李夏就将秦铮送到了考场门口,给他理了理衣服:“相公,别有心理负担,考不上也没事。”反正秦铮那么会挣钱,就算不会铮,她开医馆也可以养他。

秦铮笑着嗯一声:“夏夏,等这次我考完了,咱们就圆房吧。”

“你....现在是要考试呢,你说这些做什么?”,周围都是考生和来送考生的人,秦铮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李夏心虚的四下看看,发现大家都很紧张在等待入场,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口气。

“给我一点鼓励吧。”,秦铮拉了拉李夏的手:“嗯?”,那双带笑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李夏又哪里能说出拒绝的话呢。

她含糊一声:“等你考完了再说。”,耳朵红了个彻底。

秦铮知道她这算是答应了,笑的越发好看,惹得旁边好些人看了过来。

李夏一把捂住秦铮的脸:“说话就说话,笑什么?”。她已经可以预见等秦铮走到更高的位置,他的风姿就会被越多人看到,到时候不知道有多杀人会迷恋他。

不过她也不可能为了不让秦铮被别人看到,就不让他去完成自己的抱负。

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占有欲很强。秦铮似乎也发现了,对李夏的动作不但没生气,反而很受用。

他克制不住在众人面前抱住李夏,满足的叹息:“夏夏,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他们多配啊,连独占欲都这么天作之合。

很快考场放门,李夏一直看着秦铮进了考场才离开。

刚走了几步就被李月儿叫住了:“你以为秦铮这次还会考过吗,劝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李夏实在搞不懂李月儿在想什么,每次都爬到她跟前来大放厥词,可很快又怂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秦铮考不考得上,关你什么事?你这么紧张,还不如担心担心孙远能不能考上。”

“我相公肯定能考上。”

李夏摇了摇头,这孩子已经魔障了,看了觉得真可怜。

考完试后,等待放榜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客栈里的考生们都很紧张。

秦铮却仿佛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一考完试,别人是忙着搞诗社,建立关系,他则全程陪着李夏,将整个府城逛完了。

放榜的日子在众考生们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中如期而至。

孙远和李月儿同他们一起坐在客栈大堂里等。

报喜的官差从后面的名次报起,他们这家客栈已经有一个考生中了,虽然名次靠后,却依然称得上光宗耀祖。

一直到了前二十名还不见秦铮和孙远的名字。

李夏倒是不怎么紧张,反正秦铮考得上最好,考不上也没什么,秦铮也是悠悠然的样子,不过他的心情肯定和她不一样,大概是胸有成竹的怡然。

李月儿和孙远就不一样了。

孙远这会儿端着杯子喝茶的时候手都不自觉在发抖,他真的很忐忑。

没过一会儿,官差又报了十个名次。

孙远越听,脸色就越暗淡。他对自己的本事很清楚,能考上都很勉强,根本不可能名列前茅,看来这次乡试他是中举无望了。

看一眼还在自得的和李夏小声说话的秦铮,他不知道秦铮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着不在乎,但不管怎么样,他在心态上就输了秦铮一大截。

让他承认比李夏的现任丈夫差,这对他来说相当痛苦。

他甚至有些阴暗的想:秦铮不要考中就好了,这样他在李夏的心中就不会被对比的太惨烈。

可惜事情并不如他想,前三名已经报完了第二和第三,解元的名头在孙远提着一口气中,最终还是落到了秦铮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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